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够爱你》林林川

21、Chapter 21

　　靳蓬远再看看屏幕上那母子俩的照片，笑笑。他一般不用视频聊天，那毕竟没有直接通话来得快。可儿子自学会玩手机电脑，他当然就会在儿子放学之后，一直为他开着。能时时看看她母子，他工作时更安心。
　　靳庚下楼，沉着脸走进办公室。
　　“不休息？”
　　他挥手让古秘书去休息，这才坐下。
　　“有事吗？”靳蓬远仍是看着文件，随口问。他是承诺要早点回去的。
　　靳庚看他半天，才甩了那份报纸在他眼下，“你自己看。”
　　半个版面被同一个美艳女人的几张照片占据，可靳蓬远哪有兴致去看那什么娱乐版新闻？堂弟能当那些是休息，他可不能。
　　“哥！……”靳庚手指用力敲了一下桌面，语气十分不善。
　　靳蓬远诧异地看看他，再拿过报纸，扫了一眼。原来是财经版人物专访，却有一张他和尤薇的照片……
　　“哼……”
　　他迅速浏览了一下。不过是对一个商界新人的报道罢了……至于他们最近和X公司的合作，当然会被报道。但居然会被偷拍到这样的照片，还如此明目张胆刊登，难道这家报纸要改成娱乐版了？心里晃过一丝不快。
　　“哥，你还真轻描淡写啊！你看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姿态……就算是那女人想学明星炒作自己，可拉上你，你想过嫂子看到这张照片会怎么想吗？”
　　靳蓬远皱眉。

　　“我会处理的。”随手将报纸放到一边。
　　“哥……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张照片呀？”
　　“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只是在谈生意。”
　　“可据我观察，这女人对你绝对有企图！她似乎很了解你性格，每次面对你一本正经；你一转身，她总一副脉脉含情……”
　　“胡说什么，我没觉得。”再说，他已经确认这个尤薇和巫进华确实存在某种暧昧关系，尽管他否认说他们没什么。
　　“你当然没觉得！你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那女人，虽然也和许多人有绯闻，可还都是口耳相传！她真那么正经，为什么允许刊载和你在一起的照片？其他人的呢？再说，这也是你第一次和女人一起上报纸，你以为你能摆脱被人八卦？”
　　靳蓬远犹豫了。他们靳家一向低调，远离媒体，从不接受什么采访的，而且也没人敢于乱拍他们。可这张照片故意拍成这样暧昧，还大胆刊登，果然另有目的？是那个公关经理不知道他们靳家禁忌，迫不及待抓住机会想利用？

　　“哥，你也不用太担心。”靳庚看堂哥郁闷，“夫妻之间，有点小猜疑，据说还能增进感情呢。呵呵……”
　　“你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究竟想说什么？”
　　“嘿嘿，我只是知道这些理论，迫不及待地想传授给你嘛。”靳庚嬉笑，“不过，我也怕你弄巧成拙，提醒一下呗。你要真来个大动作，嫂子反而疑心，那就适得其反喽……”
　　“……”
　　靳蓬远很无语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没事拿来这个让他知道做什么，专会捣乱。
　　“哥，你打算主动交代，还是彻底遮掩？”
　　“我什么打算，没必要告诉你。”
　　“这篇文章还算是客观报道。”靳庚点点那张报纸，“可网上肯定会有人八卦渲染、无中生有的，嫂子若看到了，你怎么解释？”看靳蓬远没什么大反应，直接明火浇油，“你若突然解释，鉴于你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绯闻，这说明你心里有鬼；你若不解释，嫂子一旦发现了，会认为你一心遮掩，只会更生气。哥，你现在处于两难境地喽……”

　　庞应佩十分惊异！
　　虽然这个儿媳一向不错，但她心情不好时，难免会挑剔，认为她只是会讨婆婆欢心，却让自己夹在中间为难！可这会儿，看她提前好几天，不怕麻烦地准备各类食材，全是自己爱吃的；又送了亲手编了一个串珠手链作为生日礼物，一百零八颗大小一滴溜圆的纯天然石榴石，上面还缀了一颗她娘家妈妈传给她的玛瑙。可绕成五圈做手链，也可以做项链。
　　礼物贵不贵重，她并不太在意，只是那份心意，她还是懂的。感动之余，自然又认为湛采确实如婆婆所说，对人用心用意。虽然吧，有时会因小孙子而丢三落四，甚至偷懒，但人哪能没一点缺点，哪能什么都照顾到？有点小毛病，才更让人心疼的嘛！
　　而况，几天来，儿子也没再做出提前下班、只顾和老婆儿子独自享受之亲热表现，自家老公还抽出一整天陪她到处走了走。晚上的寿宴，又体面又热闹，在娘家人和同学面前颇是长了脸，这让她十分得意欢喜。
　　因此，这几天，家里气氛格外温馨。
　　靳蓬远跟着也感觉到了，他能深刻体会到妻子在家里的重要作用。虽然也对湛采的忙碌稍微不满，难免连累他不能尽情享受夫妻闺房之乐，但还是体贴她的辛苦用心。又有点奇怪她为何忽而这么大力气迁就妈妈。
　　湛采当然不说真正缘由。既然几十年都过去了，公公从未再提起那个女人，而那位袁老师似乎也还不错。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她根本提也不提她女儿和宝宝眼睛的相似之处呀，应该不会再找来吧……只是，宝宝的学琴该不该继续下去，倒又是让她有些踌躇。

