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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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庞弗雷夫人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哈莉已经醒来了，而且精神也好了很多，正在认真地吃着葡萄。
虽然科林同学你不幸地遇难（啥）——但是，你的心意我接受了，我一定会把葡萄吃完的！
“你醒了？现在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庞弗雷夫人端起早餐托盘，轻快地走过来，柔声问道。
“谢谢，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哈莉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可以问问，昨天的比赛……怎样了？”
庞弗雷夫人简单地概述了一下，然后告诉她，“你的朋友很关心你，他们本来想来开庆祝会的，但我把他们赶了出去。”
“……”
这到底有什么好庆祝的啊？！
“你吃完就可以走了，”庞弗雷夫人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可要小心了，别再受伤了。”
哈莉尽可能快地穿上衣服，跑回格兰芬多塔搂。
赫敏迎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认真地打量确认她已经完全没事了。
罗恩激动地讲起后来他们赢了之后的情形，但被赫敏打断了，“科林的事，我们早上正好听到麦格教授对弗利维说了。”
“呃，还有……多比半夜里来看我了。”
哈莉把完整地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包括后来邓布利多他们的对话。
罗恩一听就恼了，“又是他？他怎么就不告诉过你到底是谁干的呢？他一定知道！我真不明白，他在学校里来来去去的，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他们都叹气。
如果再这样下去，哈莉不敢保证自己下一次会不会真的因此死掉。
×××
哈莉没告诉赫敏他们，她想再去桃金娘的盥洗室仔细看看，因为最近在赫敏的建议下，她都很少去那里了。
桃金娘飘在厕所的上方，忧伤地望着她，埋怨她不来看自己。
“抱歉，桃金娘，我抽不出空来，赫敏也不给我来这里上厕所，”哈莉费力地解释，“我想问一下，那几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桃金娘悲伤地摇摇头。
“这样啊，”哈莉有点失望。
她走到水槽前面，再次打量起那个刻着蛇的水龙头。
一个念头就在电光火石间一下子在脑海中闪过。
哈莉猛地睁大眼睛。
如果，那个人正是通过蛇佬腔来控制蛇怪的话……他一定得从这里打开通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打开的呢？——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手因为兴奋有点微微颤抖。
哈莉俯下身，对着水龙头，做了一次深呼吸。
怎么说蛇语呢？在动物园那时候我是怎么做来着？对着蛇和它说话？
哈莉飞快地想着，一边尝试着对着水龙头说，“打开？”
没有反应。
哈莉摸摸下巴，开始思考。
“啊哈，你在那里自言自语说什么呀，”桃金娘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你想打开它？”
哈莉想到一个主意，“嘿，桃金娘，你听我说，看看我说的是不是英文。”
她又对着水龙头尝试了好几次。
桃金娘眨了眨眼，“我听得懂，你是在说英文——嗯，‘打开’，‘开启’，‘开始’……你在说什么咒语吗？”
哈莉有点沮丧——是不是只有在有蛇的时候才有用呢？
她再一次低头，看着那个铜刻的小蛇，努力把它想象成一个会动的真蛇。
【打开——】
一阵嘶嘶声响起，桃金娘猛地瞪大眼睛，往后一跃，捂住了嘴，“你、你说了！——那、那种语言！”
水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快地旋转着，整个水池震动起来。
她们眼睁睁地看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道，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哈莉不由“哇”了一声。
桃金娘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那个黑洞。
哈莉靠近了一点，俯身望下去。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底。
她从地面上抓起一片碎砖片，扔了下去，传来了骨碌骨碌的声音，然后渐渐小了下去，听不见了。
“很深呢，”桃金娘小声说，“怎么，你想下去？”
哈莉望着黑黝黝的洞口，勇敢地点了一下头。
“桃金娘，如果我一直没上来，你就赶紧去告诉教授——麦格教授、弗利维或者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了吗？”
“我会在这儿等着你的，”桃金娘幽幽地说，假意用袖子擦了擦眼眶，“我是说——如果你死了，我会、我会邀请你和我共用这间——”
“噢，这种事以后再说吧，”哈莉打了个寒战，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哈莉鼓起勇气，慢慢地钻进管子，松手，让自己滑落下去。
那感觉就像飞快地冲下一个毫无止境的滑道。四周有许多稍细一些的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管道曲折着一路向下，七拐八拐地，想必已经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
虽然哈莉以前很向往滑梯或者水上乐园里的滑道，但这不意味着她会喜欢这个黑黝黝、脏兮兮的管道。
终于，哈莉落到了地面上，从管口滑了出来，噗的一声跌在潮湿的地上。
她摇晃着站起，扯了扯衣服，觉得上面沾满了一股恶心的味道。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哈莉抬头望向眼前那条黑暗的石头隧道，攥紧了魔杖。
现在肯定是学校下面好几英里深的地方了，说不定已经到了湖底。
“荧光闪烁，”哈莉把魔杖点亮，心情紧张而不安。
现在，她才苦逼地想到，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居然就这样进来了！
为毛啊为毛！
她才刚从医疗翼出来又跑来送死吗？！
……
不过，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
哈莉一边埋怨和指责自己为什么毫无大脑地做出了这样的事，一边小心地往前走去。
隧道里太黑了，她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块地方。魔杖的光把影子映在湿乎乎的墙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样。
