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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叶 ...

  •   序幕:
      桔梗,是一种花,也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知道,她们离得并不远,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没错。而唯一不同的是,她爱着他,可在他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彼岸花,是一种开得很艳的花卉,也是他的最爱。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花就是在他那里,和其它的花不同,彼岸花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品种,纤细的花杆上开着一朵红得像血一样鲜艳的花朵,没有分枝,没有花叶,直到花朵枯萎、凋零,才会长出叶子来。
      花与叶,一生都无法相见,却又缺一不可,她们用自己的生命谱写出同一首篇章。
      她的名字叫红叶,彼岸花的红叶—
      1.
      “不要,求求你,求你放了我吧!”
      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地跑着,跌倒在一棵参天的枫香树跟前,他回过头,绝望地哀求着身后的黄衣少女。
      她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穿着橙黄色的碎花和服,头上还顶着两个圆鼓鼓的团髻,雪白的肌肤,淡粉色的嘴唇,就连笑容也显得那么天真、可爱,然而她的手中,竟然提了一把沾满血迹的钢刀。
      “如果你肯放了我,我愿意拿我所有的家产来报答你,保你一辈子不愁吃穿!”
      “一辈子?”少女盈盈地笑着,逼近他,“那倒不如我给你钱,你把你的下辈子也卖给我好了。”
      “求求你,我真的求你了……”男人急得哭了出来,跪在地上,“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少我一个……”
      “是呀,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这么说,你、你是非杀我不可了?”
      她微笑,并不回答。
      “好,”男人似乎认命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冷不防朝她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她没有闪躲,依然微笑着,优雅地举起右手,在他仅距自己几公分的时候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男人仰起头,鲜血从他的伤口喷了出来,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他的血喷得到处都是,飞溅在不远处的枫香树上。
      少女熟练地挥掉刀上的血浆,顺手将刀插进腰间的刀鞘里,孩子气地扳着手指,“三十七,今天已经杀了三十七个人了,再加上昨天的二十九个和前天的三十个,只要明天再杀三个就能凑够九十九个了,这样的话,今年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只用了四天就可以完成任务,比起去年的七天来,她今年可是进步了不少,这样的话,小姐应该会夸奖她才对!
      抬起头,望着身后的夕阳,她开心地笑着,伸手解开团髻上的红色缎带,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将隐藏在发丝里的,一对又尖又长的耳朵露了出来。
      没错,她并不是人类,而是妖怪,住在这棵枫香树里的妖怪。
      “小花,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树干深处传来一个女人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听了她的命令,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举步走到大树跟前,然后就这样,像幽灵一般消失了踪影。
      不远处的男人尸体毫无预兆地燃烧起来,秋风拂动,伴着那满枝的红叶飘向远方……
      2.
      “如果没有四魂之玉,那你会怎么样?”
      夕阳映照着湖面,扁舟上,一个穿着红袍,银发垂肩的少年好奇地追问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晚霞衬托着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她的脸也因为害羞而挂上了几朵红云,“如果没有四魂之玉我会怎么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的使命就是要保护它,要是它真的消失了,也许……我也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吧……”
      “普通的女人?”
      “嗯,做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也会哭、也会笑,也会遇见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和他共度一生,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不知过了多久,小舟已经停靠在岸边。少年站起身,轻轻跃上岸,静静地等待着她。从船舱里取出弓箭背在肩上,少□□雅地上了岸,但是就在这时,她脚上的草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少年一个健步冲上来,把她拥进怀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道德伦理全都不重要了,夕阳下,只有两颗年轻的心在炙热地燃烧着。
      “桔梗,我想要变成人类,我想要陪在你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平静的湖面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着两个人的身影,远处的山坡上,一直隐藏在树荫下远远目睹了这一切的男人露出了可怕而又悲伤的笑容。
      3.
      他是谁,他来自哪里,为什么这些事他统统都不记得了呢?
      头上、身上全都缠满了绷带,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子应该是他没错,可是这张脸……他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还有昨天在湖边见到的那个女人,那个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背着弓箭的巫女,怎么当她扑倒在别的男人怀里时,自己的心会忍不住地疯狂起来呢?
