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6、第 6 章

　　程素衣在翻资料，手中的小册子记载了江湖各门派的资料。目光集中在第三页，宁无殇三个字写的很清晰。
　　宁无殇，离州六云门现任门主，年龄二十五，精明能干，沉着冷静……
　　六云门门主？江湖上现在颇有势力的一个门派，他也算是年少有成，就如当初的纪越痕一样。
　　他来禁清阁有何目的？禁清阁应该和六云门无太大交集，若说是六云门和溱云帮联手，可能性不大。以六云门的势力还不屑于和溱云帮合作，再者，虽然禁清阁的势力减弱对六云门有好处，但是，六云门和溱云帮合作，只会给它带来更大的坏处。
　　那宁无殇究竟是为何来这里？他不象是有恶意，不然的话大可揭穿自己是假冒的。
　　思索片刻，不得而知，程素衣苦笑摇头。
　　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起禁清阁来？不是只需要到时候冒充成功就行了吗？干嘛要想这么多？
　　心中有些纷乱，程素衣端过桌上的茶喝下一口，清爽的感觉从口中一直滑到心里，心中似乎平静了些。
　　合眼*在躺椅上，浅眠起来。
　　“溱云帮的动静如何？”殷末南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刚回来的探子。
　　“禀二当家，溱云帮已经出发向邢州而来，人马初步估计有三十多人。”探子道。
　　“好，你下去吧。”挥挥手，探子退下。
　　白枫染笑笑，“我看溱云帮虽然知道了老大回来的消息，但，没有确认之前还是不会放弃计划。”
　　“没错，所以，到时候的关键就是要装得象。”殷末南道。
　　“管他什么，即使到时候被揭穿，老子大不了就和它一拼到底！”石云生豪气冲天，铮铮的一个血性汉子。
　　“遇强，智取为上，不要白白牺牲我方弟兄。”殷末南摇摇头，石云生的脾气就是太冲了点。

　　午后的太阳依旧是那么炙热，树叶低垂，精神似乎全给阳光吸了去。但粗壮的树枝上*着的一人却是神清气爽。悠扬轻快的曲调，是炎热午后的一记最妙的醒神剂，全身舒畅，心中清泉流过，回味无穷。
　　宁无殇很满足，程素衣的琴声他很喜欢，不似慷慨激昂的《将军令》，也不似温柔婉约的《落花吟》，而是那清新脱俗的《流光曲》。
　　琴声终，宁无殇轻拍两声，“好曲，好调。”
　　“合你的意？”程素衣莞尔。
　　“很合，秦淮河上最有名的苏月坊的琴姬的琴声也逊你三分。”宁无殇赞道。
　　“过奖。”
　　程素衣拿过凉亭桌上果盘里的梨子晃晃，“要吗？”
　　伸伸手，程素衣扔了过去。接个正着，宁无殇心满意足的啃了起来。
　　“没见过你这种人。”程素衣看他的悠闲样，笑道。
　　“哦？我有什么特别吗？”宁无殇眉稍动动，为程素衣的话感兴趣。
　　“处在一个对你来说有着危险的地方，还如此的悠闲自得，是自恃甚高？还是大而化之？”程素衣的目光在宁无殇身上打转。
　　“我很想说我是自持甚高，但你是否认为我是大而化之？”宁无殇晃晃从树枝上垂下的脚。
　　“是前一种。”程素衣道。
　　“看来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宁无殇对程素衣越来越感兴趣。
　　“我比较会观察人。”程素衣低头看着手中红亮的苹果。
　　宁无殇的目光注视着程素衣，他在思考，一个小村中的教书先生真有这么样的潇洒自若，沉着冷静应对各种变化？他……真的只是个平凡的教书先生吗？心中有疑问，却不打算问出口，他想去查，自己去查个清楚。
　　“我听说，禁清阁一直没有选大当家是因为有内讧，二当家和三当家各有一派人支持，所以一直没个结果。”宁无殇话题转开，想从程素衣口中知道确切的消息。
　　抬头看宁无殇一脸正色，程素衣低眉而笑，“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江湖传闻？”
　　“处在江湖不听江湖传闻听什么？”宁无殇瞪了程素衣一眼，似在不满程素衣笑他。
　　“禁清阁一直没有大当家，你当真以为是殷末南和白枫染不合吗？”程素衣不答反问。
　　“我若是当真，现在也就不会问你。”宁无殇问的是妙。
　　站起身来，程素衣缓步走到宁无殇所坐的大树下，手指敲敲树干，认真道：“禁清阁没有大当家不是因为殷末南和白枫染不合，争斗。而是，在他们心中，大当家永远是纪越痕，谁也不想去坐那个位置，去替代。”
　　“真是如此？”宁无殇有几分不信。
　　“你不了解禁清阁四个当家之间的感情，他们是结拜的兄弟，禁清阁是他们四人心血，而纪越痕是唯一让他们信服的人。”程素衣缓缓道。
　　“这些是殷末南告诉你的？”宁无殇问。
　　程素衣点头。
　　“你信他的话？”
　　“总比江湖传闻可信。”程素衣一句话，宁无殇无语。
　　沉寂，庭院中一时只有风吹树叶沙沙声和偶尔的清脆鸟鸣。
　　低头看着程素衣的宁无殇突然手一扬，不远处树丛中传来一声痛呼，跌翻出一人。
　　程素衣一惊，宁无殇的身影已经从树上飘落到那人面前，程素衣凝神看去，只见一片树叶端端插在那人的肩上，鲜血渗出，这是……书中记载的摘叶飞花伤人的功夫？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宁无殇制住他沉声问，他可以肯定这人不是禁清阁的，因为禁清阁的人除四个当家外全都是统一的服饰，而这人是一身黑衣，看上去是个探子。
　　“来偷听打探消息的，目前会做这事的怕只有溱云帮了。”程素衣柔和的神色一敛，脸上出现一股傲气。
　　“我不也是？”宁无殇笑问。
　　“你例外。”低头看倒在地上满脸不甘之人，“我没猜错吧，你是溱云帮的，想打探什么？是不是想探，纪越痕真的回来了吗？回来的是不是真的纪越痕？”程素衣笑了起来，眸子中神采飞扬。
　　“你看我象吗？象真的吗？”程素衣脸上在笑，眼光中却有一肃杀之气。
　　那人颤了颤，低头不吭声。
　　“得了，我帮你处理这人好了。”宁无殇拍了拍手。
　　“怎么处理？”程素衣问。
　　“简单！杀！”口中说的轻松，听的人却是心惊。
　　“多谢。”程素衣点头。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宁无殇拧起那人准备离开，程素衣一拉他，附耳边悄声道：“你要杀他，一方面也是为了你自己吧，若是被溱云帮知道你在此，怕他们以为你和禁清阁联手，对你有些不利。”
　　“真是聪明。”宁无殇没否认，“你刚才装的真是不错，有七分象了。”
　　“你不是没见过纪越痕吗？”
　　“感觉。”说完这两个，宁无殇提起那人，身形拔起，几个跳跃，人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