她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提醒自己，没关系，只要一有动静，就赶紧闭上眼睛……
幸运的是，隧道里像坟墓一样寂然无声。
哈莉注意到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些小动物的骨头，不由打了个寒战。
当转过隧道里一个黑暗的弯道的时候，她停住了。
前面是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躺在隧道的另一边，一动不动。
是蛇怪吗？
它睡着了？
哈莉觉得心跳得飞快，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她侧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动，一点点把魔杖举起来。光线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绿盈盈的，十分鲜艳，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
一阵恶心之后，哈莉继续往前走，转了一个又一个弯。
随着一步又一步想前，她的勇气越来越小，既希望快点走到隧道的尽头，又害怕隧道真的到了尽头。
最后，她来到一堵结实的墙前，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蛇眼里镶着大而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哈莉一步步地走近，感觉喉咙发干。
它们的眼睛看上去像是活的，绿得耀眼——跟她自己的倒有几分相似。
【打开。】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
哈莉突然发现自己无可避免地兴奋起来，之前的小心翼翼都抛到了一边。她快步走了进去。
好像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鼓动着她这么做。
哈莉走进了一个长房间。这里宽敞，空荡荡的，光线阴暗，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上。
寂静之中，她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声。
蛇怪会潜伏在某个石柱后面的黑暗角落吗？
她抓紧魔杖，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慢慢前进，听着清晰的脚步回声在空间里飘荡。
终于来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色的墙壁上。
哈莉抬起头，望向上面有一副巨大的面孔。
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脸，好像还没开化，长得跟猴子差不多，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
等等……好！难！看！
难不成这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吗？——卧槽，瞎眼了！
简直是幻灭！
哈莉用力地摇摇头：在她心目中，霍格沃兹的四位创始人应该都向拉文克劳那样，帅气或美丽——但是，怎么会长得这么……有损形象呢？
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吗？难以相信！
尽管心中一片混乱，她还是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冷静冷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吧，是我的打开方式出了问题吗？一定是的！
难道不是【打开】，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吗？
比方说——（她不小心把它说出了声）
【芝麻开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嘴张开了，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移动着，从深处向上滑行。
哈莉吓得急忙后退，一不小心撞在了漆黑的密室墙壁上，顿时头晕目眩，眼看来不及逃走，她赶紧蹲下身子，抱紧膝盖，紧紧地闭上眼睛。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哈莉感到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条巨蛇正在地板上展开它盘绕的身体，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向她移动。
它沉重的身体迟缓地滑过布满灰尘的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哈莉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她伸手捂住眼睛，绝望地想：蛇怪的毒液似乎是非常厉害的……
对不起，罗恩，赫敏，我不应该这么莽撞地进来的！
对不起，教授，我真的错了！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浪费了你们给我的生命！
对不起……各位，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
安静，一片安静。
由于全身处在极度紧张之中，哈莉竟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下里一片安静。
咦，蛇呢？
她没敢动。
终于，有一个嘶嘶声响了起来：【喂，你是谁？——你死了吗？】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吓昏了，竟然感觉到对方正好奇地打量自己，而不是一口把自己咬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腿，吓得她猛地一抖。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你是谁？】
哈莉认为，自己如果再不回答的话，好像有点不礼貌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一个生气来咬自己呢？——现在她可是近在咫尺了。
【哈莉，我叫哈莉·波特。】她控制着声音不要发颤，轻声答道，【你就是那条蛇怪吗？】
又是一阵沉默，那条蛇好像晃了晃脑袋，但不知道它在干些什么。
【是的，】它终于回答了，缓慢而低沉，【你知道……海莉吗？】
【什么？什么海莉？】哈莉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看到几乎贴在眼前的黄澄澄的眼睛，立马飞快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尖叫了起来。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它的眼睛！