      捧起一涡水,他细细地清洗着脸上的污垢,然后伸出手,将那多余的绷带拆落,片刻后,湖面上倒映出了他那较一般男人更为白皙、柔滑的肌肤。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只因他发现此时此刻,不远处的枫香树下,正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你很机灵吗,”梳着团髻的黄衣少女丝毫不避讳他的赤裸,从容地朝他靠近,“很少有人能在我行动前就发觉我的存在。”
      他仍旧没有说话,也完全不知道羞涩,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少女的脸突然红了,垂下头道:“你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我真的不忍心杀你,只可惜,有些事我不能自己做主。”这最后一句的话音刚落,她的人已经跃到了他的面前,袖口里的钢刀直刺向他的咽喉。
      他轻轻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又一个转身,下意识地将右手罩在她的头上,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的手臂直达向指尖,吸噬着少女身上的杀气。
      如果再有个一时三刻,少女也许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被吸干,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突然袭来的一股强大力量硬生生地将两个人分了开来。
      “没有人可以动我的人。”
      远处传来一个女人低柔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带半点的感情,却仍旧缥缈地令人心醉。透过清晨的层层薄雾,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白衣如雪、红瞳如焰的美人。她那乌黑的长发,耳垂上琉璃色的耳环,甚至包括那淡紫色的、微微上挑的嘴角,无一不为她的美貌更平添了几分的颜色,然而……
      这张脸、这神秘而又冷艳的气质,仿佛曾几何时,他也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见过。
      女人静静地打量着他,眉宇间透出一丝疑问,“你是人,还是妖怪?”
      “人、妖怪……”他重复着,好像个新生儿正在呀呀学语一般。
      女人不再说话,与他默默对望着,时间像穿过发丝的微风,在两人交汇的眼神中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刚才倒地的少女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着走到白衣女人的身边,“小、小姐,我……”
      “你什么都不必说,,“她打断她,“这个人我要了,把他带回去,好好照顾他。”
      少女低着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言。
      “还有,你安顿好他以后就回去休息吧,还差两个人明天再杀。”
      “是。”
      女人又望了他一眼,转身朝枫香树的方向走去。
      “喂,算你运气好,我们红叶小姐打算收了你当下人,你以后可要乖乖地听话!”少女嘟着嘴道,“我的名字叫小花,你呢?”
      “名字……”
      “你怎么了,该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这也难怪,看你缠得满身绷带的,活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是个来自地狱的男人,没有名字倒也不奇怪。”
      他好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眼神痴痴地追随着远处的倩影。
      “干脆我帮你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她边说边陷入了沉思。
      “奈落,”原本已经走出很远的红叶突然止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幽幽说道,“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奈落。”
      4.
      “奈落!”
      身着橙黄色和服,脸颊圆润的少女小花气冲冲地对着浑身湿漉漉,只披了一件外套的他大声吼道:“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除了你自己的房间以外不要到别的地方乱跑!”尤其是在你刚洗过澡,穿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万一被其她侍女看见,天晓得她们会怎么想!
      他呆呆地看着她,一脸茫然,“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这难道还有为什么吗!”她简直快被他逼疯了,“这里除了你以外,其她全部是女孩子,你到底明不明白!”
      “不明白。”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男人!
      她憋红了脸,相当严肃地盯着他,伸出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我今天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到处乱跑,更不能穿成这个样子出来,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嗯,这样才听话。”小花终于露出了笑容,同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真搞不懂小姐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捡了这个空长了一副好相貌,智商却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的男人回来。他那些出格的行为会给自己找麻烦不说,还捣得其她侍女一个个春心大动,要不是出于府规森严,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以身相许了。
      人说红颜多祸水,现在看来,这话倒真是一点不假。
      “红叶呢?”
