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5、第 5 章

　　那只手带着杀气，五根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在闪着光，手的主人，也是浑身杀气，肃穆的神情，眸子中的寒冷，一切都表明那人要杀自己。
　　程素衣脸上挂起了微笑，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惊叫，没有逃跑，没有惶恐，就只是那样的站在那里。
　　手在离程素衣胸口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宁无殇惊讶，“为何不出手？”
　　“我不会武功。”程素衣淡淡道。
　　宁无殇的手收回了，“不会武功？当真不会？”
　　“我没有骗你。”程素衣凝视宁无殇的眼，目光坦诚。
　　“那你为何不躲也不逃走？”宁无殇问。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程素衣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宁无殇浑身都带杀气，但是，都是装出来的。
　　“你的判断不错。”宁无殇赞赏，“但是，”话锋一转，“既然你不会武功，那么你就不是纪越痕！”
　　“不会武功就不是纪越痕，这道理又是从何而来？”程素衣谈笑自若。
　　“江湖中都知道纪越痕是顶尖高手。”宁无殇也笑了起来，笑的冷。
　　“难道我就不能因为当年那一战而武功尽失？”程素衣的反问让宁无殇语塞，是啊，当年那一战，相当惨烈，纪越痕在那一战后武功尽失也是有可能的。
　　细看眼前之人，似乎感觉又不是那次在小村中所见之人了，虽然还是温和的笑容，但是却是那样的气度不凡，神采间带傲气，山村中的那人是温和无波，眼前的这人却是波澜翻起，他真的是纪越痕？！
　　程素衣觉得不能和宁无殇久处，因为他要装出纪越痕的风采实在不易。
　　“我也不追究你擅闯禁清阁之事了，快离开吧。”一转身，程素衣要离去。
　　“慢着。”宁无殇拉住程素衣的衣袖，他心中还有疑问。
　　程素衣眉皱，挥手想摔开，却不料宁无殇拽的紧，一拉一扯间，一块玉佩从程素衣腰带里滑落。
　　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玉佩上，程素衣暗叫糟糕，用力甩脱宁无殇的手，俯身想去拣，宁无殇却快了一步，抢先把玉佩握在手中。
　　一看手中的玉佩，宁无殇全然明白，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你果然不是纪越痕！你是小村里的那个教书先生！”
　　程素衣无话，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也没有理由搪塞了。
　　“这玉佩是我的吧？”宁无殇微笑，笑容变的柔和起来，“鸣凤配，上刻一宁字，是我的玉佩。这应该是那天我向你讨水的时候掉落的吧？”
　　程素衣默然，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冒充纪越痕，意欲何为？”宁无殇目光凌厉起来。
　　“救人。”程素衣吐出两个字。
　　“救人？”
　　“救禁清阁的几十条人命！”程素衣霍然道。
　　“这是禁清阁的几个当家想出的计策？用纪越痕去吓退溱云帮的进攻？”宁无殇立刻明白了禁清阁计划，不禁失笑，溱云帮不是省油的灯，有那么好吓唬吗？就单多了一个纪越痕就能让溱云帮不战而退？纪越痕的身份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其实，说起纪越痕，宁无殇有几分不服，因为同样都是年少成名之人，而且都掌管着一方势力，有多事的人总喜欢拿他和纪越痕比较，一点一点细算下来，似乎是他不如纪越痕。所以，宁无殇心中一直有根刺，他很想看看纪越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想和他比试比试，看看是谁更出众。只可惜，当他接任六云门门主的时候，纪越痕已经死了。
　　现在在眼前的偏生又不是纪越痕，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叹气，看来他今生是和纪越痕无缘一见。
　　“是计划又如何？只要能救人就成。”程素衣笑道。
　　“看不出你倒是个好人，心地善良。”宁无殇笑了笑。
　　好人？两个字在程素衣心中激荡，好人？自己是好人吗？心地善良的好人？
　　合上眼，程素衣摇摇头，“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心地善良的人。”
　　“不是吗？那为何想要去救人？”宁无殇奇怪程素衣的回答。
　　“我只是……只是不愿再见江湖上的杀戮。”程素衣抬眼，他看见的是一片红色，鲜红夺目，那是血的颜色。
　　宁无殇忽然发觉他莫不透眼前之人，他看起来和江湖无关，但隐隐却又是有关，这究竟是……
　　“你快走吧，等会会有人来这里。”程素衣缓缓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
　　“程素衣。”
　　“我叫宁无殇，记住。”宁无殇笑道。
　　宁无殇？三个字在程素衣心中一震，他……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打算揭穿吗？”程素衣想听到宁无殇的回答，虽然他已经在心中认定宁无殇不会了。
　　“如果你肯弹几天琴给我听，我就不。”宁无殇眨眨眼，傲人的气势此刻被几分狡黠所替代。
　　程素衣笑了，可爱的人。
　　“我走了，明天申时，我来听琴。”话音落，身影一闪，人消失在程素衣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