我要死了！
罗恩！我决定把古灵阁所有的金加隆都留给你！——如果我还有机会写遗嘱的话！
赫敏！帮我收拾遗物的时候不要看我的日记！
各位！永别了！
……
我死了吗？死了吗？
……这就是死亡吗？
毫无痛苦……
等等，哪里不对？
她猛地睁开了眼，站起身来。
【你没死，】蛇怪在哈莉看着自己的手、试图掐一下看看痛不痛的时候，森森开口，【当然不会死。】
【哈？可是为什么？】哈莉差点儿就要转过身去了，但又赶紧忍住，望着墙壁，努力压下恐惧，【为什么？明明我和你的眼神直接接触了？】
蛇怪一下子沉默起来，似乎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最后它给了一个很含糊的回答，【唔，有些时候——你知道的——总有那么一点例外的事情……发生……】
我怎么会知道？！……还有，这什么意思？
【你可以转过身来的，我不会伤害到你的，】蛇怪说，【对了，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哈莉谨慎而小心地转过身来面对它，但眼睛仍盯着地面。
【或许你愿意用一个名字称呼我？】
【哈？我吗？名字？随便叫一个吗？】
哈莉想，现在这算哪样？她在和蛇怪聊天吗？真好笑。
或者说在做梦？
还有，给蛇怪取个名字？这是闹哪样？蛇怪就是巴斯利斯克（basilisk），还能叫什么？巴思（Bath英国地名）？贝斯（Bass）？然后亲切地告诉它——【嘿，亲爱的，你觉得叫贝斯怎样？】
然后她发现了不妙的事实：她真的把它说出来了。
哦不！
哈莉在内心呈失意体前屈状。
……
蛇怪沉默了一会儿，【呃，其实……我原来，也是叫这个名字。】
“……”
哈莉再一次失意体前屈。
【什么？贝司（Bass）？那这里有没有另外一条蛇叫吉他？】
【这里没有另外的蛇，现在没有，不过以前，我曾经认识一条，它叫吉太。】
哈莉……掀桌！——当然，是在内心里。
她一定是疯了，今天的梦越来越荒唐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哈莉抚额，四十五度角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
就这样，在“亲切”而“和睦”地交流了名字的问题之后，哈莉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贝斯，之前的袭击事件是你做的吧？为什么？】她皱起眉，严肃起来。
【是的，因为……】贝斯低下头，欲言又止。
哈莉义正言辞地说，【作为学校的创始人，斯莱特林——管他什么纯血论不纯血的，他都不应该——不能够，把麻瓜出身的学生赶尽杀绝！他怎么能这么做？！】
【……事实上，他的确不是这样。】
哈莉正准备义愤填膺地控告下去，听到它的回答，不由一愣。
【可是，那——那还为什么要……】
过了好一会儿，贝斯才继续说下去，【因为，因为好久了，都没有见到一个会说蛇语的人……我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在这里呆着很无聊……】
【那个人是谁？】
无聊？！无聊就可以随便攻击学生吗！……虽然没有人死……
【汤姆，汤姆·里德尔。】
果然是他！
【那么，你还会继续听他的，在学校里攻击学生吗？】哈莉觉得嘴唇干干的。
【大概吧。】
【你会杀了他们吗？】
【不。】
他们都不吭声了。
【你不应该这样。】
没有回答。
【我要走了。】
没有回答。
……
哈莉转身，向房间另一端大步走去，感觉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但随即又充满了怒气。
大脑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变得好奇怪，好像不是自己了……
×××
哈莉费了很大的力气，也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出了水管，弄得全身都脏兮兮的。
也多亏那个管道的直径是能容一人通过的大小，她可以凭借着漂浮咒撑开手臂爬上去，不然她就只能傻傻地呆在里面了。
她不明白那只蛇怪为什么不打算攻击她，就因为她会蛇语？
她现在该做什么？去告诉邓布利多吗？
可是，他会相信吗？里德尔可是五十年前的人了，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呢？——等一下，日记本？如果能拿到日记……
她的思绪被桃金娘打断了。她正瞪大眼睛望着她从里面爬出来。
“你还活着，”她扫兴地说。
“没必要用这么失望的口气说话，”哈莉板起脸，拍了拍胸口，喘了几口气。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有怪物吗？”桃金娘歪着头问。
哈莉没有回答。
她低下头，盯着地板，一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按着额头，觉得脑子愈发得混乱了。眼下，有什么东西膨胀得隐隐作痛。
“哈莉？哈莉？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觉眼前一黑。
哈莉按住太阳穴，晃了晃头，闭上了眼睛。
有点晕……是不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
“你还好吧？哈莉——”
奇怪，为什么她会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不是应该做些更重要的事情吗？
不是应该去告诉……
“哈莉？你不会是受伤了吧？——奇怪，你怎么……”
一直充斥在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然后消失了。
……
“哈莉！”
哈莉倏地睁开眼，眨了眨，发现自己正对着水槽上面的镜子发呆。
镜子里的自己，破旧的眼镜有点歪了，额发变成一绺一绺的，脸色有点苍白，亮色的绿眸此时显得有些暗淡。
哈莉这才觉得湿漉漉的头发粘着皮肤有点难受，而自己浑身是汗，尽管不是很热。
她把前面的黏在一团的头发捋开，调整了一下眼镜，然后转过身来。
桃金娘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目光飘渺地望着天花板，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在原地转了个圈，奇怪地凑过来。
“哎？哈莉，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上课了吗？”
“啊？”哈莉先是有点迟钝地问了一声，然后幡然醒悟，拍了拍头。
“对喔，我怎么还在这里？——啊呀，糟了！要是迟到了的话，哈洛特又会找我麻烦了！”
“抱歉！今天又打扰你了！”
半透明的幽灵看着哈莉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盥洗室，倍感无聊得往后一靠，然后整个身子冲进了水池中，溅起一串水花，消失不见了。
走廊外，黑色的长袍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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