      虽然被人野蛮地拉起衣袖,硬拖着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但是奈落却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反而以一种主人询问下人般的语气发问道。
      小花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搞不懂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
      他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听她的回答。
      “哎……”小花叹了口气,继续拉着他朝前走去,“我怕了你了,小姐她现在应该正在给老爷上坟吧。”
      “老爷?”
      “对,老爷就是小姐的父亲,也就是前朝的鹭屋殿下……哎,真是的,我对你说这个干吗,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呢?”
      小花说得没错,一个妖怪却有着人类的父亲,这种事的确很难令人理解,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她—红叶,正是如假包换的、人类的女儿,前朝的公主。
      秋风拂动,枯黄的树叶随风旋舞。密林深处的一处坟塚前,静静地伫立着一位衣衫雪白,红瞳黑发的年轻女子。
      平日那犀利如烈焰般的眸子,此刻正浮现出一种近似于温柔的情愫,她轻轻地拂去石碑上的尘土,嘴角涌起一丝浅笑。
      十八年了,从父亲去世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八年了,可对于儿时的那些记忆,她一直到今天都还记得,那犹如梦境般的一幕幕往事,还如此清晰地铭刻在心头……
      “当年鹭屋大人爱上了宫里的一个叫阿秋的女官,两个人海誓山盟、情意绵绵,谁知道红颜薄命,没多久阿秋就死了,鹭屋大人也从此萎靡不振,整天对着爱人的坟墓发呆。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位高僧,他很同情大人的遭遇,答应帮他使阿秋重生。于是,他在阿秋的坟上种了一棵枫香树,要鹭屋大人每天用自己的血来浇灌她,这种事本是常人所不愿做的,但是大人他太爱阿秋了,爱到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三十年过去了,鹭屋大人也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了白发老翁,大家都劝他不要再做无用工了,可他不听,还是一直坚持了下来。终于有一年秋天,当枫香树上长满了红叶,一个女婴奇迹般地出现了,而这个女婴—就是红叶小姐。”
      听小花讲完了这个故事,奈落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么说,她是人类了?”
      “不,因为是喝着人类的鲜血长大的,所以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又或者说,她是这棵枫香树的精灵。”
      “那红叶小姐和阿秋……”
      “是转世,也是母女,”说到这里,就连一向开朗的小花也露出了悲哀的神情,“命运弄人,阿秋和鹭屋大人本是一对情侣,可小姐却是以阿秋的身体和老爷的鲜血为养料出生、成长的,另一方面,小姐却不知是幸或不幸地继承了阿秋的相貌和记忆,面对自己曾经用心爱过的男人,到后来却只能以父女相称,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怜了。
      “父亲大人……”与此同时,森林深处的另一个角落里,红叶的脸上,无声地划过两道泪痕,“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5.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犬夜叉微笑着垂下头,感觉着她的发丝轻拂在自己面颊上的温柔。
      桔梗闭上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再过些日子吧,最近……村里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他们有什么好议论的!这明明就是我跟你两个人的事。”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桔梗直起身,望着他那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要怪只能怪我们的身份太悬殊了。”
      犬夜叉怔了一下,“你也这么想吗?”
      “傻瓜,我当然没有了,”她轻笑,抽离出他的怀抱,“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回去吧,过两天,咱们老地方见。”
      “再见。”
      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犬夜叉有些孩子气地嘟起嘴,转过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其实她说的没错,他们的身份的确是太悬殊了。莫不说一个是人人心中作恶多端的妖怪,一个是惩凶除奸的巫女,就算是人类与半妖的这个差别,也实在很令人注目了。
      可是,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爱都不会动摇、不会改变,除非……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她的声线很动听,即便是如此绝情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另有着一番独特的吸引力。
      而比她的声音更美的,却是她的人。长长的黑发,雪白的衣裳,夕阳映在她那宛如鲜血般殷红的眸子里,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颜色……乍看之下,她的脸和桔梗有些相似,却远比桔梗要冷得多,也艳得多,但这种冷、这种艳却绝不是任何一个人类可以拥有的。事实上,她的的确确不是一个人类,而是妖怪,一个很漂亮的女妖怪。
      像她这种女人,犬夜叉本来是不想招惹的,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去招惹她,或者说是帮助她,因为,她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你不喜欢我?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站在她面前,拦住她去路的是一个青色头发,面容俊雅而又有些邪气的男性妖怪,此刻,他正一边摇着华丽的折扇,一边用一种类似于暧昧的眼光打量着她。
      “我们邻居一场,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况且,我的条件也不错,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呢?”
