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娱乐如今圈》公子德川

39、chapter39

　　陆舒他俩又坐在咖啡店里蹭了会儿，等着下午人渐渐多了，这才离开。老板很热情，和他们说了很多事，包括这些年的变化。
　　这些事明明都是陆舒熟悉的，可是他却总觉得，某个地方空空得，空白的难受。
　　林荫问他有没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陆舒转头看了林荫一样，老实地说：“本来是有，结果看见你这张脸，突然就没了。时光偷换美人啊，想当年你可真是又软又萌又纯洁，现在就是座冰山。”
　　俩人一面散步，一起去不远处的画廊。
　　林荫让陆舒说的很不爽，这个人杀熟，越不忌讳的人说的越狠。
　　“我是冰山？要我是冰山，就不会千里迢迢，冒着被乔奕尘谋杀的危险来找你了~”很快到画廊，林荫边推门边凉凉堵回去。
　　这家画廊是当年乔初开的，几乎成了连锁店，哪里都有它的身影。
　　陆舒进门前特意看了看门牌，画廊叫做守望者。
　　一进门，先是一副大大的油画。东方人画油画，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可是这幅画却画得很舒服，巧妙融合了中国画的温润和油画的明丽。
　　陆舒一时之间，像是陷入了画中。他慢慢走过去，用手摩挲着画框下的介绍。
　　乔初：生于xxxx年，卒于xxxx年。国际知名青年画家，以“守望者”一画成名。油画界的天才，生前多部作品获国际大奖，被收入知名艺术馆。
　　这个名字突然频繁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似乎他的指尖发梢，都沾着这个人的气息。可是，他却不记得，乔初，乔初，你到底是谁？
　　林荫已经和店主聊开了，店主是个小姑娘。她好奇地看看两个不像买画的人，写着一脸问号。
　　“你是乔初什么人？”
　　小姑娘低头轻笑，柔柔地回答：“我是乔老师的学生。”
　　林荫纳罕：“他还收了学生？”
　　小姑娘又低头，脸蛋像苹果，可爱温柔：“是，很多人想当乔老师的学生。可惜乔老师醉心艺术，并不多收学生的。”
　　林荫看着眼前的姑娘，感叹如果自家妹妹也是这么软的萌妹子，估计也不会嫁不出去了。
　　突然，小姑娘轻轻“啊”了一声，指着陆舒说：“我见过他。”
　　陆舒转过头，打量了这姑娘几眼，确认没见过：“我没见过你，你是？”
　　小姑娘没说话，蹬蹬跑上楼梯。只听见楼上一阵翻箱倒柜，小姑娘又跌跌撞撞跑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什么纸。
　　趁人喘气的时间，陆舒在画廊打量了一下。有各种各样的名家之作，还有很多标着乔初姓名的画。不过肯定都是仿的，这里都是穷学生，谁会跑来买画？
　　小姑娘喘着气，把纸递给陆舒。
　　陆舒接过来，这张纸已经泛黄，一看就知道历史悠远。他打开画，一瞬间如遭雷击。画上的确是他，那是一副素描，他坐在窗子上，手里拿着一张纸，笑得特别招摇。
　　林荫敏感地注意到画的一角的日期，时间是五年前，日期和乔初简介上的出生日月相同。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他看着画，像是透着这层薄薄的纸，看到了悠远的过去。
　　“小舍，你想要什么礼物？”
　　“为什么你生日要送我礼物？该是我给你备着礼物，你放心，我的礼物肯定是独一无二，千金难买。”
　　“那好，你为我写一首歌，我就为画一幅画，老了我们办个展览，追忆似水年华。”
　　“啊，你怎么知道我要为你写歌？”
　　这些对话突然就冒了出来，一壶水烧开了，水泡泡自然顶开了壶盖。
　　陆舒觉得这件事就是这么自然，这些东西或许他从来没有忘。那些熟悉的对话，还有温暖的记忆，小心地蛰伏在记忆中，等着时机一到，便会破土而出。
　　小姑娘眼睛亮亮地看着陆舒：“你是乔老师的爱人吧？最后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我和一个同学发现了这张画和一封信。但是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葬礼上你也没有出现。所以我保存了这幅画，他就把信带走了……”
　　“信呢？”陆舒抓住女孩的手臂，女孩表情很痛苦，看起来是被抓痛了。
　　林荫按住陆舒的肩：“你冷静点。”
　　陆舒剧烈地喘息，他要知道那封信，他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要知道，为什么这份礼物没有交到他手里。他也要知道，为什么他会忘了，这个在他生命中占了这么大比重的男人！
　　“嗯……信……在我朋友那里，他现在在法国学画……你别激动……”小姑娘蹙眉，陆舒抓在她胳膊上的收，不知不觉又收紧了。
　　小姑娘看起来快哭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陆舒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怕，他盯着人的样子，像是要把人拆了剁了炖了。
