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辈》千霁

7、同游大阪

　　尽管没有任何幽默感的樱庭大小姐摆出一副“你说多少我都听着”的良好态度，德川理却没有实话实话长话短说的打算，含糊其辞地敷衍了几句便插科打诨着转移话题，好在樱庭的目的仅在于确认她的出身，对千代与她的私交从何而来并无兴趣，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次日下午，组团刷完轻井泽副本的新闻社众人开开心心踏上返程大巴，结束了为期两天的庆功远足。
　　德川理与负责记录的上杉一起，用三天时间整理出一份活动记录，将这次轻井泽之旅通过文字、照片、视频三种不同的形式多角度呈现出来，分寄给参加者。机缘巧合下加入他们第一日活动的冰帝网球部和四天宝寺网球部成员们也在一周后收到了他们所参与部分的视频照片，以及新闻社社长德川理的感谢信。

　　新闻社的社员早已熟悉德川理的作风，虽然很高兴收到这样精心制作又有意义的礼物，但也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而第一次沾光享受新闻社福利的两校网球部正选们的心情就兴奋多了。

　　事后看记录的感觉和当时经历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些当时被忽视的细节、被遗忘的欢笑、自己的表情、他人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被镜头如实地记录下来，成为青春长河里的一个坐标，一把钥匙，一道印痕。

　　聚在网球部的活动室，用观看外校比赛时才会动用的投影机放完整段录像，又看了德川理字迹漂亮，用私人日记般真情流露，毫不做作的风格所撰写的感谢信，忍足曾对身边红头发的双打搭档这样感慨：
　　“平贺君会做事，而德川学姐会做人。”

　　忍足说这句话的时候，被称赞为会做人的德川理正在两万里外的欧洲与家人团聚，她是参加海外交流项目到冰帝做交换生的，除她以外，德川一家都在欧洲。而日本的暑假虽然比中国短，但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可能不和家人在一起。
　　过完轻松愉快的暑假，德川理返回东京继续学业。她今年中三，因为已经决定要直升冰帝高等部，前两年又足够努力的缘故，压力反倒比刚交换到冰帝的那阵子小了许多。

　　九月中旬，亚洲乒乓球锦标赛在大阪如期举行，德川理与高她两级的入江奏多约好一起前往大阪观看安排在周末的女单决赛。
　　入江奏多并非就读于冰帝高等部，而是德川理在一次音乐会上偶然结识的。两个人事后又见了几次，彼此都感到对方颇为投缘，因此一直保持着联络。

　　某次聊天中，德川理得知对方在打网球，水平似乎还不错的样子，便在哥哥德川和也到日本进行修学旅行时约两人去网球俱乐部打了一场，当然，是入江奏多和德川哥哥打，没她什么事。

　　德川理原以为自家哥哥的实力足够完胜日本高中生，至少完胜入江奏多是没问题的。因为一来，日本青少年组的实力是世界公认的弱；再者，入江奏多自己也说他们学校的网球部今年没打入全国大赛。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居然会相信入江奏多“网球？只能算一般吧~”的鬼话！

　　校队没打入全国大赛不代表校队里就没有全国级别的网球手，德川理敢断定，入江奏多的网球水平在高中生里绝对属于最顶尖的那一层。不然不可能和她哥哥打到势均力敌的地步。
　　经此一事，德川理再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位一头橘黄色头发，长相超级可爱的入江前辈了，此人明显和□□名产芝麻汤圆是亲戚关系，雪雪白的糯米皮下包着一颗黑漆漆的芝麻心，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捉弄。
　　倒是德川哥哥与他的关系一日千里，不知怎么就好了起来，真是奇哉怪也……

　　但是，不管怎么说，因为德川哥哥的这一层关系，德川理与入江奏多的接触更多了一些，周末也经常会约着一起出去游玩。毕竟，排除爱捉弄人这个恶习，入江奏多确实是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的好少年，待人处事、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比德川理的同学成熟很多，德川理和他交谈的感觉很愉快，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高中时代，同学之间谈笑指点，意气风发。

　　这次去大阪看世锦赛，德川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入江奏多，幸运的是对方正好也有时间，得到肯定答复的德川理立刻打开笔记本接入网络，在半小时内完成了定门票查路线选餐厅的三连击。
　　还记得当她打电话给入江奏多，得意洋洋地自夸是效率帝时，对方带着笑意的低声喟叹顺着电波跨越空间抵达耳边：
　　“小理也要留点机会给我，证明下自己是个成熟可靠能依赖的前辈啊。”

