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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hree ...

  •   “正义是什么?”

      “生活又是什么?”

      吉拉尔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喂喂喂,我在跟你说女人,女人啊!”

      “女人喜欢正义的英雄。”我折起报纸,吃了口三明治,“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同样的,美女难过英雄关。”

      “扯淡。”吉拉尔说,一整个茶叶蛋都塞在嘴里。

      跟杀手讨论正义,确实挺扯淡。不过谁说杀手就不能成为英雄了?不是有句话说“一将功成万古枯”么?

      我笑了笑,架起腿,在这脏不拉稀的路边早餐摊的桌子上优雅的喝了口咖啡,“不过真有你的,搞女大学生居然能被她老师撞见,你上辈子到底做什么了?”

      吉拉尔没回话,她嘴里的蛋整个噎住了喉咙,喝完自己的一大杯豆浆又把我的半杯咖啡给灌了。她皱眉,我想豆浆加咖啡的味道也许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你下次能不能别在这么中国的地方喝咖啡?”

      “那你能不能别在中国居民身份证上印上吉拉尔这样的老外名字?”我继续吃我的三明治。

      她耸耸肩,“那是假的。”

      我扬了扬手里的三明治,“我这也是假的,其实它叫武大郎烧饼。”

      她不说话,抬手又叫了一碗馄饨。我可不想再看着她像猪一样吃东西,于是我说,“我可没时间陪你浪费在早餐上。”坦克还在家等我呢,哦,就是那只巨型阿拉斯加,我忘不了那天早上我散步回家后看到一屋子的卫生纸。

      吉拉尔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别过脑袋,“她来了。”

      “什么来了?”我说,然后就看见一个二十五上下的女人从马路对面过来,走到摊位前买早餐。

      总体来说,我是说我的眼光,这女人还算漂亮,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能闻到一种带着“老师”的职业味道。

      吉拉尔低着头,从来没看过她这么卑微的埋着脑袋,像是认错的孩子。我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结果引来了美女的注意。然后她顺着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吉拉尔,我说的是“自然而然”。

      接着她自然而然的走过来,打了招呼,“是你?”

      吉拉尔继续低着脑袋,美女皱了皱眉头,我赶紧替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她对我笑了笑,吉拉尔在桌子下面踹了我一脚。

      “你……是这孩子的?”她指了指吉拉尔。

      我点点头,朝她伸出手,“十七,是这孩子的监护人。”

      她愣了一下,似乎想了会儿才明白“十七”是个人名,然后她笑了笑,说,“林萱,我是老师。”

      吉拉尔又踹了我一脚,藏在刘海下面的眼睛狠狠刮了我一眼。

      我装糊涂,“啊?我不记得这孩子有在读书。”

      她又笑了,有些尴尬。我发现她笑起来其实蛮好看的,她说,“我知道,昨天……您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知道什么?”

      林萱似乎更加尴尬了,她眼神转了一下,对我说,“能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我要迟到了。”

      我微笑,尽量显得善解人意,“可以。”

      记下号码,林萱把早餐往包里一塞,小跑着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奔去。我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对面是一双想杀人的眼睛。

      馄饨终于上来了,不过我很高兴,因为我敢打赌吉拉尔肯定没有心情再吃了。她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心情,当然杀人除外。

      “你拉我来这里吃早餐就是为了让我陪你这个胆小鬼在这里装偶遇?”我很想往后靠,可这该死的环境只有四只脚的凳子,不然这话说起来会更有震慑力。

      吉拉尔的眼里居然闪过一丝迷茫,她的筷子漫无目的的在碗里戳那些可怜的混沌,她说,“我知道我应该在血狼帮的某个地盘上,但是……”她望着我。

      “你喜欢她?”我问,可怜的孩子,每天都在跟女人做、爱却不知道什么叫爱。

      “不是吧!?”她惊悚的说,脸上的表情跟炸毛的猫咪一样。

      我摇摇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你最好赶快把人给我杀了,今天早上的事儿我多扣你十分之一的佣金。你知不知道,坦克一早上能咬坏的东西可不止这一点儿。”

      吉拉尔抬起头,晨光从楼层的缝隙里照耀过来,打在她的睫毛的上,金灿灿的。她说,“你知道我最想接的单是什么吗?”

