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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独自过节的两米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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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苏扶着安度的胳膊踏着积雪走到满满家门口之后,对他说:“我今天晚点回家,明天是餐厅的归巢节派对,很多东西要准备。”
安度点点头,面色平静如常,显得非常通情达理。
“再见,亲爱的。”荷苏照例如此道别,然后转身走进餐厅里。
店里已经歇业了,空荡荡的,既没有员工也没有客人,只有项天独自坐在高脚梯上往屋顶挂彩灯。
“你干嘛自己高空作业啊,多危险。”荷苏仰头问他:“这不正是泰坦星人派上用场的时候么?”
“切,难道我离了他们不能活?——那边有热可可,允许你先享用着。”项天嘴里哼哼着,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自己的手。
荷苏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甘苦浓香的饮料,她从没有见过他如此专注的样子,仿佛他正在安装的不是彩灯而是航天飞行器。
此时此刻的项天帅到了荷苏心里,就像以前她看见安度爬树时的感觉,果然,工作时候的男人最具吸引力。
只是,如果安度知道当时荷苏在偷看他,恐怕很难如项天这般泰然自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荷苏终于忍不住取笑他:“你到底弄不弄得好啊?我记得你跟我都是历史专业的,可不是学的电子工程,你就别逞能了,干脆学古人点油灯算了。”
项天不屑的拍拍手,道:“学什么就必须干什么?那你现在冒充什么点心师傅?荷小苏,、按一下门边的开关,我给你开开眼。”
荷苏依言行事,她只是轻轻一摸感应装置,整个店里顺便变成光影的魔幻世界。
“哇,都是你弄的?你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项天利落的爬下梯子,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得意的笑道:“服了吧?你以为我就靠脸吃饭?一个完美男人做事一定要专注,保持英俊,还有随手而为,懂吗?傻丫头。”
“你才傻。”荷苏嘴上反抗,心里却美滋滋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讨厌被人看不起,但又偏偏喜欢听这种带点儿溺爱的贬低。
做装饰,做点心,做扫除,天擦黑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忙完了,项天慷慨的表示要犒劳荷苏一顿宵夜,虽然肚子很饿,但荷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有些犹豫,她刚想开口说不,项天就捧出满脸的期待与殷勤,如果要有条尾巴,他必然也早就摇起来了。
是啊,这就是项天,他总有本事的让人无法拒绝。
他们刚走出店门,迎面“嗖”的冲出来一个黑影,吓的荷苏一声惨叫,当她回过神来时,项天已经挺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来者是猫,它正襟危坐的蹲在两人面前,对荷苏的大惊小怪很是不满。
“呼噜?你怎么来了”荷苏颇感意外。
“我路过。”猫咪随口道,它是多有良心,才会答应安度帮忙来照看他晚归的妻子,要不是已经换完了毛,它还真扛不了这么久的冻,偏这女人见它跟见鬼一样,果然好人做不得。
“恐怕不是路过吧。”项天看着猫脑袋上顶的雪帽子,嘴边抿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荷苏心里莫名紧张起来,连忙问它是不是安度有什么事。
呼噜摇摇头,顺便摇落满头的积雪。
“真的没事?”荷苏再次确认,呼噜不耐烦的喷气道:“没事啊,如果真有事儿他才不会找你,你能有什么用。”
项天拿脚抵了抵猫,沉声道:“说话注意点儿。”
呼噜对这个金主的态度一向很好,顺势用脑袋谄媚的拱他。
如果是以前,荷苏或许会在意这些言语,但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好像完全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她依旧感激项天的维护。
于是吃宵夜,尽情吃宵夜吧。
项天推荐的餐厅很奢侈,里面都是荷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食物,最奇特的是矿物泥巴。
泥巴也可以吃吗?项天挑衅道:可以,著名特产啊,你不敢吃?
