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医学院式日常》半夏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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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冰，你认识这个医生？”
　　“嗯，他是我……同学的哥哥！”冰无漪一副相当开心的模样，“小布衣跟我说过大哥是医生，原来就是这家医院的啊~医生大哥，受伤的是我大哥，你给缝的时候轻一点哈~”
　　“你……大哥？”剑通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楼至韦驮不免抬头看了看，觉得他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
　　“啊对，这是我大哥，”冰无漪指指坐在治疗床上的邪九世，又回身指指旁边的人，“这是三哥、四哥、五哥、姐姐，呃……门边站着的是弟弟！”
　　野胡禅正站着楼至韦驮后面，伸头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这也太多了吧”，又听见这些兄弟姐妹中的某个大喊了句“哎呀别说了，医生你快点给大哥缝针啊！”
　　剑通慧没说话，楼至韦驮只觉得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往黑里去了，手慢慢往操作台上伸的动作看起来颇有危险意味。楼至韦驮先迅速伸手抓住剑通慧的胳膊，还不待说话，外面突然高高扬起一个声音：“哎呀，怎么这么多人啊？”
　　楼至韦驮抬头看见一个泛红的脑袋正分开门口的那堆人钻进来，矩业烽昙好奇地瞅瞅他们，走到操作台旁边，“阿慧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你是下来缝针的啊~”矩业烽昙看到坐在治疗床上露着头上一道伤口的病人——那病人的眼神一直往楼至韦驮身上瞥——“那你快去我不跟你说了~”
　　剑通慧本来看见冰无漪这家兄弟姐妹的装扮，心知不是什么好人，正在气头上，被矩业烽昙这一打岔，稍微冷静下来一些。楼至韦驮趁机瞪了他一眼，“先去缝针！快！”
　　剑通慧甩甩头过去了。矩业烽昙暗暗一指门口的人，悄悄问：“这都是家属啊？这么多？”楼至韦驮低声骂她一句：“你管有多少！你下来干吗的？”
　　“哦，你们不是有一个支扩留观的病人么？我们科空出床位来了~”
　　“啊原来你就是呼吸科的，”野胡禅接了话，“我帮你推上去吧，病人还挂着水呢。”
　　楼至韦驮点点头，看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急诊病房走了。转身发现剑通慧那边也已经缝得差不多，病人在他手底下照样是疼得呲牙咧嘴，看见自己往这边瞧，竟然立马用那副表情勉强冲她笑了笑，样子怪怪的。楼至韦驮坐下来简单写了几笔病历，剑通慧过来摘了手套往废料桶里一丢，冷着脸说了句，“完事了，走了。”然后竟看也没看一眼就出门去了。家属里那个认识他的男孩子好像还想开口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楼至韦驮把病历本合上交给刚刚包好了伤口的邪九世，“回去吧，洗脸的时候小心些别碰着水，明天下午再来一趟换药。”
　　邪九世一边拿过病历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明天还是你……上班？”
　　“……是。”楼至韦驮愣了一下，皱皱眉说。
　　“那我一定来。”
　　一大家子人又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吵吵嚷嚷地走了。楼至韦驮转身往病房去，想看看矩业烽昙到底推走她呼吸科的病人没有。

　　那天剑通慧怪怪的模样一直让楼至韦驮有点担心，但之后天气突然转冷，医院里各处都开始忙起来，大家好些天见不着面也属正常，她因为白班夜班轮换着上连自己的室友都有两天没看见了。而这天上午正巧全院实习生做培训，楼至韦驮看见剑通慧照旧跟蕴果谛魂坐在一起，本想培训完喊他们吃饭，剑通慧却把手机举在耳边迅速从会场冲出去了。蕴果谛魂一个人慢慢地往外走，楼至韦驮看他最近也是加了不少班，脸色有些疲惫，凑过去打了招呼后问：“昨天夜班？”
　　“嗯，两个心梗，有一个没抢救回来，”蕴果谛魂皱着眉头，“回去还得开死亡病例讨论。”
　　楼至点点头，“阿慧呢？我看他刚才好快地跑出去了。”
　　“他家里来电话。”
　　“唔……他最近没问题吧？”
　　蕴果谛魂看看楼至韦驮，眼神有点疑惑，“怎么了？”