      她笑,“请帮我杀死那只叫坦克的蠢狗吧。”

      我无所谓的笑笑,接下来吉拉尔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说,“我想林萱晚上会来找我,那样我可以把她约到某个酒店或者……某个宾馆?”

      杀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最简单是挑选一个视线良好的天台,有点儿风没关系,主要是不阻挡杀人的路线。然后架起一杆精心挑选的狙击枪,接着就等目标出现,一扣扳机,结束。

      但吉拉尔不适合,她没那个耐心。就跟她找女人一样,从来不懂调情。所以当她问我,什么凶器最适合她杀人的时候,看见我手上正在研究的暗器盒子。她装作很懂的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就这个吧。”

      所以,我算是她师傅。所以,我挺讨厌她的,有时候。

      连续两个晚上,吉拉尔都在血狼帮的夜总会里瞎混。喝了不少酒,但没掏钱,都是那些女人请的。

      连续两个晚上,李小儿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她趴在柜台后面,无聊的把自己的马尾甩来甩去。有时候,脸忽然就红了。

      “欢迎光临。”门铃响了。

      李小儿猛地窜了起来,头一阵发晕。欣喜的表情一瞬间僵在脸上,然后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林老师。”

      “别担心,我就是路过。听说你在这里打工,就过来看看。”林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老师责任感,虽然她是大学老师,但她就是看不得那些胡来的学生,特别是女孩子。

      林萱四周望了望,李小儿藏在柜台后的双手绞在一起。

      “老师,我请你喝东西吧?”李小儿生怕她反悔一般冲到冰柜前拿了一瓶饮料出来,递给林萱的时候才发现,是吉拉尔爱喝的老酸奶。于是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中,递过去不是,拿回来也不是。

      林萱眨眨眼睛,笑了,“哪有学生请老师,我来吧。”她拿了两杯思乐冰,放在李小儿面前,指了指老酸奶说,“别喝那个,不干净。”

      “老师,我……”李小儿忽然觉得鼻头有点儿酸。

      林萱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没关系,对了,那个女孩儿,是女孩儿吧?叫什么?”

      李小儿刷价钱的手顿了一下,两滴眼泪滚了出来,“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林老师就认定她的学生一定是被骗了,心里为李小儿惋惜的同时恨透了我和吉拉尔。她认定,一定是我教坏了吉拉尔,然后坑了她花季美少女的学生。这是一种老师的高尚情怀,就像母亲总是认为别人的孩子一定是坏孩子,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好孩子一样。

      “欢迎光临。”

      李小儿挣脱出林萱的怀抱,抹了眼泪,抬起头时整个人都傻掉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这……”这不科学!

      吉拉尔看见了林萱,但她没有那么多精力或者她压根儿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林萱会在这里。于是她径直往冰柜走去,但走到林萱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了李小儿手上的老酸奶。

      “我要这个。”她说。

      可惜李小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她看见吉拉尔满脸的疲惫,通红的眼眶,满眼的血丝,就像一个跑了几百公里的人。

      吉拉尔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丢在柜台上,然后伸手去拿李小儿手里的老酸奶。

      李小儿忽然抬起手让她扑了个空,“告诉我你叫什么,不然我不给你!”

      吉拉尔拍了下额头,她今天怎么了?运程不好?虽然她不信这东西。但刚才在夜总会差点被血狼帮的人发现,好不容易逃出来又碰上这女人。

      果然,最近运气差了点儿。

      “我付钱了。”她指了指那几个硬币。

      “你叫什么名字?”

      吉拉尔愣了一下,眼睛睁大了一些,她转头看着林萱,她跟她是不是相冲?林萱见她不出声,掏出手机说,“我要打电话给你的……嗯,她是你什么人?”

      吉拉尔想了好半天才明白林萱说的人是我,于是她恶作剧的说,“老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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