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26、第 26 章

　　他是程素衣还是纪越痕，宁无殇一直在沉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法呢，他应该是纪越痕没错，但是，此刻的感觉却又不象，一个人难道真的能生出两种全然不同的气质？
　　“我走了，多谢你愿意帮忙。”程素衣的话打断了宁无殇的沉思。
　　“别走。”宁无殇一把拉住他，“你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吧，我们还要一起去呢。”
　　程素衣心中微微一动，凝视宁无殇一眼，在转头看了看宁无修的墓，叹了口气，摇摇头。
　　“是因为我哥吗？你爱他，所以不愿和我在一起。”宁无殇的目光转向墓碑，苦笑连连，他怎么忘了这个？他爱的是哥哥而不是自己……
　　“我……”程素衣想否认，但是却又无法说出口，他该怎么说，该说爱宁无修的是纪越痕，而自己是程素衣，所以他爱的是宁无殇？会信吗？在宁无殇看见了一切后，听到了一切后，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到头来说不定会认为这又是自己欺骗他的另一个谎言。
　　“换一个地方好吗？”程素衣低垂眼帘道。
　　“换一个地方？”宁无殇明白了过来，“你是怕见到我哥坟墓伤心是吧。”
　　程素衣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他怕的是纪越痕伤心，纪越痕虽然已经再次沉睡，但是，他的感觉始终围绕着自己。
　　宁无殇没有带程素衣回六云门，而是带了程素衣去了他自己在离州城郊的一处清雅的小院，这里是他想一个人清静时所来的地方。
　　“你先在这里住两天，等我安排好了六云门的事务，我们就去探查黑衣人的下落。”宁无殇站在小院门口背对着程素衣道。
　　他不想再看程素衣，因为看着他的容颜，自己就会去猜想，他究竟是程素衣还是纪越痕。
　　程素衣坐在房中，这里的清幽让他又回想起在山村的日子。
　　纪越痕在痴痴地守了一年的那块他立的墓碑后，心境开始慢慢变化，开始想逃避一切，让自己活在一个虚幻中，让自己不再感受这世间的一切，不想去承受痛苦，于是，另一种人格就渐渐出现了，程素衣代替纪越痕去活着，让这个身体继续活下去。
　　自己走出山林，来到一个宁静的小山村，程素衣很喜欢那里，喜欢那里淳朴的人没，喜欢那里安宁的生活，程素衣想过一个平凡生活，于是在那里住下。
　　看那群小孩天真可爱，就起了教书的念头。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年，在那一天，他遇到了向要讨水的宁无殇，黑衣的宁无殇，虽然看起来疲惫，但仍是飒爽之姿。
　　再然后，遇到了白枫染和石云生，还有殷末南，由此再度被卷入那个血腥的江湖之中。
　　程素衣长叹不已，难道说，他这一生注定是在要江湖漂泊吗？

　　两天后的傍晚，夕阳斜照下的小院笼上一层金色余辉，看起来是那样的耀眼，宁无殇踏着那淡金的颜色踏进了小院。
　　却见程素衣伏在小院中的石桌上睡着了。
　　宁无殇静静的看着程素衣，心中的那股本已打算埋藏起来的感情再度升起，他已经是做好决定，准备彻底忘却这段情的，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他还是那样的爱他。
　　伸手拨开他的发丝，看着他清秀的容颜，心中在激荡着，自己还是爱他，而且爱的还是那样的深，但是他……
　　轻轻抱起程素衣，走进屋去，把他放在床上，痴痴地看着他，低头下去，深深吻住那张淡色的唇。
　　唇与唇的纠缠间，心更是纠缠甚深，他不放手，绝对不放开，不论他心中此刻惦念着的是谁，他会让他再次爱上他！
　　程素衣醒了，是因为唇上有异样的感觉，缓缓睁眼，看到的却是宁无殇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微微一惊，却没有推开他，默默的接受着他的吻。
　　离开程素衣的唇，这才发现程素衣已醒，宁无殇微微有些尴尬，“我……”
　　程素衣一笑，坐起来，“我在外面睡着了？”
　　“恩。”宁无殇点点头。
　　看来是睡的太沉了，不然宁无殇抱他进来，都没惊醒他，习武之人一向感觉敏锐，看来是这几天，太劳累，是心里太劳累。
　　“事情交代好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宁无殇道。
　　“你打算从哪里下手。”程素衣正座，开始和宁无殇商量正事。
　　“我想查查前段时间被黑衣人灭门的一些小门派。”宁无殇道。
　　“可是试试，我呢，打算从一个女人身上下手。”程素衣的话让宁无殇一愣，“女人？”
　　“没错，白枫染说过，当初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导致他被药控制住，那女人是白枫染出去后接触认识到的，当然不会是某门派的人，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青楼女子或是坊间歌女。”程素衣认真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打算从青楼女子开始查起？”宁无殇眉微微皱起。
　　“对，我已经在禁清阁查过了，白枫染那年是去了无锡，金陵，扬州四个地方。”程素衣道。
　　“但是，这三个地方，他去过什么青楼你却不知道。”宁无殇摇头，这样的范围太大。
　　“不，其实也好找，因为那女子如果如白枫染所说的那样美的话，那么肯定是青楼的红牌或是花魁，这样的话，就好找多了。”程素衣笑了起来。
　　“白枫染是不是此后一直在和那女子联络？”宁无殇突然想到一点。
　　“是，但是，他们联络的很隐秘，我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程素衣叹气，这些纪越痕已经查过了，但是，没有任何线索，看来只有去那三个地方走一趟了。
　　“好吧，那么我们就先从这三个地方入手，如果查不出，我们再调动人手查查那几个小门派。”宁无殇点点头。
　　抬头看看天色，宁无殇道：“天色暗了，你早些睡吧。”
　　说完宁无殇起身准备离去。
　　“你是否还在恨我？”程素衣的这话让宁无殇脚步一顿。
　　“我是恨过你，恨你欺骗了我，也恨是因为你的一些原因，导致了我哥哥的死，但是，其实哥哥的死也不能怪你，是因为他爱你，希望你活下去。”宁无殇说到着，满脸苦涩，“其实，与其说我恨你，还不如说我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不能容忍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无殇……”程素衣心中一颤，爱，没想到他爱的是如此的深，那自己呢？自己的那份情呢？自己也爱他，可是……更想让他自己发现现在在他面前的是程素衣而不是纪越痕，让他自己发现才能让他心中的那份恨消失殆尽。
　　转过身，宁无殇看着程素衣的眼中满是柔情，“我也想过了，在看着你的睡颜的时候就想过了，我爱你，这一生我绝对不放开你！”
　　说完这话，宁无殇离去，只留程素衣一人在房中，心思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