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楔子·心存修罗的僧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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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心存修罗的僧者
燃烧着，悲嚎着。
屠戮着，毁灭着。
昔日的美景不复存在，冲天的狂嚣火舌舔舐佛国早已被鲜血染红的乌霾夜空。
一夜之间，万千寺庙浮屠倾塌如废墟，仿佛曾经的所有美好都是梦幻泡影。
崩毁的圣像，碎裂的佛面——法之末路，佛之劫数。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天上，是肆虐妄为，讥笑三宝，漫天飞舞的邪灵。
地下，是遍野的横尸……以及祈求如来大悲，佛陀救世，不断向西叩首的僧人。
逃不了，躲不过。
只有相信着自己仅存的信念。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僧者祈祷尚未结束，突感心口一凉，便无声倒在了地上。
魔兵面无表情的抽出长抢，粗鲁的动作使血液溅在脸上，魔兵全无所动，眼也不抬的从僧人的尸体上踩了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映入了一双能观察世间所有声音的清澈眼瞳中。
是慈悲的不忍，亦是憾恨自己的无能。
紧锁着眉头，那双眼睛狠狠的闭上，片刻后，一颗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出，顺着脸颊直往下巴……
滴落。
菩萨泪，如穿石的滴水，轻轻敲击着魔者铁石般的心。
…………………………
苍天无声哭咽，大地无泪哀泣。
为什么？
为什么明为有情众生，却行无情之事？
为什么度得了万千生灵，却度不了一魔？
一如无间地狱的佛土中，惟见两道对比鲜明的身影对立。
一袭纯白法衣的青年，一身漆黑帝袍的男子。
两人立身于倒塌的宫殿房顶上，倾斜的角度，让黑袍者居高临下，白衣者无畏仰目。
飘带火点的腥风吹动，两人衣抉飘飘。
“人族三贤五仙，释族三圣尊皆已失败，你的同修菩萨们现也是自身难保。窥世苦；你还要挣扎吗？”
黑袍男子垂手转动着手中与鲜血融为一体的猩红魔剑，锵锵作响的兵器声，显示魔剑渴望吸饮菩萨圣血。
白衣青年默默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平静的语气，一如佛修常言的淡泊：
“魔帝，放下吧，放下屠刀吧，放下执着吧。若再执迷不悟，等待你的，只有无边苦海。”
“苦海？哈！”
黑袍的魔帝不削一顾的冷笑着，高举魔剑，直指苍穹：
“这天，便是要沉溺我的苦海！”
说完，魔帝又将剑直向脚下土地：
“这地，便是欲束缚我的执着！”
魔者狂傲冷酷的大声道：
“这天地要变作执着困住我，我便破除执着！我灭天魔帝——毁天绝地！诛仙弑佛！”
“轰隆——”
远处的钟楼在魔帝话落的瞬间轰然倒下。
白衣佛修窥世苦慢慢地摇了摇头：
“天地只是名相，终究成空，世间苦厄，唯心而造。魔帝你何必作茧自缚，苦于执着的心？”
“心？”
漆黑的魔者，冷笑依旧，他一手指向自己的胸膛：
“号称大慈大悲窥尽世间一切疾苦的观世音菩萨，可知本帝心中之苦？”
一身黑色的魔者，勾起的冰冷嘴角中藏着的一丝苦涩，瞒不过佛者。
“魔亦是众生，众生之苦，窥世苦焉能不知？”
“哦？”
希望与期待的火苗，在本不含一丝情感的双眼中悄无声息的燃起。
“既知本帝之苦，佛者为何不渡？菩萨因何不救？”
“啊……”
眼底深埋的无尽懊悔，尽化菩萨一声无奈的轻声叹息：
“你该知道，我身为慈悲净土胁侍菩萨，肩上还有不可卸下的责任，我要对天下苍生有所交代。魔帝……为何要一味的占有而不肯舍下？为何宁愿大动干戈以致兵祸四起却也不愿自我解脱？”
