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要经常运动以活跃青春 ...
-
“两瓶乌龙茶，谢谢！”
“一共三百五十円……啊，前几日才上架的茉莉花茶和枸杞汁，要尝尝看么？”
柳生看着店员拿在手里推销的新型饮料，微微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那么，请把其中一瓶换成那种枸杞汁吧。”
“好嘞！”店员麻利地说，“那一共四百一十円，多谢。”
柳生拿着饮料往回走去，走来时印在沙滩上的脚印已经被其他游客弄散了一半。目光沿着脚印的残迹向前延伸，因被众人用力胡乱践踏而一片狼藉的沙滩上竖着临时的排球中界杆。蓝得如同勿忘我的天空背景下，那一抹紫色简直要融入溅着金黄的海面里。
幸村精市闭着双眼，双臂枕在脑下的姿势睡在沙滩上，浪潮一阵一阵向岸边涌来，到达他小腿肚的地方又反方向地拍打而去。他脸上没有多少因为刚刚半真半假的比赛出汗的痕迹，可解开两个纽扣的衬衫下白色的胸口却以比平时要激烈少许的速度起伏。
柳生慢慢地走到他的身侧。
半长的头发有几络沾在脸颊上，不知是被阳光晒出的微汗还是溅起又落下的海水。柳生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太阳以不规则的几何形切割，浮凸地映在他的脸上，于是还处在阳光照耀下的紫发愈发耀眼。
他并未如期待中那般睁开双眼微笑着接过水瓶说谢谢，停顿片刻，柳生当机立断地半弯下腰，把沾着残水的饮料瓶贴上幸村的脸颊。被刚从冰柜里取出不久的饮料猛地激了一下，幸村微皱下眉头睁开眼睛。漂亮的如同浅紫宝石的双眸含着薄薄的愠怒。他盯着水瓶的包装半晌，才缓缓移去看柳生的脸。
“我说我要喝可乐。”
“我说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
“那我要冰的。”
“这些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
幸村有些不满地咂了一下舌，用右手撑住地面半坐起身体。感觉到柳生对自己有些孩子气言行的好笑，他半掩饰地懒懒开口。
“清茶啊枸杞汁啊什么的，都是像弦一郎那样的老头子爱喝的东西……话说比吕你是认真的么？当了医生注重养身所以连生活习惯都已经未老先衰了么？”
“幸村，你……”
柳生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从光着屁股蛋蛋的娃娃时代就建立了莫逆之交，若是让真田发现自己这位发小背地里喊自己“老头子”，别说是真田本人，就是真田爷爷都会哭的吧——老头子什么的，剑道世家的两代人一定会挥舞着太刀喊着“练武之人永不服老”之类的话。
对了，上一次自家爷爷打电话来就曾说过，他和真田家老头动口兼动手的比试数次被相互间为老不尊地叫嚷“你这个老头闪边去，喊年轻人来和我对决！”而不了了之……
不过幸村也不愧是幸村，放在旁人谁敢那么称呼皇帝大人呐！
“少废话，要哪个自己挑！”
摆出爱要不要的态度堵回去，果然幸村只挑了挑眉，顺手接过一瓶拧开瓶口，看似无意地说：“原来一直被经纪人小姐管东管西，好不容易退役了又要被你……啊，比吕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聪子小姐呢？”
“不知道，去买饮料的半途，我就把她打发走了。”
之前，柳生同幸村的海滩畅谈被北泽聪子及其友人打断，并被顺势邀请参与他们的沙滩排球比赛。虽说他们两个人衬衫领结的装扮与他人相比十分格格不入，但好歹在运动坛闯荡了好几年的人，幸村的身体协调性和灵活性丝毫不比往年逊色。没过一会，他半捞起袖子，微敞开领口的模样便成为全场的焦点。
所谓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幸村面对对方的攻势，从容地跳起大力击球，没有被吸汗带束缚的碎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着他的动作而激起的细沙溅到不远处的柳生身上。一贯被他人以为洁癖作祟的他本人却只轻轻抖了抖衬衫的衣襟，紧紧锁住那个人的目光略有遮掩，直到他微曲着膝盖落在海滩上，回过头冲自己露出“作战成功”的得逞笑容。
柳生强忍住心跳的慌乱移开视线。
幸好因没有得到回应而疑惑走来的幸村拦路便被聪子的女友们拦截，否则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没准就会被他察觉。可看到被女孩子包围的幸村精市，弯起的眼睛笑得恬淡又愉悦的模样，柳生心里毫无准备地一阵苦涩，只得借口买饮料，略显匆忙地离开那里。
还没走出两步，他便被北泽聪子后后面赶上。左一句“柳生医生你去买饮料吗？”右一句“刚刚你和你的朋友玩得相当出色呢！”搞得柳生烦不胜烦。
因为每天的按例检查，柳生同聪子的见面机会并不算少，但话题基本都围绕着她的兄长进行，就算感觉到她对自己超乎常理的期待也可以借口还有工作要做来蒙混过去。
可这次来自她的正面交锋，却……
绅士的外包装不容许自己对女生的无礼，却放纵他一直沉默下去，只在必要的时候“嗯”、“啊”冷淡地敷衍几句。聪子没有意识到般继续聒噪，终于在托着腮帮说“柳生医生的朋友，看起来格外眼熟”时将他成功惹毛。
幸村毕竟也是闯荡过国际网坛的名人，虽然现在的女孩子较少关注体育方面的新闻，但若偶尔在电视新闻上看过他的脸并不稀奇……所谓“眼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这般猜测的柳生，心思从其他地方再度被挪回幸村的身上。
脑海里浮想起那个人刚刚在女生面前开心的神情，他忍无可忍地猛然停下脚步。北泽聪子跟着停下并投来代表疑虑的目光。
“聪子小姐。”
“啊？”
被蓦然叫出名字的女生没有反应过来，只来得及问出一个单音节的字符。
“你喜欢我吗？”
“嗯，是——哎？！哎哎哎？！”
