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Swear》石缄

17、17

　　快到月底时，Ryan从我身边消失，Jessica说他出差了。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大概我的沉默让他放弃了。我也没有时间关心他去了哪里，因为佳佳的婚礼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我有限的时间都在跟着忙前忙后。

　　佳佳的婚礼筹备地很顺利，她选了一套珍珠镶边的白色纺花礼服，非常简单朴素。而我的伴娘礼服则显得奢华极了，曳地的尾裙，镶满银色亮片的裙身。

　　[这样怎么可以！] 我看着她放在我手上的礼盒拒绝。

　　她立起眉毛很凶地说，[我不管！你不穿我就不要结婚了！]。

　　我看着她认真严肃的神情，对她霸道的温柔真是无可奈何。

　　她抱住我，[April，你真的很坚强。]。

　　我哽咽着拍着她的背说，[因为你一直陪着我，鼓励我啊。]。

　　她叹了一口气，[你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我微笑着不再说话，我的朋友，和你相遇已经很幸福了。

　　五一这天，晴空万里，气温适宜，佳佳和韩晨选择了离新居比较近的昆泰饭店宴会厅。我看着宴会厅天花上飘满的红气球，看着金光闪闪的喜字，看着来来往往满脸喜悦的人们，突然觉得几个月来自己经历了沧海桑田，有点儿精神恍惚。翻开手机，我写了一条短信，[我在昆泰饭店参加婚礼。]，迟疑了片刻发给了Keith北京的手机号。他在国外根本看不到，可是我仍然想告诉他，一直以来压抑着对他的思念在这倍感孤独的时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们也结婚好不好？] 这句话好象还在耳边，当时为什么不答应你，现在好后悔啊。

　　来到化妆室，被一群人拉住涂脂抹粉，佳佳在旁边大叫着，[你们在抹什么啊！]，声音像杀猪一样。我看着她莞尔，都要做别人的妻子了脾气还这么火暴。

　　化完妆，进了试衣间换礼服。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些日子来憔悴了很多，脂粉也不能掩盖单薄的肩膀，瘦削的脸颊。

　　[我喜欢你胖胖的，代表我养得很好，抱起来也很舒服。] 他那时深情地看着我笑。我习惯了你的照顾，你看，我把自己养得这么糟糕。

　　大家都出去帮前面准备开场了，只剩下我和佳佳坐在化妆室里，她看起来像个高贵的公主。

　　我笑着看她，她在我面前转了一圈自己看着礼服问我，[我真的要结婚了吗？]。

　　肯定地点点头，[你现在很美，呆会儿韩晨一定会流口水的。]。

　　她怅惘地坐在我身边，[我多希望和你一起结婚……就不会觉得这么孤单了……]。

　　我的眼泪涌出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不出一个字。

　　她看见我哭，吓坏了，急忙拿纸巾轻轻替我擦着，[别哭别哭，你看我这么笨，总是说错话！]。

　　我使劲摇着头，[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谁都不会孤单的。]。

　　她高兴地弯着眼睛对我笑，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我看着她担心的面孔，终于还是点头对她说，[它是无辜的，是不是？]。

　　她叹口气，[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以后它会让你吃很多苦。]。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肚子里的小生命。我爱那个男人，尽管他离开了我，尽管他可能爱的不是我，但我仍想抓住对他的最后一丝怀念去爱他。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

　　她看我一脸内疚拍着我的肩膀说，[让我做它的干妈吧，我会帮你把它养得好好的。]。

　　我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扩大，[那它以后一定也是个火暴脾气。]。

　　婚礼开始了，我站在佳佳身旁有些不自然，因为这身礼服实在太奢华了，大家的目光自觉不自觉都有些困惑地投注在我身上。应该坚持让佳佳退掉的，我有些后悔地想。

　　前面仪式完了，新娘新郎就下来敬酒，敬了几圈酒后佳佳说有些不舒服去了卫生间。

　　来得有他们的朋友，同学还有同事，气氛热闹之极。看着独自站在台下等她的韩晨，我拿了一杯酒走过去对韩晨说，[嗨，新郎官，以后可不许欺负佳佳哦。]。他有些羞涩地笑了，[她不欺负我就好。]。我大笑起来。他神色一正对我说，[我听她说了你的事。]，顿了顿看我没有很强烈的反应又说，[我和她的想法一样，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就开口。]。我看着这个昔日迷倒无数少女的大男孩，如今他已经变成一个宽厚稳重的男子，值得信赖依靠。我笑着举起酒杯，一引而尽。他拉着我的手腕，[你别喝那么急，对孩子不好。]。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阴恻地说，[放开你的手！]。

