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梦依然》梦依然

9、牵手

　　意大利餐厅。

　　悠扬的小提琴声飘荡在空气中，为本就雅致的环境增添了一份浪漫。

　　依然和念辰在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

　　“你……这几年过得好么？”沉默了很久，依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念辰抬头看了依然一眼，眼神里有复杂的感情。

　　良久才开口。

　　“很好。……你呢？”

　　依然的鼻子竟是一酸，忙低下头。

　　“嗯，也不错，”除了对你的思念。

　　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两人是在回忆自己的五年，还是在猜测彼此的五年。

　　“还会回美国么？”

　　“还没定，要处理一些事情，……确定一些事情，然后再打算。”

　　“这样啊。”依然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满是苦涩。

　　“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吧？”念辰盯着两人中间的烛光，不太自然地问。

　　“嗯，好了很多，那天……谢谢你。”在烛光的映衬下，依然的脸微红。

　　“你……”

　　“唷，这不是沈总吗？”突然有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传到念辰和依然的耳边。

　　在这样安静的餐厅里，声音虽不大，还是引得周围的男男女女侧目。

　　依然打量了一下已走到他们身边的这个人，觉得很眼熟，是……

　　“是欧阳啊，自己来的？”念辰已经站起来向来的人打招呼。

　　依然这才想起，他就是上次一直为难自己的欧阳轩。

　　“和几个朋友，在那边。”目光转向依然，“看来你是携美人共进晚餐啊。”

　　“你好，我是林依然。”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依然还是礼貌地站起来打招呼。

　　“我们见过面的，还喝过酒，林小姐没有忘吧？”又是那种轻浮的语气。

　　想起上次的那杯酒，依然和念辰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没等依然回答，欧阳轩又继续说：

　　“我对林小姐可是印象深刻，自从上次见过面，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啊。”

　　“能被欧阳先生这么看重，我很荣幸。”心里虽很不舒服，可为了照顾念辰的面子，依然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能够认识林小姐这样的美人，才是我的荣幸。”又是那邪气的笑。

　　念辰的脸色有些不悦，开口道：

　　“你还不去陪你的朋友？”

　　“没关系，陪那些人哪有和林小姐说话重要？”话是对念辰说，目光却一直盯着依然。

　　依然脸上的笑终于消失。

　　似乎是没察觉到依然的不悦，欧阳轩继续说：

　　“林小姐，上次的舞我们还没跳成，不如现在找个地方补上？”说着竟然就要过来拉依然的手。

　　可是比欧阳轩更快一步，依然的手突然被念辰握住。

　　“欧阳，林依然可是我的女朋友，你这样做似乎不太合适吧？”

　　念辰的嘴角带着一丝笑，但语气里却是绝对的威严。

　　听到这句话，欧阳轩一愣，依然更是惊异地看向念辰。

　　欧阳轩冷哼了一声：“念辰，你才刚回国，动作真是够快的啊。是怎么把人家弄到手的？”

　　“不是刚‘弄到手’，出国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种坚定的语气不容许任何人怀疑。

　　念辰感觉到依然的手一抖，却并没有回头看她，对着欧阳轩继续说：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和朋友慢慢吃。”

　　说完拉着依然的手就往外走。

　　依然被念辰拉着不得不快跑了几步才跟上，想对念辰说点什么，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又住了口。

　　出了餐厅，依然试着抽了一下手，没想到念辰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更紧地握了握，只是脚步慢了下来。

　　夜色中，两个人就这样双手相握，漫步街头。

　　这个时候，念辰和依然似乎都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是又回到了五年前，他和她就是这样手牵着手在大学的林荫道上走着，好像是能走到海枯石烂，走到天荒地老……

　　然而岁月匆匆，这终究已不是那年少轻狂的时光。

　　到了念辰的车旁，他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似乎是想说什么，念辰的嘴角掀了掀，但终是没有说出口。

　　上车后，念辰没有马上开车，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依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

　　“刚刚我们吃饭还没付钱呢。”依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

　　“我在那有存卡。”声音闷闷的，显然心思并没在依然的问题上。

　　又隔了一会儿，依然正想着该再说点什么，倒是念辰先开了口。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吃饭？”

　　经过刚刚那一幕，依然哪里还有胃口？

　　“不用了，送我回家吧。”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开得很缓。

　　……

　　“欧阳轩是我在美国时认识的，也是总公司派过来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从小在在美国长大，所以说话和行事比较随便，你不要介意。”

　　“我明白。……你刚刚那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不要再纠缠我，我不会介意的。”依然不经意间提到了念辰先前令她吃惊的举动。

　　……

　　“如果我说刚刚我那么做并不全是为了欧阳轩不再纠缠你，你……相信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念辰看了依然一眼，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下去。

　　车速突然快了起来。

　　依然看念辰并没解释，也就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到了依然家楼下。

　　“你的衣服。”念辰踩下刹车后，从车后座拿了依然的那套衣服递给她。

　　“谢谢。我上去了。”说着准备下车。

　　却被拉住。

　　“依然。”好久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林依然竟是一怔。

　　“我的意思是说，我想我们在一起，……你还愿不愿意？”

　　依然蓦地回首看向念辰，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炽烈，像是要将她灼伤，可那炽烈背后又有一种近乎乞求的渴望。

　　依然只感觉全身像要裂开了一般。这五年来，她多希望还能听到这句话！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因为他已经结婚了！

　　他已经结婚了啊！

　　想起母亲这么多年的痛，善良如依然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另一个女人？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指甲陷进掌心，依然强迫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下车，留下车内不知是什么表情的念辰。

　　回到卧室很久很久，依然才听到楼下车子启动的声音。

　　依然本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却是一滴泪都未流出。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