《碎流音》年华为酒

4、婚事

　　“主子这次回去风光，连老爷夫人都有面子。”
　　“那还不是王爷疼咱们主子？”
　　“说的是啊。”

　　流音给霍敏打了水，听侍婢们在院里议论着。
　　“怎么都在嚷嚷？也不怕吵了主子休息。”素来温和的流音有了几分威严。
　　“流音姐姐。”侍婢们急忙过来见礼。
　　流音沉声道：“还不快去干活，当心给主子招惹是非。”
　　“知道了。”
　　流音转身进屋，见霍敏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似是心情不错。
　　“主子起了？”流音上前道。
　　“嗯。”霍敏点点头，面上有几分娇羞。
　　“方才听董思文说，王爷一会要来。”
　　流音微微笑了，“原是如此，看来主子要好好打扮才是。”
　　“流音。”霍敏忽然转过身，似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流音也不多问，霍敏转过身，看着镜子，轻轻道：“我过往的事都和王爷说了。”
　　“那……王爷怎么说？”流音看起来并不惊讶。
　　“他说。”霍敏低了下颚，小声，带着丝丝愉悦地说道，“他说他会好好待我的。”
　　“王爷一言千金，既是这么说，自是会这么做的。”流音轻声道。
　　殊不知，男人的话是最信不得的。

　　深夜。
　　月朗星稀。
　　看来明日会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
　　“你在看什么？”
　　今日流音守夜，正看着月空，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王爷。”流音回过神，连忙上前行礼。
　　“不必了。”上官奕让她免礼，顺着她方才看的方向亦仰头而视，“你在看什么？”
　　“回王爷的话，奴婢只是好奇，今日不是十五，为何这月儿也如此圆满。”
　　“是吗？”上官奕见流音微扬的嘴角，知其所指，然，月色薄薄洒落，原本并不出色的女子却别有一分婉约清秀之气。
　　稍许，有些尴尬，上官奕转而问道：“听你主子说，你是孤身一人来京，家里人呢？”
　　“都不在了。”流音平静说道，“幼时，家里遭了水灾，都去了，只剩下流音一人。”
　　七皇子奕双目微垂，“原是如此。”
　　夜深寂静。

　　“你闲云野鹤四处逍遥，我回来没见着你还一番好找，这可好，你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太子回京没多久，九皇子礼便也回来，兄弟几个聚到一块，就数上官奕与他话最多。
　　十皇子景在一旁打趣道：“可不是，七哥刚一回京，最关心的就是你了。”
　　上官礼看了上官奕，忍不住笑道：“我可听说七哥刚一回京，想的可是新娶的侧王妃呢。”
　　“哼。”上官奕似笑非笑，“走，一起去宫里给父皇请安。”

　　“拜见父皇。”三人一同进宫给皇帝请安。
　　皇帝正在素心斋与皇后下棋。
　　“拜见母后。”
　　“起来吧。”皇后温和说道。
　　“谢父皇、谢母后。”
　　“坐吧。”皇帝看着棋局说道。
　　几人闲话家常，说的是这九皇子一路所见所闻，笑声不绝。
　　皇帝边笑边不由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盒，“这下棋讲究个心静，这给礼儿说的，朕也没了心思，也罢，今天且就一乐吧。”
　　“呵，儿臣这些琐碎之事能得父皇一笑，也算儿臣之功。”
　　皇帝龙颜大悦，与皇后说道：“瞧瞧，这老九越发的会讨巧卖乖了。”
　　“可不是。”皇后与九皇子礼道：“不过，古语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九皇子可知，这世间最大的孝心便是成家立家繁衍子孙？”
　　“这……”室中立即安静下来。
　　皇帝转动着手中佛珠，点头赞同道：“也是，你看你八哥都娶两位王妃了，你却连位正室还未娶上，不像话啊……”虽是笑颜，却隐隐有几分责怪。
　　上官礼闻言，冷下脸来，立即在御前跪下，“父皇明鉴，孩儿素来闲散惯了，若是娶了别家女子恐误他人。”
　　“这叫什么话？”皇帝道，“你虽闲散，却也是情义真切之人，怎会有误了别家女子之说，再言，男子成婚之前有几个不是这般，成了婚，有个人陪着在身边，自然也就好了。”
　　“朕与皇后商议着选了几家女子，你且看看有谁合适，与皇后说了便是。”
　　“儿臣……”
　　八皇子奕拉了拉他不让其说。
　　“父皇，儿臣会盯着九弟，让他好好选选。”
　　“哼，你啊，别抢了人家中意之人便好！”皇帝说道。
　　“父皇，儿臣怎会做这般无礼之事？”八皇子奕急忙叫冤，“儿臣，儿臣……”
　　“好了好了，这事便这么订了，你们几个跪安吧。”皇帝挥挥手叫几人离去。
　　“是。”几人行礼而去。

　　“九弟也真是的，父皇给你指亲本是好事，你居然当面回绝！”几人走着，八皇子奕责怪着上官礼。
　　“也是，若非父皇今日心情不错，恐真要怪罪。”十皇子景道。
　　“若是怪罪便怪罪了吧，总之，我是不会娶的。”二人也没说什么，九皇子礼已然拂袖而去。
　　“他这是怎么了？”上官奕看着他举止反常离去的背影，忽而问十弟上官景，道，“怕不是还为着那个李氏吧。”
　　“怕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