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节操好吃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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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丨青石路上雾霾层层，人仿佛行走在云气之中，周朝歌收了伞，低头轻声问我：“肚子饿了么？似乎走了好久的样子。”
“我想吃水晶蒸饺。”
他看了看，让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一个油纸包回来了，我打开一看，一个个虽说圆润剔透，可分明是包子模样，我抬头无奈看他，他却颇为怜惜的摸我的脑袋，“不是饿了么？”
他说他眼神不好，这话我终于是信了。
又走了几步，绿林稀疏的小道尽头，书院的大门已经可以见到，小圣母暴躁地在那里来回走来走去，看见我大叫了一句，“琳琳！”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向身边的周朝歌告辞，他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脑袋，道，“下次再见你，我可就不送你回来了，直接拐走更干脆些。”
我打了个寒战，对他能会开这些玩笑很不适应。
他转身离开，背筐里的字画被水汽晕湿，点点墨迹如同梅花般晕染，我摸了摸衣襟袖口，似乎没有带荷包，于是脱下了手中的镯子，跑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塞进了他手里，趁他还在原地愕然的时候，拉着小圣母跑进了书院里。
小圣母被我拉着走了一段，突然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我低头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呜呜的哭，我装作要走，她这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月貌死了。”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她咬嘴唇呜呜的哭，只会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话你半个字也没有听，是么？”
她抖了下，低头默认了。
我把她扶起来，用袖子给她擦擦眼睛，“别哭了。”
“都是我的错。”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不是的。”我生硬的劝导她，“这条路也是必然的，她……她当初就不听我的劝。”
月貌她喜欢上有反心的江南分堂主，小圣母觉得他们郎才女貌万分般配，可是这红线的起点本身就已经错的离谱了。
“你怎么知道月貌死了的？”
“我今天回房间，没有看到她。”小圣母一边抽噎一边回答，“于是就去问如初哥哥，如初哥哥说月貌犯了错，被教主杀了。”
“爹爹？”我生出几分好奇。
爹爹何曾有闲关心我身边的丫鬟，这事分明蹊跷，说不定锦如初杀死月貌想嫁祸爹爹，让我对爹爹存些怨恨，这个可能性倒是大些。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许我对教主的行为产生质疑，然后我同他大吵一顿，就跑了出来。”
我将小圣母抱在怀里顺毛，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抽泣停止了，我胸口已经变得湿哒哒的。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劲，模样很坚强的回去了。
小圣母说青灯教还有千千万万个月貌，她要努力把他们解救出来不重蹈月貌的覆辙。
好吧，真是个有理想的孩子。……= =
我抚着闷闷的胸口，朝房间走去。
月貌在我身边伺候了很多年，听到那消息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一子错，步步输，不过是当初小圣母提起月貌的事情的时候，我思虑再三不敢轻易告诉她真相，竟然搭上了一条性命。我对自己的无能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房间里饭菜已经摆好，顾希和一边看书一边等我回来，我将油纸包着的包子递给在一旁伺候着的顾希和的书童，坐下蔫蔫的往嘴里扒饭。
“心情不好？”顾希和问我。
我弯着嘴角，下意识撒谎，“没有。”
他微微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竹箸，“不要再骗哥哥了。”
我把脸埋在碗里，偷偷抬眼看他，不经意间却瞧见了挂在他身后墙上一柄极为漂亮的剑，上边古朴典雅的纹饰，剑柄处镶着一圈温润的青玉，下端挽着一串红色流苏。我认出那是前任青宗宗主顾丰都的鲜少离身的含光剑，当初他信誓旦旦要踏平青灯教的时候，我隔着层层黄沙见过它，出鞘时候灿若日光，不敢直视。
顾丰都竟然现在就将视如性命的含光剑交给了顾希和么？