荷苏赌气说:“我要尝尝,你敢吃我也敢吃。”显得有点儿悲壮。
今天居然有斑鹿肉和鱼肉供应,对呼噜来说是最不得了的珍馐——做为一个懒惰的采集工,它大概一辈子也吃不上鱼,今天居然独享一整条,项天在它心目中宛如再生父母,举着不含三聚氰胺的奶水来喂养它。
虽然是揩油的好机会,但荷苏没有吃肉,并非因为她皈依了什么,只是泰坦星奇异的风俗,让她觉得那吃的不是菜而是一具遗体。
更何况,图鉴上斑鹿那纯净清澈的眼睛,总会让她想起安度。
一人一猫腆着肚子被项天送回家,已是半夜,安度大约是睡了,客厅里只有房客们依偎取暖,呼噜对他们大肆吹嘘,一副暴发户嘴脸,荷苏看了卧室的门一眼,让呼噜小声点,恶猫根本不甩她,最后还是阿汪一个肉掌,把它脸朝下按进了猫窝里,终于消停了。
荷苏感激的对阿汪笑笑,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安度靠着枕头坐着,手上正捧着一本书在看,感到有人进来,他立刻把书往枕头下一塞。
藏什么藏,你是有多少小秘密,你难道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么?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却又若无其事的说:“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安度应道:“外头很冷吧?”
这不是废话么?荷苏边脱外套边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她又累又困又撑,甚至没有发现他说的是地球语。
安度却并不失望,她能听懂他已经很满足了,于是满怀期待的接着说:“明天,是我的工作的最后一天。”
“啊!对了!”荷苏叫道:“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明天我也很晚才回来。”
安度愣了愣,缓缓的说:“……明天是归巢节。”
“是啊,所以餐厅才开派对嘛。”荷苏随口答道,然后,她转头看着安度,目光明亮而直接,好像要从他的脸看到他的心里去。
她在他的沉默中顽固的等待着:
不想让我去你就说啊,甚至生气也可以!或者就像狗血剧里头那样拍着大腿喊:“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安度垂着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犀利的视线,只是轻轻点头,说:“知道了。”
所以,到最后也是枉做恶人。
荷苏耸耸肩,拽着睡衣冲进洗手间,把门用力的关上了。
归巢节的派对,比想象中更热闹,荷苏坐在角落里喝着饮料,满眼都是晃来晃去的大长腿。
虽然人多,但来的全是单身男性,个个精心打扮,也不知花枝招展给谁看。
泰坦星再一次颠覆了荷苏对两性关系的理解,原来这里的男女就跟孔雀一样,公孔雀总爱在母孔雀前开屏,拼命吸引目光。
只有项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半长大衣,头发很随意地凌乱著,背著手,慵懒的倚在门边静静欣赏着面前热闹的场面。
又一个穿荧光窄腿裤的泰坦星男人晃过荷苏面前,她终于忍不住溜达过去问项天:“你觉不觉得这些男人像孔雀啊?你看那个,嘴巴上起码涂了半根口红,也太风骚了吧。话说,你一直这么低调,不怕老宝贝移情别恋啊。”
他眼睛转向墙角,冷淡地说:“我就是这个样子,而且娶了那么极品的一只母孔雀,我早就丧失掉了想开屏的心情。”
荷苏听得挺难受,她下意识的觉得他不该这么贬低自己的妻子,但想到自己结婚的初衷也是只为了逃离衰败的地球,便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摘他。
见她神色不自然,项天反而笑起来,问:“你有没有看上哪知孔雀啊?我帮你牵线。”
这家伙,怎么老是在怂恿她出墙,当真穷极无聊。
于是,荷苏八风吹不动的说:“可惜啊,虽然孔雀们满世界穷得瑟那一屁股羽毛,但是我身高不够,一抬头只能看见他们的丑屁股,实在喜欢不起来。”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荷苏下意识的想起了安度,想起他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微笑和淡淡的羞涩,但临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于是一转念,对项天调皮的笑道:“喜欢像你这样的。”
项天微微扬起眉,温柔地看着她,却不说任何话,黑亮的眼睛执着地盯着她,仿佛在无声的问:真的吗?
这时候这家伙怎么正经起来了?
荷苏有些困窘,忙打着哈哈说:“我开玩笑的。”
“假中带真胜过谎言。”项天淡然一笑,面对她低下头,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她几乎能感到他的呼吸抚过脸颊,宛如轻柔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