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江湖》湿砚

81、吃醋

　　罢了罢了，折腾了这么一出，还是等醉王回来，再做打算。
　　束蚕垂着脑袋一会咦一声，一会嗯一声，引的孙踏乔好奇了不少。
　　“怎么？你有心事？”
　　“娘娘，你有没有觉得，眉夫人还挺像你的？”
　　“你也气懵了吧，我哪有那么孤僻？”
　　“是真的！娘娘，你有没有发现，每次眉夫人都是话不多，下巴还扬的高高的，看人的时候总是空空洞洞的，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好像都没有特别的表情唉。”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孙踏乔皱了眉，猛地拍了束蚕脑袋一下，“也就是说，在你眼里，你主子也是这样？”
　　“哎呀，娘娘，束蚕不是这个意思，束蚕只是觉得眉夫人好生奇怪，好像总是一副样子，不跟娘娘这么活泼可爱，又能动又能静，不过，娘娘偶尔认真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跟眉夫人一样，下巴扬的高高的，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似得。”
　　孙踏乔撑着脑袋长长叹了口气，她认真起来，都是壮志满满，确信自己能做好，自然总是高傲的扬着下巴，这点，她前世的父亲说了她很多次，可她早就养成习惯了。
　　至于辛眉，她还记得那个睁着葡萄般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女子，那时，她机灵的很，若当初她不是跳舞，而是抚琴，估计今日的辛眉就不是腿残了。
　　说到底，都是因果。
　　“反正无事，束蚕，你继续教我刺绣吧。”
　　“娘娘，您还绣啊？上次你十个手指头都被轮番扎了个遍，像这种女孩子的细活，您还是别做了，想绣个什么，要是娘娘不嫌弃，束蚕替您做就成。”
　　“哦~束蚕，你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这么了解我？”孙踏乔坏笑道，“既然你这么热心，那我要十幅鸳鸯！”
　　“是，娘娘。”束蚕耷拉着脑袋，估计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
　　“罢了，不闹你了，对了，昨天我的衣服里有一块手帕，你知道去哪了吗？”
　　“娘娘放心，束蚕收着呢，早间拿去洗了，在院子里晾呢。”
　　见束蚕一幅巴巴讨好的模样，真真与南星相差甚远，南星若从小就这性子，她也不会唆使她转变了。
　　“束蚕啊，问你个事，皇宫里的茹贵妃，你听说过吗？”
　　“这个……”束蚕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茹贵妃是丞相之女，年幼与皇上和醉王殿下一起念过书的，据说皇上和醉王殿下都对茹贵妃有意，还争着提亲呢。”
　　“提亲？”她好像是记得这么一回事。
　　那时她还在江南，偶尔去个茶楼听些江湖八卦，当时这事传的很厉害，原来，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孙踏乔忍住心底弥漫的伤感，故作平静道：“我记得，那会丞相不是都推了吗？”
　　“是呀，后来皇上登基之后，茹贵妃就就进了宫，第二日就封了贵妃，虽说至今后位未定，而这贵妃就茹贵妃一人，可谓势大。”
　　那这样，踏雪岂不是步步艰难？！
　　“娘娘，您打听茹贵妃作甚？您是醉王侧妃，与她不争不抢的，不会碍着咱们。”
　　“说的轻巧啊……”
　　就昨日情势来看，踏雪是得宠的，茹贵妃必定不会让别人抢去自己的利益，而她孙踏乔，不仅是醉王侧妃，本就与皇帝有隔阂，还是踏雪的姐姐，就算不与她争抢，也必会受到波及。
　　不行，她应该帮踏雪，永远站在踏雪这一边，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踏雪！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苦恼……
　　“娘娘，您这一会振奋，一会颓靡的，是怎么了？茹贵妃对您影响有这么大吗？”
　　“去，绣你的鸳鸯去，别烦我。”
　　“是，束蚕告退。”
　　束蚕才走到门口，突然大声道：“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嗯，起来吧。”
　　醉王来了？
　　孙踏乔匆匆起身，跑向床边，忽然意识到不对，又跑向桌边。
　　“见到本王来了，喜不自胜？”
　　“不是。”孙踏乔局促地站到一边，老脸一红，“你坐你坐。”
　　醉王依旧一袭白袍，清爽干净的发髻，衬得人格外精致。
　　“乔儿，今晚陪本王喝酒吧。”
　　“嗯？好。”孙踏乔细细看了眼，发现醉王今日眼角疲倦，兴致也不高，莫不是昨晚他一夜未睡？
　　“那个，昨夜……”
　　醉王勾了勾唇角，墨中带蓝的眸中多了丝笑意：“昨夜你倒是睡的安稳，可怜本王给你当了一晚的枕头。”
　　孙踏乔捂嘴笑道：“既如此，那今晚我就陪你不醉不归！”
　　醉王深深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好。”
　　与其说是陪，不如说他自斟自酌，不，自斟自灌，孙踏乔才喝了一小口，醉王已喝了一盅，也不待孙踏乔阻止，又连续喝了一盅。
　　孙踏乔慌忙捂住酒杯，“不是说好我陪你的吗？你这又是做什么？”
　　莫非是因为茹贵妃？
　　“乔儿，我渴。”
　　醉王唇角虽含笑，眸底却是无尽的伤痛，凉的孙踏乔缩回了手，只盯着他自己一盅一盅地灌自己。
　　这还是那个醉王吗？以前的慵懒与自信，出尘优雅，都去哪儿了？
　　如今这番的自甘堕落的模样，看得孙踏乔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瞬息间，一坛酒见了底。
　　墨眸染了些许醉意，氤氲而醉人。
　　醉王忽然看向她，笑得妖娆，“这个你拿好。”
　　孙踏乔木讷摊开手，一个小泥人落在她的手心，不重，却磕到她心底。
　　这是昨日她让匠人捏的泥人，不像醉王却代表着醉王，今日起来她居然都忘了，也不记得扔哪里去了，没想到在他那。
　　孙踏乔羞愧地低了头，忽然意识到，醉王今日这番失态，难道是因为她？
　　“乔儿，你知道吗？本王心里有个人。”
　　她知道，茹贵妃嘛。
　　“她纯洁，善良，一举一动都能牵扯本王的心。”
　　就冲茹贵妃看醉王的眼神，纯洁个鬼。
　　“她就像一束光，照进本王的心，亮了本王的整颗心。”
　　茹贵妃的确长的白，皮肤真心不错，连黑头都几乎看不见，不过，貌似她有化妆吧？
　　“本王见到了光明，便渴望有更多的光明，可惜……”
　　看来茹贵妃嫁给皇上，他果真伤心，既然伤心，便是真心爱着茹贵妃吧。
　　孙踏乔努力撇去心头的酸意，尽力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无奈酸意弥漫的太快，近乎要湮没她所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