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经纪人》澜野

20、nineteenth

　　我可以发誓，林萱的老师我真的不认识。否则让我这辈子都泡不到正妹，可她不愿意相信。一个你怎么都说服不了的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她现在……用专用医学专用语来说，她现在处于精神暴躁期，情绪思维都相当不稳定，而且可能有攻击性。”我咬着苹果，嘎嘣脆。

　　吉拉尔只是抬了抬眼皮，从刚才到现在这是她唯一的动作，事实上她也做不了太大的动作。

　　过了许久，吉拉尔才慢慢朝我转过脸来，使得我看见了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从眉心一直划到耳根后面，这差点毁掉了她的一只眼睛，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天，但伤口还是没有很好的愈合。而且大概是划到了哪根神经，吉拉尔现在做不出什么像样的表情。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见她吗？”吉拉尔说话的时候有些怪异，可能是嘴唇部分的神经都有些不听话了。

　　“唉。”我叹了口气，“其实都是我的错，黄忠善那个单子真不应该给你。”

　　吉拉尔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接的，而且报酬很不错。”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上的伤口，“这个也很值。”

　　是啊，能拣条命回来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要正妹介绍，找我。”

　　吉拉尔没有说话，眼神却满是不屑。

　　“对了，给你这一刀的人死了没？”我比较关系这个。

　　幸好吉拉尔点了点头，否则我就该把她送到国外去呆上两三年了。这么明显伤痕，太容易暴露给警察了，我敢说现在警局一定设立了专案小组而且在满中国的找她。

　　我看了看时间，对吉拉尔说，“行了，差不多我该走了。你的所有医药费用我会从委托人身上给你抠出来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养伤吧。”

　　从公寓出来，我走在路上点了根烟，慢慢算着大概要从那个有钱到死的委托人身上扒下多少根毛才合适。估计吉拉尔这一次，要休息好长时间了吧？

　　至于林萱的事情，那是她的私事。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我只是个带话儿的。

　　其实吉拉尔知道林萱已经找她找疯了，可吉拉尔最自信的就是自己那张脸，甚至比她的身手的都更加自信。可现在没了，我能体会她不想见林萱的心情。

　　但事情往往不是绝对的，特别是感情这回事。所以怎么说呢？她们俩还算是有猿粪的吧。

　　吉拉尔当然不好去医院，但专门为她这种人开设的私人诊所可真不少。正好，我手底下有个杀手，莫愁可是医学界的顶尖人物，她的私立诊所收费贵过任何一家，但她有这个资本。

　　“你能不能给我打个折，看在同行的份上？”吉拉尔嘶哑咧嘴的说，为了保证脑袋不变蠢，莫愁介意吉拉尔别打麻药。

　　“你居然想私吞这点医药费？”莫愁边脱下手套边说。

　　吉拉尔瞪眼。

　　“十七跟我说了，对你不用手下留情，反正都是委托人出钱。”莫愁是个典型的东方韵味的美女，虽然她是在国外长大。

　　可惜的是，我跟吉拉尔泡了她好久都没有泡上。

　　“姐姐，我现在很缺钱啊。”吉拉尔来软的。

　　莫愁斜了她一眼，“黄忠善这个单子你没少捞钱吧。”

　　“这可是用命换来的！”吉拉尔大叫。

　　莫愁耸了耸肩，“顶多我下次给你免费，轻伤。”

　　“拜金女！”吉拉尔没辙了。

　　“彼此彼此。”

　　好在，莫愁送了吉拉尔一点国外的药膏做补偿，说是抹了的话疤痕不会那么明显，但要完全消除那还得动整容手术。

　　吉拉尔拿着半个巴掌大的小药瓶，闷闷的从莫愁的私人诊所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正挽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林萱，看长相，应该是她的母亲。

　　这里要说一下，莫愁这个死有钱的斯硬是把私人诊所开在富人广场这种高档商场里，方便她随时收购那些限量包包和高跟鞋。

　　吉拉尔愣了愣，就在这个时候林萱转过头，也看到了她。

　　从林萱的脸上能看出一系列的表情，吃惊、愤怒、疑惑、心疼。但这，没有一个是吉拉尔想要的。

　　所以她迅速的转身，往安全通道走去。背后听见林萱的叫喊，“等等！”