如初生萌芽般刚生的情感，被重新扼杀在无情的眼中：
“佛者千篇一律的废言非是本帝要的答案，既然菩萨不肯度我，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魔帝一扬手！猩红魔剑旋转翻腾，嗜血剑吟在惊天火海中清晰地回响耳畔！
逼人剑意直指佛者：
“你我终是免不了一战！”
魔帝杀意流露，菩萨微闭双目，右掌竖立，面对一心逼杀的魔帝坦然无畏，再睁眼，坚毅目光直视眼前祸首：
“慈航普渡，不舍一人。魔，也不曾例外！”
猛然！窥世苦右手拇指中指相捻，指尖翠绿光芒点露！万千生机，凝聚一点绿！
佛手轻移，一条九尺青翠柳枝如长鞭一般出现在窥世苦手中！柳枝甩出，万千露滴一化十，十化百，百化万千七彩琉璃甘霖普降人世！为在魔火中备受煎熬的大地求得片刻安宁！
“窥世苦——不退矣！”
再扬手，窥世苦掌心向地，指凝冰露，清净佛力随着露水的滴落灌入地层！
“慈舟——出来！”
窥世苦一声喝，乍现殊胜异象！
只闻滴水入池之声，不近水源的地面竟泛起层层涟漪！
随着清莹水声，地面清雅白莲怒放，荷香缭绕。
一条七彩斑斓的巨大锦鲤携南海大悲愿力鱼跃出泉！鱼口如龙嘴张张合合，吐出泡泡浮向半空，白色鱼身腹背彩虹七色宛如彩绸包裹，鱼尾扫动，祥瑞之气环绕周身，绿叶净莲怡然相伴，正是窥世苦菩萨守命兽！
“七宝锦鲤，普渡柳？”
灭天魔帝挑起眉角，睥睨一眼，魔火再度燎原！随后，魔帝魔剑指天，同唤守命异兽：
“吞宇！”
九天之上，雷霆响动！殃云天降，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嗷——！”
一声兽吼，在祸殃乌云翻涌之处，一只来自地狱底层的魔兽：头生龙犄角，身披墨鳞甲，眼冒青浊光，口吐黑玄气，四蹄踏魔火，屠佛弑圣而来！
暗魔麒麟！
本为吉祥之物的麒麟，散出了不详的屠戮气息，一步一步，踩着藐视天地的步伐，缓缓降落在了灭天魔帝身旁。
漆黑的魔帝，纯黑的麒麟。
洁白的菩萨，清白的锦鲤。
至圣佛气，至邪魔气。
对立的双方阴阳分化，佛魔两立！
不能退的理由，不可屈的意志，沸腾的战意发起一场震荡乾坤的正邪之战！
“啊~~！”
窥世苦意欲先发制人，率先动作，攻势抢开，手中柳条瞬动！直刷向灭天魔帝！
柔软杨柳看似羸弱，一片小小的柳叶暗含万钧浩瀚佛力！
“嗯……”
灭天魔帝不见动容，魔剑身前一横，挡下疾击而来的柳枝！
“乓——！！！”
猩红魔剑与翠绿杨柳轻轻的接触，引来的，却是轰然巨响！大地震动！
一击未竟，窥世苦眼神一变，手腕转动，柳条套路变化，似游龙探海，灵蛇问路，缠绕上剑身！
魔帝顺势而动，持剑之手猛然发力，将柳条彼端的窥世苦拉扯近身，另一只手则饱聚魔力，提掌、凝掌、发掌！
窥世苦提元接招！双掌交接之时，佛魔双极之力，将地面震裂出蛛网隙缝！
同时，窥世苦身后锦鲤与主同心，齐放攻势！鱼尾摆动，腾空而起！身卷水浪，三昧圣水化磅礴水柱冲向黑色麒麟！
而黑麒麟，同样踏步登云，云为盾，风作刃，与彩鲤相互对峙牵制！
黑云玄力，策动风云之变！
圣水佛力，掀起惊涛骇浪！
天空神兽争，地面佛魔决！
窥世苦金光护身，手持普渡柳迎战灭天魔帝，杨柳飞纵挥洒之间，犹带观音圣气，尘起尘落，佛功汇成！
灭天魔帝一身黑色邪气袭涌，气凝如山，在绝对自信的霸道下，更存沉稳气态，魔剑从容舞动，轻松化解菩萨所发圣招。
双方一来一往，尽显救世毁世之威能！
持续的战火，随着真元的不断耗损，输赢逐渐明朗，胜败昭然浮现！
鏖战数刻，窥世苦纵然修为高深，也渐感支拙，力不从心。
“哈！”
持久的战斗使得窥世苦周身佛光出现一丝裂缝，灭天魔帝眼一眯，寻得破绽，举起魔剑，浑身魔流窜动，一股沉沦堕世的无边邪力笼罩一片阴霾！气势磅礴！
“嗷~~~~！！”
空中，暗魔麒麟吞宇似应似和，高声兽吼，震慑天地！风云之力加持魔帝！
磁——！
魔剑斩下，夹带灭绝魔力，神佛辟易！血红剑光疾射窥世苦护体佛光！
“啊！”
佛高一尺，魔高一丈！
窥世苦闪避不及，佛光碎裂，当场溅红！
而与窥世苦同心异体的七宝彩鲤慈舟，也因窥世苦受创，攻势顿弱三分，吞宇抓住时机，魔爪击下，慈舟鱼鳞剥落，七彩琉璃染血！
