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复联）布伦希尔德》令我害怕的囧神

31、女武神战记三十

　　跨出门口，准备带上门的寇森突然想起了自己送的礼物，回身问道：“对了，沃尔松……”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当他看到布伦希尔德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他便忘记了自己舌尖上问题。

　　这种表情，他见过很多次。在被劫匪用枪抵着的人质身上，在被困于即将爆炸的车体里却发现救援人员无法解救自己的探员身上，那是看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渐行渐远自己却无法抓住的表情，绝望、乞怜、恐慌、或是在心底或是从口中歇斯底里地呼叫着，希望那根稻草能够回到自己手边。

　　但也只有一秒罢了。

　　“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的？”一秒过后，布伦希尔德笑容满面，似乎想让人怀疑上一秒她是否真有如此绝望的表情一般灿烂地笑着。
　　寇森张嘴顿了几秒，嘴角慢慢拉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忘了。我的车的油已经用完了，这么晚我实在不想再去找加油站。能否借宿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拖车公司把它拉走。放心，我只在客厅沙发上借光看一看文件整理一下资……”

　　“当然可以！”不等寇森说完，布伦希尔德便一口应下。如此热情的应答让人有种需要借宿的人是布伦希尔德的错觉，使得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寇森坐在了布伦的沙发上，就着顶灯的灯光，一页页地翻看着资料。在沙发的另一头，布伦希尔德用一只手支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美国队长》。

　　“你知道，”寇森忍不住说，“你完全没必要陪我，呃，我是说，卧室的门，嗯，咳咳，是可以反锁的。”
　　听出寇森话中所指 ，布伦希尔德连忙否认：“不，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只是……暂时不想睡觉，你看，”晃了晃手中的漫画书，她说“有这么有趣的书还没读完，我就激动得睡不着。如果你想睡你可以直接关上灯（说到这，她的眼神里流过一丝恐慌）不必顾虑我。”

　　“不，我……我还是想再看一会资料。”寇森无奈一笑，毫不吃惊地得到对方一句“我也想再看一会书”的接话。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自己也没法多说什么，寇森只好再次将手中的资料拿起，眼睛却借着资料的掩护四下打量着这个空间，寻找着任何能让布伦希尔德恐慌的事物，但却一无所获。

　　“嗯……沃尔松格夫人？”
　　“……唔！什么事？”

　　布伦希尔德的声音中有种上课睡觉的学生被点名的惊慌。这让寇森有点莫名的愧疚：“咳咳，如果你想睡的话你可以先睡的……当然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我想说的是，”寇森看起来有些紧张，“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是否可以与我一起出去？我是说，这三个月你一直在其它地区执行任务，反而没有时间好好逛逛纽……”
　　“可以。”布伦希尔德脸上带着睡意朦胧的笑容，“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真的？”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应下，寇森反而有种自己已经睡着做着梦的感觉，“哦那真是太好了我……”
　　“咚沙。”

　　漫画书从布伦希尔德松脱无力的手中滑出，而后者似乎已经被浓浓的睡意阖上了眼帘，但皱起的眉头和轻微抖动的眼睫毛昭示着她尚未完全陷入沉眠。

　　寇森见状，立马将剩下的话嚼烂吞下腹中。闭嘴僵硬着身子坐在原地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担心把对方抱回卧室会将其吵醒，寇森只有将枕头和被子拿出，用最轻微小心地动作将布伦希尔德支着脑袋的手以枕头替换，再轻轻将被子盖在布伦身上。做这些动作的期间，布伦希尔德长长的睫毛一直在抖动，好像想要睁开眼却被什么按着眼睛无法做到一般。

　　做完这一切，发现对方仍旧未醒，寇森松了口气，这才弯腰将落在地上的漫画书捡起，放回书柜，又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机安插在最边缘的书与书架形成小三角空间中。

　　这种摄像机的自带电源只够维持8到10个小时，但对于他应该够了。

　　最后看了眼皱着眉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布伦希尔德，和自己送的、靠在角落似乎没被动过的礼物，寇森关上了公寓大门。