　　楼至韦驮皱皱眉把那天在急诊的事情说了说，心想反正也过了快半个月，大概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的。蕴果谛魂听了倒是明白：剑通慧从那天回来后，留意打听了一下，那个叫邪九世的人，的确是带着一帮兄弟姐妹在附近几条街上晃的不良分子——其实剑通慧用的是“□□”这个词，但蕴果谛魂觉得有点儿过了——跟剑布衣是同学的那个冰无漪，也的确是他弟弟。他给自家妹妹打电话严令她跟那个小子划清界限，结果大概是被剑布衣反骂了一通，灰头土脸地沮丧了好几天，再打过去的时候连接也不接了。剑通慧因为管不了自家妹妹，科里手术又忙，脾气越发暴躁起来，闹得蕴果谛魂也不得安生，又得顺着他，这半个月实在是难过。现在听楼至韦驮又说起这事，蕴果谛魂只能苦笑一下，“他跟妹妹吵架呢，别理他。”
　　两人边说边走到二楼拐角，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大声喊着跑过去，楼至韦驮往走廊里伸头看了看，果然看见渡如何两手插在衣兜里笑眯眯地从科里走出来。“你们培训完了？去食堂吗？”
　　“去，一起吧。”楼至韦驮点点头，蕴果谛魂看见走廊里还有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扒在科室门边上看，笑着问了句：“渡如何，你们心理科跟儿科在一起，也不嫌吵？”
　　这话刚问完，楼至韦驮一脸“啊又来了”的表情转过头去，渡如何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蕴果谛魂，“哎呀班长，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心理科跟儿科会在一层楼上么？”
　　蕴果谛魂摇摇头。
　　“你知道我们心理科的老主任么？”
　　蕴果谛魂又摇了摇头。
　　“哎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渡如何笑着撇撇嘴，“枫岫主任可是一手把咱们院心理科创建起来的神人，当时还只有一个门诊，在一楼检验科旁边，医生也只有他一个人。后来，他就认识了儿科当时的拂樱主任……”
　　“……然后他们成了好友？”
　　“嘻嘻嘻嘻班长你真聪明！”渡如何笑得更诡异了，楼至韦驮喃喃说了句“如果这也能算好友的话那我——”
　　“拂樱老师啊，特别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当时还真有个小姑娘有先天性疾病，被家人丢在医院里，拂樱老师还是单身哎竟然就把她收养回去了！枫岫主任觉得他实在有点太过了，就开始找他聊天，给他做心理疏导——”
　　“这也要做心理疏导？”蕴果谛魂惊异地看着渡如何，“我觉得拂樱老师是个好人啊……”
　　“这你就不懂了，”渡如何满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行为看起来很正常甚至是值得提倡的高尚行为，但背后或许有不合常理的原因，做出这种事的人最危险了！”
　　蕴果谛魂皱皱眉，转身看看楼至韦驮，她正一副“别看我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直视前方。蕴果谛魂只能再对着渡如何问：“那……后来呢？”
　　“后来枫岫主任觉得每天跑上跑下太麻烦了，正好又招来一个心理专业的毕业生，就申请把心理科搬上二楼儿科旁边了。”
　　“哦……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他们就退休啦，两个人买了一间带小花园的房子一起住，哦还带着那个小姑娘。”
　　这乍听之下真是个美满团圆的故事。蕴果谛魂眨眨眼睛，想了想，又想了想。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有句话好像不那么对——怪不得渡如何眼神一直闪闪发亮。
　　蕴果谛魂决定在吃饭过程中要小心跟渡如何说话。三个人正好走到食堂门口，楼至韦驮先是看见矩业烽昙，她发红的头发在人群中很是惹眼，再看看她旁边正站着剑通慧和另一个女生。他们走过去打了招呼，矩业烽昙兴奋地跟大家介绍：“这个、这个是阿慧的妹妹哎！”
　　三个人才看见剑通慧旁边站着的女生，个子高高的，穿着红白两色的外衣，衬得身形很是俏丽，眉眼的确有些像剑通慧，但比他柔和多了，是个漂亮的姑娘。矩业烽昙笑嘻嘻地说：“我知道阿慧可在乎你这个妹妹啦！真可爱，来让姐姐捏一下~”
　　——剑通慧很高，剑布衣在女孩子里也算是很高的。但矩业烽昙其实不高。平时她总喜欢穿高跟的鞋子看不太出来，在医院里却只能穿平跟，这一比就高下立现了。剑布衣皱着眉头一边躲开，一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挖苦了句：“学姐，你还踮着脚呢，不累么？”
　　矩业烽昙伸出去的手堪堪停在了半空中，周围的人也着实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哄堂大笑。
　　没错，真的是哄堂大笑，连蕴果谛魂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