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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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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与司马怀墨成婚,上书告了三日朝假,司马昭云卧在御书房的皇榻上,瞧着那满目喜庆欢言的折子,朱笔顿了许久,硬是没批下去。
“他竟抗了朕的旨。”
一旁伺候着的嫔妃着实好奇,侧目偷瞧,只见那折上字倒是不多,短短两句而已:“臣苏幕遮,羞愧上折,新婚之夜,承夫君极尽宠爱,身有劳累,故而告假三日。陛下若恩准,臣必将陛下的画像悬于堂中,每日三炷香早晚供奉。臣祝陛下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一向以端庄自持的妃子瞥到此折一时嘴巴抽搐,忍不住大喷,不想却将口中正含着的葡萄不偏不倚地喷到了皇帝脸上。
司马昭云面无表情,任凭那妃子手忙脚乱为他抹净那嚼了一半的葡萄肉和混合着葡萄皮的口水,脸上黏黏的,侧目一瞧,那美人却是再也喷笑不出,已快哭了。
“你若是能及上她一分从容,如今也不是这番地位。”
“她是谁?”妃小心垂问,目光我见犹怜“莫不是那苏宰相?”
“……”
“苏相新婚体弱,房事易疲,陛下不如赐了她的假,安心吃葡萄吧。”说罢殷勤将颗葡萄递到他的唇边。
司马昭云略有不耐,将那葡萄一手推开,“朕不爱吃葡萄,太酸。”
妃子瞧瞧他阴沉的脸,又瞧瞧自己双指间的葡萄,委婉一叹,“是,臣妾也觉着……今日这葡萄,太酸。”
司马昭云其实并未批准苏幕遮的朝假,可苏幕遮却接连五六日都没再上朝,大殿上宰相之位空空,司马昭云思念苏幕遮,却不愿细问司马怀墨她的近况,这位昔日的兄弟,他而今只瞧他一眼就能吃醋吃到胃反酸。
以往苏幕遮一句话不说,单单往殿上一站,迎接她的便是众臣元老的责骂不屑之声,在她众多莫须有的罪责里,唯有“以色媚主”这一条,是司马昭云内心深深认同的。
她若不来上朝,大殿肃静一片,真真无趣。
司马昭云听着殿下臣子奏报着哪哪儿又风调雨顺啦,哪哪儿又天降祥瑞啦,听着听着就开始怀念起他们批判苏幕遮的声音来。
于是就想:怎么她就这样大胆,未得批假,就敢不来上朝了呢?
无心应付那些臣子的奉承,苏幕遮不朝的第七日,司马昭云早早退了朝,连皇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急不可耐地对随侍吩咐,“传她进宫,就说朕在等她。”
可叹那随侍是新面孔,不大机灵,挠头小声问:“她是谁啊?”
司马昭云略一瞥眼,身边立马有伺候了多年的老官恨铁不成钢似的,戳那年轻人肩膀,“还不快去传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