噗通！
慈舟自空中掉落，重重地摔在了窥世苦身边，身下一片血泊，鱼嘴一张一合，望着主人的鱼目中竟流下一颗一颗的珍珠眼泪，疼痛祈望主人的安慰。
“呜……”
窥世苦勉强支撑起重伤的身子，挪到慈舟身边，一手轻轻按在在慈舟巨大的鱼头上，温柔抚慰道：
“你做的很好，你很勇敢，是我无能……我护不了众生，现在，连最信任我的你，竟也无法周全……”
血迹流淌的嘴角，勾起自嘲的悲伤苦笑，魔帝默默注视，握剑的手，不知何时垂下。
“菩萨！菩萨！”
背后忽来僧侣激动的呼唤声，窥世苦惊愕回首，见一血染僧衣的中年僧者亡命奔来，很显然，眼中只能看到能换来希望的他，并没有看到——希望的身后，是更深的绝望！
“菩萨！窥世苦菩萨！快救救我们吧！快救救我们吧！”
“你……”
僧人朝着窥世苦跪地磕首，窥世苦望去，他身后，尚有数十僧侣渐渐靠来，他们手持罗汉棍，苦苦抵挡着从后面围杀而至的魔兵，全神贯注于保命之战的僧人们，一听已寻得窥世苦菩萨，顿生希望！抵御棍棒，更加顽强！
那僧人跪地痛哭：
“菩萨啊！普贤胁侍被咒魔尊重伤！他……！”
嗖！
一道锐利剑气划破了血腥的空气，一颗还未来得及惊恐的头颅高高飞起，洒落遍地红花，僧人未完的话，被永远的埋葬在了死亡之中。
“不！”
菩萨不甘的痛呼，唤不回僧人已陨的性命，人头落地，飞溅的血液，沾染在一旁破损的观音像上，这便是魔对佛的嘲弄吗？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你救得了他吗？”
魔帝保持着数秒前的挥剑姿势，不带情绪波动中的冷漠声音，说着残忍的讥讽。
而后方的僧人，见此一幕，大惊失色！分神之间，再损五人！
“窥世苦，本帝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降吗！”
眼前，是放出生路的帝。
身后，是浴血搏命的僧。
前方，是苦于执着的魔。
后方，是即将丧命的佛。
魔，是苦，佛——也是苦！
这真的是众生的天命吗？
这真的是上天的选择吗？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慈悲的菩萨不忍，觉悟，油然而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窥世苦，窥世苦！你终究只能窥得世间一切苦！无法渡，不能救！救苦救难观世音，浪得虚名啊！”
穷途末路，不可避的劫数，窥世苦竟纵声大笑，苍凉的笑声，是窥世苦自恨无能，造成生平如此不可挽回之憾恨。
笑声过后，却见佛者凛眉一肃，眼中的坚定，不曾迷茫！
“但是，就算前方乃无间阿鼻，我亦不能退！”
窥世苦重回慈舟身边，单膝蹲下，对慈舟柔声道：
“你我相伴千年，今日终要一别。慈舟，好友！你可愿随窥世苦一同走完这趟最后的救世圣行？”
慈舟圆溜的鱼目一愣，随之，明亮的鱼目直直注视着窥世苦，笨拙的鱼首果断地上下摆动。
无怨无悔。
观音救世路上，慈舟不曾相弃！
“谢谢你。”
温柔地一笑后，窥世苦掌聚金光！如庄重的神圣仪式，慎重的将手按在了慈舟脑上！
“啊~~！”
窥世苦沉喝一声，竟是源源不断的吸纳七宝锦鲤之精元！慈舟不避不抗，安详神态如得解脱！
终于，慈舟化七色宝光与窥世苦合为一体！慈悲法相，再现庄严；恢弘气度，普明大千！
魔者不语，唯有魔剑蓄势，准备着对佛的最后审判。
“转化守命兽精元与自身融合，你仍坚持一战。”
“这是窥世苦……不，此乃观世音最后能为众生所做之事！”
“那现在，是你该使用让本帝唯一震撼的最后一招了。”
魔剑指向窥世苦，傲然战意无尽蔓延：
“放出你的六字大明印吧！”
窥世苦合掌运气，纵然大敌当前，依旧平稳地说道：
“六字真义，所救者，非是过去，非是现在，乃未来。”
“那本帝只能赐你——升往西天！”
灭天魔帝转守为攻，提剑再战窥世苦！
佛魔再战，锋刃游走，风流急扫，飞沙走石！
窥世苦一往无惧，翠柳飞舞，作长鞭抽击，汲取慈舟元力，无穷圣威，更胜方才！
“就算死于本帝的剑下，也不愿苟且偷生吗？窥世苦，你我究竟谁更执着呢？”