我想了一会儿，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可是却立刻陷入了苦苦挣扎。
我要习武，眼前的顾希和可以帮我，倘若他肯传输内力于我，那说不定一切都能顺利很多。可是内力那种东西，不异于商人们的金元宝，哪里是能轻易赠与他人的，纵使他肯，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觊觎之心，实在太不体面了。
可是更严峻的事实摆在面前，我如今狼狈落魄，除了他竟然无人能帮我。
“阿兰？”他唤了我一声。
我仿佛豁然惊醒一般，抬头和他对视，又慌张地移开视线。
“谁欺负你了？”他又问。
“你能帮我练武么？”我几乎和他同时出声，但是这句话说到最后，声音越越来越弱，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他眉头微微隆起。
我想骄傲地扬起脸告诉他，不帮就算了，可是只能咬咬牙，低垂下眼睛，用力地说到，“求你。”
这两字似乎耗尽了我大半的力气，我双腿都发抖起来。
得了吧，那虚伪的自尊心和爹爹的性命比起来分文不值，纵然他让我跪下求他，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顾希和平静温和的眸子里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动，视线轻轻落在我身上却不知道怎么的灼得我无地自容。
“好。”他说。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好的。”他又重复一遍，“倘若你真要如此，那也好。”
“谢谢。”我舒了一口，“我会报答你的，谢谢你。”
顾希和揉了下我的头发，不轻不重的，“哪里的话，哥哥不用你报答，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
“好。”他弯着嘴角微笑起来，“那总要先把肚子填饱。”
“嗯。”我用力点头。
“不许挑食。”
T^T……
我终于填饱肚子，顾希和的小厮过来收碟子的时候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难得羞涩了下，似乎心事放下之后，食量有恢复往日雄风的趋势。
顾希和此刻正坐在一边沏茶，身躯如竹，在散下几缕青丝映衬下，侧脸如画，“阿兰。”他似乎随口问道，“你手上的镯子哪里去了？”
“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敷衍他。
他回头看我一眼，眸深如水，我眼皮狠狠一跳。
顾希和这人已经连续两次戳破我的谎话了，我居然已然死性不改继续扯谎，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正当我忐忑期间，他却垂下眼睛继续沏茶，没有再多加询问。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镯子嘛，改天上街再买个模样差不多的唬着他就是了。
···
下午天晴如洗，黄昏时分我昏昏欲睡地被夫子赶出去，说是山长请来了前任将军大人前来亲自授课。
将军，还是前任的。八成是个白胡子老大爷，还能跑得动么？！
我不满地跟在小圣母后边走了出去，站在草地上排好的队伍末端。
小路尽头缓缓走来两人，其中一人是三缕飘逸长须的山长，另外一人……
嗷嗷，暖雨！
我就知道她放不下我来着，她肯定也满心惦记着我所以来看望我了。我捧着脸蛋幸福极了。
小圣母那厢刚叫出半个娘字，就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委委屈屈的看着她，好在人声喧闹，没有人注意到她。
周暖雨是被山长请来教骑术的，她嘴角含笑温柔地做自我介绍，举手投足之间都要把我迷得晕头转向，以至于连身边的小圣母都从母女不能相认的痛苦中清醒过来。
她悄悄地戳我的肋骨，我用力把她的爪子排掉，继续花痴。
周暖雨此时正牵着一匹马，讲解一些骑马时候的小技巧，她的手拂过马的脸和脖子，然后翻身上马，衣袂翩飞，像一阵风一样，马儿向前走了两步，她轻轻扯了一下缰绳，连带着身子也微微后仰了一下。
她回头道，“有什么地方没有听懂么？或者，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立刻高高地把手举了起来。
周暖雨却像没看见我似的，挑选了另外的学子，我恨得牙痒痒，一直愤愤不平地看着那家伙。
“周将军，你当年为什么要挂印归乡呢？”
周暖雨笑了下，“国家安定，四方五战事，我不如回乡种田。”
那学子反驳，“不是还有漠北青灯邪教么？！”
周暖雨却像没听见似的，叫了我，“阿兰，你想问什么？”
我呆住了，我就想让她看着我，对我说话，实际上连刚刚她讲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哪里编得出什么问题……
“阿兰？”
我抬头看她，缕缕夕阳从她背后洒下，地上身影细长得似乎要延伸道我身上，她眼睫如展开屏扇一般，眨动时候偶尔溅上些许夕阳如同撒上的金粉。
我……荡漾了。
“夫子，”我认真问她，“我美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节操好吃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