　　机械地转头，浑身僵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一脸疲惫满脸胡渣的Keith，衣服皱折不堪，风尘仆仆。

　　韩晨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还握在我手腕上。他冷冷地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下一刻一拳挥了过去。

　　我呆呆地看着韩晨倒向后面，感觉自己在看电影一样，害怕是自己的幻觉。这时佳佳从后面走出来看到这一幕马上愤怒了,厉声呵斥到，[你干什么！]。说着跑到韩晨旁边把他扶了起来。

　　Keith一愣，看了看佳佳，又看了看我，[你们……]。

　　周围的人都被冻住了一样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也许心里在猜测Keith是来阻止佳佳结婚的。

　　[什么你们我们鬼们！你干嘛打我老公！] 她此刻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对着Keith暴跳如雷。

　　Keith求助地看向我，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只是紧紧盯着他看。

　　空气一度凝固。

　　韩晨突然开口，[没事没事，他一定是误会了！欢迎来参加我和“佳佳”的婚礼，一定要多喝几杯啊，呵呵，哈哈哈……]。他故意把佳佳的名字说得很重，我看看身上再看看韩晨这才意识到他真的是误会了。

　　[今天我是伴娘……] 我意外镇静地对他说。

　　他表情一阵放松又一阵心疼,懊恼地揪着头发，[对不起……又打错了……]。

　　佳佳一听耳朵竖起来，[什么叫又！]。

　　[现在先别追究这个了，赶快敬酒！]，我说完拉着Keith往宴会厅外走，每一步都那么轻快，简直像红气球就要飞起来。

　　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我贪婪地打量着他，他瘦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丝毫没有从前的沉稳从容。

　　[我以为今天你要和他结婚。]，他看着地面喃喃地说，[我看到短信吓坏了。]。

　　我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疲倦憔悴的脸，轻轻摩挲着，[你瘦了。]。

　　他痛苦的眼神变淡了，小小的火苗燃烧在里面，[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抱着他的腰，像从前一样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上，[不要离开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要帮他拥有新的幸福，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他，相信自己？没有信任的爱情没办法继续啊。

　　他低下头热烈地吻着我，一个月来的抑郁一扫而空，世界沉甸甸地在我心里。

　　[你今天好美……] 他在我齿间狂热地说。

　　我满足地合着眼睛任他肆虐默默地念，我只想为你美丽啊。

　　等我们回到坐席时，厅里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佳佳和韩晨正在台上表演吃苹果。看着他们幸福地大笑，我比任何人都感受深刻，因为此时Keith就坐在我身旁。我们五指交缠，眼里只有彼此。

　　咬完苹果下来，佳佳黑着脸对我身边的Keith说，[借用一下。]。不等Keith开口就把我拉到了人少的地方。

　　我看着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颊奇怪地问，[怎么了？]。

　　她细细的贝齿轻轻咬着嘴唇，[那个……唔……]，犹豫了半天后终于对我说，[我好象也有了……]，话音刚落就抱着我把脸藏了起来。

　　我心里扬起万千珍珠一样的浪花，高兴地抱紧她，[真好！真是太好了！]。

　　她满脸酡红地抬起头看着我，[你要不要给我的宝宝当干妈……]。

　　[我要！我当然要！] 我摇着她的胳膊大声说。

　　Keith，世界因为你回来一瞬间变得这么美好了。

　　婚礼进入尾声，最后是新娘抛花，我和Keith站在人群后远远观望，大家都憋足了劲儿准备跳起来去抢。佳佳转头看了我一眼，神秘一笑，突然用投垒球的姿势把花投了出来。那束白色的花簇沿着美丽的弧线冲我飞过来，稳稳落在我手上！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冲我挤挤眼睛，笑着说，[要幸福哦！]。大家对着我鼓起掌来祝贺我的好运，我捂着脸，幸福地不知如何是好。Keith搂紧我的腰，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坚定。

　　载着他们的车走远了，我怅惘地对着他们的方向摇手，Keith在我耳边轻声问，[现在送你九百九十九盒费列罗，你还会考虑我吗？]。

　　我抬头看着他恳求的眼神，[那要问问我肚子里宝宝的意见。]。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神色变得狂喜，打横抱起我，[我替它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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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爱你。]

　　[你真的真的爱我吗？]

　　[I sw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