坚定的意志，映入蝼蚁苍生的眼中，在魔心中勾起一丝波动，而就在魔帝分神刹那，窥世苦柳枝缠手，拂掌又至！
魔帝不假思索，一剑刺去，就在这时——窥世苦做出惊人举动！
扑哧！
响起了沉顿的声音。
在剑掌即将冲突的瞬间，窥世苦手撒两侧，竟挺身迎剑！红色魔剑，剑端没入菩萨胸膛！
“噗呃！”
魔剑透体，窥世苦再度呕红，意想不到的一幕，震惊了魔帝！
“你！”
从剑的另一端传来了生命的悸动，一缕鲜血顺着长剑滑落下来。
手，隐隐发颤，僵硬的离开了一直紧握的剑柄！
纯白不染尘的法衣上鲜血触目惊心，犹如盛开在彼岸的红花。
凄艳，美艳，绝艳！
窥世苦倒退数步，艰难地稳住了快要倒下的身子，苍白的脸，留给魔者的，是相识那年，最初的温婉笑容：
“魔帝，讶异吗？惊奇吗？这便是佛门永不灭的真意！”
“你！愚昧！”
魔帝气急败坏，攥起的拳头，指甲镶入掌心！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此招，将是窥世苦舍身渡世之招！”
集最后愿力，散毕生功体！最后一招，誓渡众生！
“哈——！！”
手一伸，足一跺！窥世苦无视胸中魔剑与剧烈痛楚，扬声高喝！双掌如涛湧，结圣观音印！霎那方圆百里，无垢圣光萃地而现！
今菩今菩提陀罗尼帝尼佉罗帝菩提萨婆诃。
观世音救苦真言伴随遍地金莲浮现！梵字相互感应，形成巨大法阵！妙生圣华，圣气冲霄，佛耀沛然，光芒万丈！
发大乘心，起大悲愿！
观音映莲光，圣法证大道！
华光之中，是功德圆满，是观音救世宏愿！雄浑佛力，悉皆具足！十方大地，六种震动！十方诸佛全都欢喜，天魔外道恐怖畏惧！魔帝也不由得为之色变！
法阵中央，窥世苦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广大光明！菩萨净土，普济众生，一切有情，悉得庇佑，永离生死，至涅槃乐！罪恶之身，焉能不幡然悔悟！
“你要与我同归于尽？！休想！”
灭天魔帝冷眉怒喝，欲要阻止，奈何无量圣气阻挡，修得一身盖世魔功，竟是不能进一寸，暗魔麒麟也恼怒低吼！
而金光中的窥世苦，回归本心一般，拈花微笑，说：
“魔帝，我……”
哗啦噗啦！！！！
本就满是苍夷的大地，那堪如此雄力，在烈火中摇摇欲坠的佛塔浮屠，如山倒下，轰隆巨响，掩盖了低低的声音。
………………
………………
………………
魔帝，我……
我要……
…………记住…………
…………………………
时间，好似静止了，让魔者的眼中，只有佛者蠕动的双唇，血迹未干的唇瓣好似低诵着神奇的咒语，轻缓开合，唯一的聆听者灭天魔帝，不可置信般的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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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世苦双掌顶天，撑起这片要垮的苍穹！大喝道：
“观音无量功最上式——千光眼·观自在·正法明·倒驾慈航！！！”
突然！不见一丝光亮的天空仿佛被一双巨手拨开乌云！一道金色佛光如闪电般划开黑暗直射而下！照触圣者身姿，将这谱下历史的刹那，永远凝固在了百世不朽的传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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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天大陆，一方历史悠久古朴沧桑的土地，生活着与我们不大相同的人类，他们寿命长久可达数百年；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能随意运用信仰与自然之力！
可是，人心的不同，终究造成了信仰的区分，造成了种族的区分！