没有料想到柳生如此单刀直入，下意识应声的聪子惊讶地张大了嘴，脸颊随之烧得通红。可是柳生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
“你喜欢我吗？”
第二遍的询问换来她更加游离的目光和不明确的支支吾吾。单手插着裤子口袋等了一会还等不到回答，手机也好时机地震动起来，柳生正准备借口接电话走开前却听到她微弱却肯定的声音。
“柳生医生……喜欢……”
柳生没有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摸索着按掉了拒接键。面前的女生仿佛被他的沉默鼓励了告白成功的可能性，握紧拳头跨前一大步。
“我喜欢柳生医生！”
“……”
“我哥出事之后，我得知他的主治医生为了给他做手术，连续站了有大半夜……虽然柳生医生说他的伤情并不大碍，但兄长从小就有心脏早搏的毛病，因此他的手术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
聪子说的没有错，北泽君当时的情况，与其说交通事故严重，倒不如说是当时的伤口加上他本身身体的缺陷使治疗的可行性更加复杂。柳生手术前为免病人突发某些未曾预料到的情况，还特地去第三外科的心脏科室找了医学院的同学前来帮忙。
手术时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以及熬夜以后危情被排除的尘埃落定，都是柳生手术后困倦的催化剂。当时还戴着蒙得只剩下眼睛的大白口罩，柳生没有想到从那时起聪子小姐就已经在注意着自己。
“……可询问您的时候，明明那么疲惫还说得很轻描淡写。我喜欢柳生君，不仅因为您细心又谨慎地帮助了兄长，那之后哥哥的住院观察期也对他十分关照……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对您暗生情愫很不恰当，可是……”
因北泽君的住院，柳生和聪子的相遇次数不在少数。而她的兄长在院期间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因为年纪相当，柳生和他的几次聊天都很愉快。
柳生知道他有个温柔体贴的女友，两个人从大学开始相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知道他从事的是证券方面的职务，平时的工作繁忙又紧张，偏偏还有个只小了五岁的妹妹，常常让家人担忧又闹心；知道这次的意外虽说让他的家人朋友都吓得半死，北泽君却也忙中偷闲趁机休假，为此在上司打来电话慰问时说漏嘴，还惹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两个人都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于是共同话题再度增多。休假前北泽君甚至兴致勃勃要给柳生看自己女友的照片，却在那当口被前来探病的聪子打扰。在话题转移到“为何柳生医生至今还是单身”的当口，他当机立断假装寻呼机震动而走出病房，耳边却始终回想着北泽不解的询问。
“像柳生医生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才对。莫非是柳生医生条件太高，普通的女孩儿都看不上眼吗？”
不是条件苛刻或者其他，只不过对他来说可以相伴的伴侣，除了幸村精市没有其他。
可惜心爱的人既是同性的男人，还是相识了十年的老友。
几年以前，两个人的友情因“意外”或者“任性”差点遭到灭顶之灾，如此又怎么才能若无其事地开口表白，还祈祷这份友谊不会因为自己单方面的爱恋而变质……
要知道，对彼此来说，他们不是路上可以随意遇到的陌生人。稍有差池，他就会失去一个这些年来最好的朋友。
“柳生医生，我说了这么多，你……你对我怎么看？”
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暗恋到内伤的男人，面对女孩子短短一个月的恋情，虽有不经意掠过心口的感动，却仍没有忘掉自己最初问话的目的。
“我的话……”
柳生冷静地开口，斟词度句地考虑最不伤人的表述方式。
“我的话，有一个难以忘却的很喜欢的人。对我来说，他既漂亮又聪慧……这世间，除了他我别无所求。”
幸村精市，这个刻在他心上长达十年的名字。
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外貌无可挑剔，可比外貌更加吸引人的是独属于他的特质。无人能比的好胜心、偶尔恶作剧的怪趣味、时常孩子气的言行举止、看似无辜又美好的笑容，单个看起来或许有些恼人的性格，却组合成那么魅力的幸村精市。
“……只可惜这是一段无望的爱。”
被他突如其来的，不知是对谁诉说的告白震惊，北泽聪子哑然开口，却找不到要说的话。
“我决心要等到他找到他的幸福，尽管那家伙大概眼光高于顶……所以，暂时我没有那方面的打算。排球比赛已经结束的话，聪子小姐，还是请您先走吧。”
黯然离去的北泽聪子的背影消失得很缓慢，无暇顾及离去的女生是否有流眼泪，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催命般地震动起来。
“喂？”
“比吕，你这样也太直接了吧？女孩子可是会伤心的。”
和着海风，从话筒那头传来的沙沙的声响，熟悉了数年的声音沿着电波从遥远的另一边慢慢的爬来。
“不过，能让你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美人究竟是谁，身为老搭档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比吕你很不够意思嘛，噗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要经常运动以活跃青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