      女人冷冷地一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我和你本来就不是同类,我住在陆地上,你生活在湖底下,如果你硬要说是我的邻居我也没办法,但是青梅竹马……你好像用错了词了吧?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很抱歉,以你的条件,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喜欢你的理由。”
      她的外表貌固然冰冷,但是她的话语却更加的无情,男人的脸被她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女人原本已经很冷的脸又蒙上了一层苍白,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或许是她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男人很明显地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嘴角挂着笑,恬不知耻地轻抚起她手背上的肌肤。
      “我叫你放开,你没听到吗?”
      “你叫我放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吗?”他呵呵地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朝她的面颊摸过去,“红叶,你真是太美了……”
      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当一个女人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时,是怎么样也硬不起来的,更何况是像他这样既英俊又潇洒的男人,如果再说上几句好话,难道还害怕她不马上投怀送抱吗!他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越加快了起来,但是,就在他的手马上就要触及她的脸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犬夜叉。
      “我是不知道你是哪一路的妖怪啦,可是,”他双手抱肩,斜倚在一棵大树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看你的样子倒是很像传说中的一个鬼。”
      “鬼?”男人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握住红叶的手,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什么鬼?”
      “色鬼,而且还是个急色鬼!”
      “你—”
      男人被他气得连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双手握拳,恶狠狠地盯着他。而站在一旁,原本已经发火的红叶却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平时本就很少笑,此时的这一笑更是显得娇艳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你又是哪里来的?”男人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笑,瞧着犬夜叉道,“区区一个半妖居然敢在本大人面前说三道四,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人也闪电般地跳跃而起,袖口里爆出数十点寒星,每一点都直逼向犬夜叉的要害。
      犬夜叉猛然向后一闪,他射出的暗器几乎是贴着犬夜叉的头发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阳光下,那些闪闪发亮的暗器竟然是一根根金黄色的鱼骨刺。直到此时犬夜叉才发现,原来这个看上去斯文儒弱的登徒子,赫然就是鼎鼎有名的鲇鱼精—青川泉太郎。
      “真是令人吃惊啊,一个半妖的动作居然可以这么快,你到底是谁?”
      “不要总是半妖、半妖的,你这家伙还真是叫人讨厌!”犬夜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伸出力爪朝他猛扑过去,原本单纯地想要打抱不平的心理,也在他那令人厌恶的举止中变成了愤怒。
      “你是犬夜叉?”
      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后,泉太郎突然掠身站到了几米以外的地方,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怎么,知道本大爷是谁,心里害怕啦!”
      “哼。”
      “哼是什么意思!”
      “哼的意思吗,也就是说……”泉太郎伸出手,轻轻地摇着扇子,转过身,朝林中走去,“我今天还有事,没兴趣和你胡闹。”
      胡闹!犬夜叉简直忍不住要大叫起来,他根本就是害怕自己,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的好像他有多么不屑一顾似的!这个混蛋,他根本……
      “等一等。”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犬夜叉几乎要爆发的情绪,他回过头,再一次看见了红叶的微笑,而伴随着她那妩媚的笑靥,青川泉太郎却毫无先兆地惨叫起来。一道红光闪过,满天飞扬的鲜血像雨点般散落在四周的树叶上,等到犬夜叉反应过来的时候,泉太郎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染红了半边衣襟的身子。
      “你……”
      “我早就说过叫他放手,可他却偏偏不听,”红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刚才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要的就不止是他的一只手了。”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泉太郎的另一只手也碰了她,那么他现在早就没命可以活了。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喂!”看她全然不顾泉太郎的哀号,径自朝树林中走去,犬夜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冰冷的眼神中竟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红叶。”
      “我叫犬夜叉。”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这张与桔梗神似的脸,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颤抖起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竟然产生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感觉—
      他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相逢。
      6.