　　林荫把陆舒的手拉下来，认认真真看着他：“陆舒，你清醒点，看着我！”
　　陆舒的眼神已然没有焦距了，整个人看起来疯狂且烦躁，犹如一盆滚油，好像一滴水滴下去，都能噼里啪啦炸起来。
　　“小舍小舍，我爱你，我好爱你，该怎么办？虽然我知道，你也很爱我，绝对不会离开我，但是我还是担心，下辈子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你是话唠么？这辈子都没过完，你担心什么下辈子？”
　　“和你在一起在幸福了，我害怕就这么把运气用完了，下辈子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才不想两辈子都和同一个人在一起。”
　　那人哇哇叫了起来，气陆舒不说情话，可是脸上，还是灿烂如骄阳。
　　陆舒觉得，他被记忆中那张笑脸灼伤了，整个人心脏揪了起来，撕心裂肺，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记忆慢慢复苏的结果，经历这么久的模糊，他终于第一次，清晰地想起那个人。
　　陆舒慢慢蹲在了地下，捂着心口，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跑出来，集体叛逃。
　　“林荫，我难受。”
　　林荫咬碎了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死亡面前，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他是心理医生，但不是神。
　　“没事，有我在。”林荫跟着蹲下来，抱住蹲着颤抖的陆舒。
　　小姑娘看着他们，手足无措。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初已经去世多年，再大的伤痛也该结痂了。她默默上楼去，找当初在法国的同学留下的地址。
　　等再一次下来的时候，陆舒似乎平静了很多，坐在那里喝一杯水。
　　林荫回头一笑：“抱歉，我擅自倒了水，你不介意吧？”
　　小姑娘摇摇头，忙说：“没事没事，本来是我的错，我不该提的。”
　　说完，她拿出了手里的纸，递给林荫。
　　“这是我同学的地址，他是乔老师的得意门生。在乔老师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他。你们去找他，他会配合你们的。”
　　俩人从画廊出来的时候，都是恍惚的。
　　林荫开始觉得从昨天开始，就灌陆舒酒，然后慢慢给他下暗示，这种做法是不是太快了。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陆舒的状态才恢复到现在。
　　“我去订票。”
　　陆舒直接打电话给林林，让她订一张去法国的票。
　　那头林林当即就无奈了，语重心长教育陆舒：“你是不是和我哥在一起？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毕竟是过去了，你不要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你要我怎么不急，我无知地生活了五年啊，我忘了我已经不在的爱人，我他妈甚至忘了，我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诺言！你要我怎么冷静地坐下来喝喝茶，去面对五年虚假的人生？你瞒着我，大乔瞒着我，我差点一辈子活在谎言里……”
　　林林哭了起来：“对不起陆舒，你别这样，真的……”
　　陆舒一直都是平和的，他情绪很内敛，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并不适合他。这样的他，让人想起来五年前，那个接近崩溃边缘的男人。
　　谁都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韩秦风还在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不是你的伴侣么？你不是应该有事和他商量么？”林荫挂了电话，搂着陆舒，争取让他平静下来。
　　陆舒最后一丝理智都已经飞了，今天他想起的太多了。
　　过去的一切模模糊糊的事，全部让他串联在了一起。这是他第一次，对忘记了一个人，忘记了一段事，有了真实感。
　　林荫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陆舒，你听我说。你现在状态并不好，我不能让你这样上飞机。你听我说，今天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去订机票，然后我们马上就走，好不好？”
　　陆舒点了点头，身子一软，突然就晕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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