经过上百年的征战与争斗，本为一家的人们分为了三大种族：人、释、绝！
人者，万物之灵，由天地孕养，杰出的人族善使内力外劲，以神奇的武学咒术掌握凡间。
释者，佛之眷，超脱人性之存在，以大慈悲之念感怀人世，救苦救难，以释迦牟尼佛的普渡众生为终生目标。
绝者，魔之谛，与佛绝对相斥的存在，却又永远与佛共存，绝人心性残暴，逆天而行，因绝族的地盘上资源贫乏，所以费尽心思侵略佛人两族。
而我们的故事，就从鸿天大陆上，释者的无上修行地——慈悲净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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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远处传来了不紧不慢的沉厚钟声。像是一只无形的大锤，轻轻地敲碎了净土佛国上空的白云，似乎同时也震碎了众生蒙在心中的种种烦恼。
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愿成佛，渡众生。
这时轻时重，若断若续的钟声在慈悲净土佛国：禅静乡的上空随风飘送，清远悠长地平稳回荡着，无形无体的声音，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似清泉沐体，身心都为之清净。
蓝空下，绿草地，菩提林，众僧侣。
袅袅檀香仿佛能沁入人心，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轻声梵呗净化了灵魂，棵棵菩提树下，僧人们身着金色袈裟，盘坐在莲台蒲团上，双手或结法印，或拨弄念珠，或胸前合十，或轻敲木鱼。
明媚又温柔的阳光自树叶的缝隙中洒下，照射在入定中僧人们的身上显得神圣又安详。
这便是佛修者每日的早课——
禅定参悟。
禅定三昧中，释族僧人们心无旁碍，嘴角含笑，沉浸在美妙的禅悟世界中，各自默默体会领悟着佛陀所留下的神奇慧言，在佛面前表露初心，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禅心。
在众多僧人中，一位少年佛者格外出众：带发修行，全身白衣。
他没有像他的师兄们一样，坐在荫凉的菩提树下，而是全身沐浴在日光当中，面对着一尊高耸入云的巨大佛像盘腿席地而坐。
小巧的脸上五官纯净秀美，红唇水漾莹润，淡淡的柳眉轻飞入鬓，似睁还闭的翠色双眸漾满清澈，澄明如一汪碧绿清泓。雪白的短发简单干练，丝丝碎发随意的散在两耳前，别现脱俗。
如此诸多种种宝相，正是少年诚心学佛的最好证明。
巨大的释迦牟尼本尊像端正的坐在菩提树林的中心处，双目似是遥望整片净土，又似目光低垂，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释族少年。
放在膝上微微摊开的手心，像是佛布施赐予着众生无量般若智慧。
慈悲的面容，庄严的气息。
白衣少年双手合掌向佛，双目轻闭，一边在脑海中观想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的法相，一边口诵《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虽是有佛门经文加持，可少年的脑中却时不时的闪现出了血腥的画面！
刺鼻的尸臭，成堆的骨骸，流淌的血河，为了啃食尸体而高声鸣叫的乌鸦，被血光染红的天际，还有……那双杀气弥漫可怕的眼睛！
一切修罗地狱般的景象，与少年心中常念的佛土格格不入。
内心挣扎，佛魔斗法。
渐渐的，白衣少年额上渗出了滴滴黄豆大的汗珠，原本平静的面容开始扭曲，他在心里一遍遍的拷问自己：
“我……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楔子·心存修罗的僧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