　　湛采带儿子上楼，给他洗澡。
　　“妈妈不走……”
　　靳乘还是要求睡在爸爸妈妈房间里，不过已自动爬上小床，还乖巧地说，等他睡着了，再让爸爸抱去婴儿房。——大有壮士一睡就不知离不开的妈妈不在身边之意。
　　“好，妈妈陪宝宝。”
　　“妈妈不下去了，奶奶不会生气吧？”在人堆里，他也跟着应付奶奶那些亲戚朋友，也很疲惫呢！
　　“不会的。奶奶怎么会生气呢？”
　　“妈妈，晚安……”
　　两只小胳膊环抱着妈妈，他闭上眼，犹如天使般安宁。
　　“晚安，宝宝……”
　　湛采轻轻吻吻他娇嫩的脸颊。楼下热闹之音隐约传来，一支舞曲缓缓流淌……

　　朦胧中，湛采感觉有人进房，忙抬身去看。靳蓬远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儿子已然睡熟，这才开口。
　　“吵醒你了？”
　　湛采把儿子小手轻轻拿开，放好，坐起来，“哪里了，我才上来几分钟呀。”
　　“这几天累坏你了吧？”
　　湛采笑，“是你这几天辛苦，那么多工作……”
　　靳蓬远将她搂在怀里，也笑着，“夫妻就该同甘共苦，接下来……”侧耳听听楼下，“我们也跳舞？”
　　湛采看看儿子，嗔他一眼。靳蓬远要抱他去隔壁，湛采又怕儿子刚睡着，弄醒了不好。靳蓬远便踢了鞋子，让她有样学样，抱着她赤足踩在自己脚背上。这么舒缓的音乐，纯粹是放松心情，又怎会影响到儿子？
　　“好吧……”
　　靳蓬远搂着她的纤腰，她靠在他怀里，两人缓缓走着舞步。漫步，旋转，轻舞……随着流水般的乐曲，渐渐融入彼此。

　　月色如水，地板上一方皎洁；阳台上几株文竹、紫露草的枝桠碎影，也会随风摇荡进来。
　　明亮，又恍惚，如梦似幻……
　　湛采扬起小脸。
　　靳蓬远微微低头，与她对视凝望。犹如冰雕的脸颊上，浅笑徘徊，黑亮清澈的眸子，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那么含情深深……
　　“Hello……”
　　湛采也专注地凝视着他，轻启朱唇，情不自禁地吐出这个单词。那是他俩中学时候第一次偷看的爱情电影。
　　靳蓬远自然也想到了这个片段，嘴角勾起，也恍惚是回到了从前。痴痴看着她双眸莹润流转，钻石般璀璨，目光抚过她面颊，落点在微张的粉唇上。这总有一丝隐痛和疑惑的……但此刻，他只难以抗拒那诱人的光泽和饱满的柔嫩：或许，这世上最美丽的唇瓣，这样的姿态，也有点索吻的意思？
　　月光似乎随着琴曲在轻移，似乎就要逃逸而去……

　　那一瞬间，他忘了所有，像被蛊惑般，目光只锁定那两片唇瓣，低头，缓缓靠近。
　　湛采仍是微仰着小脸，似乎也有点异样，又似乎是期待已久。
　　四唇相接。
　　柔软冰凉的触碰，却惹出令他们两个都浑身震颤的火花……
　　靳蓬远几乎不敢动，只那么轻轻贴着湛采的唇，如同每次在她睡梦中一般；也依旧那么睁眼凝望着，手臂微微收紧，脚下的舞步却停了。
　　湛采没有让开，仍微仰着小脸。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几乎擦过他脸颊，慢慢合上。
　　这样的顺从和回应似乎是极大的鼓励和默许，他试探着柔柔厮磨她的唇，火热开始迅速蔓延。他隐约意识到什么，已是控制不住自己，往日所有的禁忌轰然倒塌，抛诸脑后……

　　“爸爸！……”
　　一声又惊又恐的大叫，打断了室内两人正趋向缠绵而热烈的亲吻。
　　靳乘一个翻身，站在小床上，就直接跨步下去，向爸爸冲去。靳蓬远急忙放开湛采，双臂展开，接他在怀。父子俩一起滚到地板上。湛采早吓得呆住了。
　　靳乘一面捶打爸爸，一面小脸涨红，愤怒地大叫，“你，你又欺负……竟然咬妈妈，咬妈妈的嘴！……”
　　接下来，这小毛孩一阵大叫大嚷，小脾气爆发，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