　　吉拉尔装作没有听见，一个劲儿的就想往通道冲。但好死不死的，突然旁边的电梯打开了门，下来一群人，堵住了吉拉尔的去路。这给了林萱充分的时间，在通道的门口逮住了吉拉尔。

　　“吉拉尔！”林萱叫她。

　　吉拉尔背对着林萱紧握着拳头，捏的药膏外面的纸盒子整个变了形。她作为杀手的自豪的灵活思维居然在此刻派不上用场，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摆脱开现在的局面。

　　“转过身来。”林萱命令她。

　　吉拉尔不为所动。

　　“小萱，怎么了？”林萱的母亲在背后叫道，同时越来越多的目光才往这边聚集。

　　林萱回头对母亲说，“妈，我有个朋友，你先自己去逛逛，一会儿我给你电话。”但当她在转过头时，发现吉拉尔已经不见了。

　　林萱猛地冲进安全通道里，下一层楼的拐角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吉拉尔，你要是跑了，这辈子都别在见到我！”林萱边跑边叫。

　　吉拉尔心里一慌，脚下走了神，一个趔趄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的她哇哇叫。

　　林萱冲下来，慌忙检查吉拉尔有没有摔着，骂道，“叫你跑啊！叫你不想见我！叫你半月一月的不给我电话！活该！”

　　吉拉尔怔怔的看着林萱慌张的模样，感觉伤口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赚钱养你真不容易啊。”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林萱停下手里的动作，也同样怔怔的望着她。两人就这么望着，眼里都是复杂不清的情绪，却都有浓浓的不舍。

　　过了一会儿，林萱猛地打了吉拉尔一下，吼着说，“谁让你养我了！我自己现在过的很好！我能养活我自己！要养也是我养你！”

　　吉拉尔失笑，但她的表情很怪异，像笑又像哭，她说，“你能领着我去见你的父母吗？然后告诉他们你下辈子都要养着我？”

　　“那是我的事儿！”林萱凶巴巴的说。

　　她看着吉拉尔，脸庞明显的消瘦，眼眶深奥进去，漆黑的眼眸里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神采飞扬，充斥着伤痛与黑暗。还有，还有脸上那道暗红色的疤痕，像是烙下了一个丑陋的印记，甚至掩盖了原本俊秀的五官。

　　“你的脸……”林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

　　吉拉尔迅速的挡住，低下头，闷声说，“别看。”

　　“不。”林萱拉住吉拉尔的手，“让我看看吧，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不是吗？”

　　林萱看的很仔细，仿佛要把这个疤痕印入自己的心里。吉拉尔的目光一直在漂浮，她很怕从林萱的眼里看到哪怕是一丝的嫌弃或者厌恶。

　　“多久了？”林萱问。

　　“呃……快一个月了吧。”

　　“你一定没有好好养伤，否则早就好了。”林萱肯定的说。

　　“……”吉拉尔默认。

　　“而且你家现在一定乱七八糟比猪都脏。”

　　“……”还是默认。

　　“这种环境你怎么能养的好？饭也一定没好好吃。”

　　“……”已经超越了默认。

　　“看来我必须住到你家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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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拉尔瞪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萱，或者说一脸理所当然的林萱。

　　“怎么？看起来你很不欢迎的样子哦？”林萱皱眉。

　　“这……”这根本不是欢迎不欢迎的问题好不好！？一个杀手的住所都被人知道的话，那还叫什么杀手啊！吉拉尔有点想抓狂。

　　“你不用考虑了，我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林萱高高在上的宣布。

　　“……”吉拉尔想不出现在该用什么表情，不过她也做不出。其实如果吉拉尔现在要跑的话完全没问题，可是她的脚也像被砍了一刀似的，开始不听话了。

　　“我跟你说，我现在有个相亲的对象，整天都在缠着我，条件好长相好，人品也不错。所以你最好乖乖的把住址告诉我，不许骗我，否则明天我就去结婚！”林萱没觉得这是威胁，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吉拉尔后来跟我说，那个时候她觉得我说的话太他妈真理了，她真的是找了个“很好”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