      午夜时分,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点点的光辉,映照着红叶那原本已经美得令人心醉的脸颊。此刻,她正手抚着一个长方形的红色锦盒,脸上的表情也宛如滚滚滑落的烛泪般叫人心碎。
      “父亲大人,红叶真的好想念您。”
      而除了想念之外,她对他,似乎还有着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那种感情,大概就是人们所谓的“恋爱”吧?
      虽然是跟着父亲,被他从小养大的,然而事实上,自己却是母亲阿秋的转世,关于前生的点点滴滴,她是说什么也忘不了,更不能忘记的。
      和鹭屋殿下的相识是在六十年前,那时的阿秋还只是个刚刚进宫,什么都不懂的十五岁少女。她的姿色平庸,又不是什么应召入宫的妃嫔,所以,她并没有奢望见到君王,更没想过可以服侍左右。可命运就是那么的神奇,他们就是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相遇了。
      打开锦盒,里面并排摆放着一把红木折扇和一面用上好的大理石所打造的镜子,这不仅仅是鹭屋殿下送给她的礼物,更是他们曾经相爱过的,最有力的证据。
      “如果你每天都对着它梳头,那你的脸就会映在镜子里,这样,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会在镜中看见你的笑容,你说好不好?”
      闭上眼,她仿佛还可以感觉到他那双握住自己秀发的,温柔的手,但是一睁开眼,她所面对的却只剩下无止境的回忆与思念他的痛苦,所以,她宁愿就这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怀念中,再也不要苏醒……
      “这是什么?”
      耳畔突然传来的声音敲碎了她的梦境,睁开眼,她看见了一张英俊而又纯真的脸。
      “奈落?”红叶有些不高兴地轻轻阖上锦盒的盖子,站起身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花呢?”
      “她睡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睡?”
      不知是真的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厌恶,还是根本就不想听,总之,他并没有像她希望的那样离开,而是伸出手,指着锦盒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呢,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奈落,这个几乎可以说是被她捡回来男人,有时候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他甚至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份,时常像这样闯入她的闺房,探索着有关她的秘密。
      红叶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打开盒盖,“这把折扇叫‘神乐’,还有这面镜子,它的名字叫‘神无’,这两样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什么叫珍贵?”
      “珍贵就是珍惜与重要的意思,”红叶不耐烦地说道,“你身无常物,自然不会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珍贵……也可以用来形容人吗?”
      红叶笑了,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你也有觉得‘珍贵’的人吗?”
      “有啊,”他俯下头,痴痴地凝视着她,“红叶就是我最珍贵的人了。”
      好奇怪,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呢?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他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孩子,可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自己也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
      “我听小花说,你今天去看你的父亲了。”
      奈落的话再一次勾起了她的相思,“是呀,再过不久我就能和父亲大人见面了。”
      “可我听说他已经死了。”
      “死人也有复活的一天,只要每年用九十九个人的血来浇灌,十年以后,父亲大人就能再一次活过来了。”
      “今年就是第十年吗?”
      “没错,今年,就是第十年了。”
      不知为什么,听了她的这一席话,奈落似乎有些不高兴,孩子气的沉下脸,“要是他复活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红叶看着他,神情缥缈地说道:“我只是想要一直留在父亲的身边,其它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去想,我现在说的这些话,你也许并不明白,但总有同一天,当你遇见一个人,你觉得在她身边一瞬间就是一辈子,而一辈子又好像是一瞬间的时候,你就会懂了。”
      奈落被她说得有些发怔,似乎完全不明白的样子,红叶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索性摆摆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这一次,奈落没有继续追问,听话地走了出去,并替她关上了房门。但靠着冰冷的墙壁,他久久不肯离去,走廊的蜡烛渐渐熄灭,终于,将他俊俏的脸和那双像星星般明亮的眼眸一起吞没,吞没在无止境的黑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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