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误》肖三顺

5、第五章

　　“呼，总算走了。”看到文毅走出营帐，我不由地长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穿到他的梦里与他讲的那些话他是否会相信。但我能做的也只这些了。衡涣那小子说不管还真的就不管了，一个人先跑出了营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哼，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摸摸自己的头发，文毅手上的温度似乎还未消失。想起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看着自己的眼睛时的感觉，心里突然有阵小小的悸动。也许我该留下来帮帮他。

　　“让开，我要见王！”文毅怒吼道。
　　“文将军，没有赵丞相的咐吩，谁也不能见王。”两个持枪待卫将文毅拦在帐蓬外。
　　“咣”地一声，文毅拨出腰间的配剑指着那两个待卫：“赵丞相？他算什么！我要见王，谁能阻我！”
　　“谁在王的账前喧哗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文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赵离来了。
　　“赵丞相，莫非本将军要见王也要你的允许吗？”文毅指着那两个待卫头也不回得问道。
　　“呵呵，文将军，莫要误会！”赵离阴笑着说完便对那两个待卫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文将军来见王你们也敢阻拦！”
　　见赵离这么说，文毅也只能把剑放下，而那两个待卫也走趁机垂手退到一旁。
　　“文将军，那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您就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了。”赵离不阴不阳地说。
　　“赵丞相，王这的人怎么全是些生人？”文毅眼睛向四周一扫，不悦地问。
　　“咳――，那些人嘛，我看他们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王身边不分昼夜地守值，也够辛苦的了，所以特地放他们去休整一下。”
　　“这点苦都吃不起的话，还算是当兵打仗的人嘛！赵丞相的好意我替他们心领了，我看还是把他们调回来，这必竟是他们的差事。等王回南召后我再让他们休整也未尝不可。”
　　“文将军说的也是。不过现在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回头我再把他们调回来就是了。”
　　“那多谢赵丞相了。”说完文毅准备掀起布帘进去见王。
　　只见赵离不动声色地把帘子按下，说：“文将军，有些事我忘了跟你说了。王最近怕闹，已吩咐下来不让人去打搅他，所以我看文将军还是回吧。”
　　“哦？是吗？怎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呢？”文毅怀疑的看着赵离，这人素来与自己不和，不知之回又在搞什么鬼。就算谁都不见，王也不可能不见自己的。
　　“这个嘛，也许是王有病，没有通传与你吧。”
　　“哦，这样啊。今天既然已经来了，还烦赵丞相通传一声，就说我文将军有事求见，如何？”
　　“我看文将军还是改日再来吧，如若惊了圣驾我可担待不起啊！”
　　文毅眯着眼看着赵离：“今日你再三地阻我去见王，莫非你――”
　　“唉哟，文将军，你可不要这么说啊，我也是为你好啊。如若你真要见王，我也不拦你，只是若有什么差池我担待不起！”说完赵离退到一边。
　　“哼――”文毅扫了赵离一眼掀起帘子就进了帐蓬。
　　说那迟那时快，只见平时行动缓慢的赵离在文毅刚进帐蓬的时候对那些待卫使了个眼神便窜到了文毅前面抢先来到了王的床塌前。
　　还未等文毅转过床塌前的屏风就听见赵离一声惊呼：“王――”
　　文毅一听忙转过屏风，只见赵离跪在床塌前，拉着王的手。文毅一惊，忙向前。还未等文毅靠近王，见赵离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大声呼道：“来人啊，将文毅给我拿下！”还未等文毅明白过来，就见帐蓬外“呼”的一声冲进来十几个人将自己团团围住。文毅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剑。可是那十几个人却早已把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架在了文毅的脖子上。
　　“大胆！你们是谁？竟敢来拿本将军！”文毅怒吼。
　　赵离慢慢地回过头来，向文毅举起一块金色的牌子，文毅一见竟是王平日里贴身放着的龙符。只听赵离在那一字一句的说道：“犯人文毅，带刀闯营，惊扰圣驾，其罪当诛！”
　　“你――”文毅又急又气，竟不知说什么是好。那十几个人一听赵离的话，马上把文毅的配剑与虎符缴了。
　　“将人犯押入囚笼，等候发落！”赵离拿过虎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蓬。
　　没多久，营地里便传开了文将军带刀闯入王的帐蓬将病重的王惊吓至死的传言了。文毅的部下虽然不肯相信这些传闻，但见到赵离拿着龙符与虎符前来巡视时，竟也不敢多说什么。期间也有文毅的旧部下前去质问赵离，却被赵离安了个谋刺的罪名拿下后，便再没人敢说什么了。

　　再见文毅时，他已被困在了那不足一平米的囚笼里。初见他时的威风已然不见，现在只剩满身憔悴。我不由眼睛潮潮的，想去帮他。可是在他的周围全是赵离派来的待卫，跟本近身不得。这个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在灵狸山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的学学法术呢，就连最起码的障眼法我都一知半解，现在让我拿什么去救他啊！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被困被囚，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现在却只能困在这个小笼子里不知生死。
　　就这么在周围转了好几天，却找不着任何机会接近文毅。望着一天比一天憔悴的文毅，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终于在一个清晨，赵离下了起营回信洲的命令。我只能跑回最初见到文毅的那个山崖边，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越行越远。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文毅，但我知道也许我再也见不着他了。
　　“绡，回去吧。”不知什么时候，衡涣出现在我的身边。
　　“涣，为什么人类会这样啊！”我喃喃地问衡涣：“为什么？”
　　“绡，回去吧，人类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唉，我好累。”

　　回灵狸山后，清长老也不追问我们去了哪里，只是将界玉收了回去，罚我们在思过林好好思过。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文毅我的心就痛。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救不了他。清长老似乎也知道我这回下山后的际遇，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偶尔会说些什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类的话。不过从那之后，我便默默地练习起法术来。
　　一天一天，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人世的王换了一个又一个，走马灯似的。而我也由一只小狐狸修成了千年的精。文毅在心里也似乎成了一个符号，也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