　　德川理喜出望外：“下次去购物时候可以找前辈一起吗？”
　　总是麻烦家在附近的忍足帮忙拎东西什么的，她偶尔（……）也会感到不好意思啊！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传来入江奏多无奈的声音：“如果是周末的话，一般可以。”
　　话到最后，已经能听出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握着手机仰躺在床上的德川理不由大笑，入江奏多在电话里象征性地抗议一句，也跟着笑了。

　　◇

　　大阪。

　　因为比赛时间设在下午，大清早出门的两个人先去了大阪心斋桥附近的道顿崛。
　　道顿崛是号称“日本厨房”的大阪最具代表性的小吃街，两旁各色餐馆酒吧鳞次栉比，背面是历史悠久的法善寺小巷，遍布富有日本传统特色的酒馆。

　　德川理按图索骥，根据自称在大阪生活过多年的忍足所推荐的食单一样样尝试了起来，很快就发现这条街道的名声没有半点虚假。比如世界各地都能吃到的章鱼烧，在这条街，不仅种类丰富得让人挑花了眼，口感也好得惊人，咬上去既圆浑又弹牙，确实美味非常。
　　声名远播的螃蟹道乐（螃蟹火锅）因为未到季节，也不太适合两个人吃而被德川理忍痛舍弃，结伴的同行者入江奏多表示他对食物没有什么挑剔的，把选择权交给德川理，德川理权衡再三，挑了忍足推荐的食单上排第四位的一家寿司店解决午饭问题。

　　“小理，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一个笑话吗？”
　　进门时，手上已经拎了不少东西——全部属于德川理——的入江奏多忽然转过头，朝她眨了下眼睛。

　　“什么笑话？”

　　入江奏多扬唇轻笑，没有回答德川理的问题，而是径直大步走进店内：
　　“服务员，请问有什么特色寿司推荐吗？”

　　对方立刻拿了菜单过来，翻开页面热情推荐：
　　“这款大海之恋，这款樱吹雪，还有这款金枪鱼箱寿司都是本店的拿手菜，还有每一页打星标的寿司也是。”

　　入江奏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把菜单拿到了他旁边的空桌上，像是那里坐了人一样询问：
　　“秋子想吃什么？哥哥请客，放心大胆地点吧。”

　　德川理望着服务员茫然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入江奏多指的是哪条笑话，于是也配合地望向斜对面，好像那里正坐着一个叫做“秋子”的小女孩一样：
　　“是啊秋子，不用担心点贵了钱不够，被老板扣下来洗盘子，你哥哥今天带了信用卡。”

　　服务员已经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但入江奏多的演技确实是影帝级别的。
　　没过几分钟，服务员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那里其实……可能……应该……或许是坐了一个叫秋子的小女孩吧……

　　等到入江奏多替“秋子”点好菜，他自己和德川理也选好，心理上遭受了巨大折磨的服务员拿着点餐单离开他们这一桌，神情浑浑噩噩，似梦似醒。

　　整个用餐过程中，入江奏多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时不时朝身边的空桌空椅说几句话：
　　“秋子要不要尝尝这个？”
　　“别吃得太急，喝点汤，慢慢来。”
　　“看，被烫到了吧，你总是这么粗心大意。”

　　可怜的服务员看着这灵异的场景已经快要疯了，周围的食客也有注意到这里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德川理确认自己听到了“怨灵”、“神社”之类的词语，忍住拍桌狂笑的冲动配合入江，偶尔也向对面夹点菜，说句话什么的，但她的演技比入江差远了，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后来索性埋头闷吃，把场面完全交给入江发挥。

　　四十分钟后。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入江前辈你怎么能这么促狭……不行，让我笑一会先，喘不过气了。”德川理靠着墙壁捶墙，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入江奏多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她在小吃街买下的零食，表情有些无奈，“你刚才不是一直在配合我吗？”

　　“哪有！”德川理回头望了眼寿司店方向，顿时笑得更厉害了，“那群人的表情……表情哈哈！”

　　这时，一道怯生生的，不敢确定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德川姐姐……？”

　　德川理与入江奏多一抬头一回头，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名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站在那里，介于琉璃绀与浓蓝之间的柔软短发，相同色泽的灵动双眸，略带点婴儿肥，粉扑扑的脸颊，所谓萌物大概就是她这个样子了。

　　“真知？”德川理惊讶地睁大眼，看了看蓝发小姑娘，又看了看旁边一个和她差不多身量，留着妹妹头的紫发小姑娘，以及两个小孩子身后，一名相貌柔和、气质温婉的中年妇人，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世界太小，“和朋友一起到大阪玩？”

　　被称为真知的蓝发小姑娘点点头：“来看亚锦赛。”

　　要不要这么巧？
　　德川理愕然，从包里拿出两张事先预定的亚锦赛门票：“你说的是这个吗？”

　　真知小姑娘凑上来看了一眼，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不是，我们看的是上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那还能在大阪碰到，真是太巧了！”
　　德川理眼睛一亮，那种形之于外惊喜表情瞬间吹散了小姑娘心头薄薄的阴云，让她的情绪也跟着高涨起来：
　　“我来给德川姐姐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柳生留珈，这是留珈的妈妈。”
　　小姑娘激动过头，估计也没这样的经验，忘记在向对方介绍己方后再反过来向己方介绍了。

　　“阿姨好。”长辈在场，德川理先朝对方微一躬身，然后看向小小年纪已有美人迹象的紫发小姑娘，主动伸出手，“你就是真知经常在信里提到的热情善良的好朋友吧，听说你上学期期末是年级第一，还会主动帮父母承担家里的家务，好了不起呢！”

　　感觉被当成大人对待，原本板着小脸，一副冷冰冰傲娇小公主模样的柳生留珈不自觉把背挺得更直了些，小脸蛋微微有些泛红：“真知太夸张了，德川姐姐不要信她。”
　　她虽然竭力维持着嗓音的平静，但那故作成熟的样子无论是德川理还是入江都能一眼看出，更不用提柳生妈妈了。

　　德川理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转而介绍起身边的同伴：“入江奏多，我和哥哥两个人的朋友。入江前辈为人既温柔又可靠，给了我很多照顾。”
　　就是性格恶劣了点，总爱捉弄人=___,=

　　入江奏多略弯腰鞠了一躬，嗓音温润，态度有礼：“请多指教。”

　　简单寒暄几句，德川理抬腕看了眼手表，转向蓝发小姑娘：“真知现在赶时间吗？”
　　真知姑娘回头望望好友的母亲，对德川理摇头：“不赶。”
　　“给我十分钟，一定要把这个推荐给真知。”德川理比了一个十的手势，向不远处的一家摊位小跑，“我马上回来。”
　　被留在原地的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唯一的长辈柳生妈妈提出建议：“不如我们也过去吧。”
　　提案全票通过。

　　德川理在上午吃过的一家章鱼烧摊位前排队，现在正是中饭时间，她前面已经排了十来个人，目测颇要等上一段时间的样子。
　　紫头发小姑娘对做章鱼烧的过程感兴趣，挤到前排看老板用一根长竹签在章鱼丸子上挨个戳着翻面。柳生妈妈对入江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也站到前排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有那个被德川理称为真知的小女孩不知怎么没有上前，反而站在入江奏多旁边，仰起脸看他：
　　“入江哥哥是德川姐姐的男朋友吗？”

　　没想到看上去怯怯生生，性格内向的小姑娘会问出这么八卦的问题，入江奏多挑了下眉，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不像吗？”

　　他轻快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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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突然想到的梗，赶紧写下来，结果还是没来及> <
看过旧版的菇凉们应该都知道蓝发小姑娘是谁吧？她是陪着喜欢打乒乓的好朋友留珈一起到大阪看比赛的=w=

从上到下，入江、幸村、迹部。

这是迹部中三那年11月份参加U-17集训时，与入江对战之前的五维图：
数据分别是速度3，力量3.5，体力5，精神力3，技术4，总和18.5

这张是入江的五维图：速度6，力量1，体力2，精神力7，技术6，总和22，被视为高中生中的顶尖水平。
但这张图里的数据也有一部分是演技，通过与迹部的一战来看，入江的体力至少是5，力量也不可能只有1那么低，真实实力仍在云雾之中。
顺便一提，已公布的数据中，白石的五维全部是3.5，总和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