　　走廊照进来的灯光随着门的绕轴运动越来越细，直至消失，当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后，洛基撤回了自己覆在布伦希尔德眼上的手，转而俯下身，在陷入噩梦之中、额上渗出细密汗珠的布伦希尔德耳边轻声低语道：“好好睡吧，做个噩梦，然后醒来。很快，相信我，很快，我便会把比你所做的噩梦要恐怖一千倍的现实带来。在这之前，好好睡吧，亲爱的，布伦希尔德•奥丁森！”

　　……

　　布伦希尔德看看眼前宝石红的敞篷跑车，经典复古，高贵优雅，光是站在它身边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总体来说，是一辆让人无法联想到寇森这种以低调为中心，平庸为基本点的人会买的跑车。

　　而且这辆车的价格，就算是不咋懂行的布伦希尔德也能猜到到那一定会是比这个深冬更让人透心凉心飞扬的价格。

　　就算休息日仍旧穿着笔挺的西服打着领带的寇森笑着为布伦希尔德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布伦希尔德注意到对方三七分的发型似乎比起工作时更加一丝不苟，更明显地体现出对方那令人堪忧的发际线。

　　“……我们调查过沃尔松格夫人你们大概的游居路线——请不要误会，你们‘人间蒸发’的工作做得确实非常到位，如果不是我……我们主动去调查的话，实在难以找到你们的行踪——这么多年来你们似乎一直是在人迹罕至或是偏远小镇四处游居，所以，”寇森停下了车，转头注视着有些怅然若失的布伦希尔德，“我想你应该不怎么了解现代的事物吧？”

　　布伦希尔德没有回话，她仰着脖子看着新建大楼顶部那仅有框架的“STARK”，觉得从那几个大字后照过来的阳光异常耀眼，让她有点眼睛发酸。

　　寇森没有催促，将自己目光也投向了这所新建的斯塔克大厦。这栋大厦一楼有专门的展示陈列室，尽管还未竣工，但陈列室应该已经大致完成，因为他之前在跟波茨小姐的聊天中被邀请参观——佩珀小姐的邀请不似那位花花公子一般。后者就算家乱得跟个狗窝一样也能笑哈哈地“欢迎”自己来做客，顺带让自己帮忙举个美国队长的盾牌什么的……

　　思及至此，寇森忍不住暗暗地咬了咬牙。

　　“欢迎来到斯塔克大厦，我是佩珀•波茨，接下来将带领你们参观这栋大厦。但，如你们所见，这座大厦尚未竣工，所以能拿的出手给你们看的也只有一楼的展览室而已。说实话，目前就连阅览室也不应开放参观的，但是……”佩珀眨了眨眼，透露出一丝掩藏在她干练外表下狡黠的可爱，“寇森先生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想这点特殊待遇是可以给的，不是吗？”
　　“实在是非常感谢你，波茨小姐。”寇森笑着说，“还没介绍，这位是布伦希尔德•沃尔松格。沃尔松格夫人，这位是波茨小姐。”

　　“很高兴见到你，沃尔松格……”佩珀顿了顿，眼前的女性实在是过于年轻，“夫人”这个称呼于她甚至有些过重的感觉，“……夫人。你是寇森先生的同事吗？”
　　“我……”
　　“她不是。”寇森抢在布伦希尔德前开了口，“她是一位……大提琴手。我在一场演奏会上认识了她。”

　　布伦希尔德挑了挑眉，没有拆穿他，而是把话接了下去：“是的，我是一位大提琴手。久仰波茨小姐的大名，能被邀参观斯塔克大厦实在是万分荣幸。”
　　“哪里，你过奖了。”佩珀笑了起来，对这位艺术家增添了不少好感。

　　既然是大提琴手，就是说她是个艺术家；既然是个艺术家，就会有点感性；既然有点感性，就或多或少会体现一些特殊风格在穿着和发型上。

　　没错，这位沃尔松格夫人的打扮，非常的……复古。复古到在见到她的瞬间波茨有种回到七十年代的错觉，而她的发型则让波茨来到了后现代摇滚乐的现场。

　　艺术家的世界，总是那么难以企及。

　　“那么，请往这边走。”佩珀领着二人走向展览厅，向他们介绍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发着幽蓝色亮光的圆形，“这是弧反应堆，是本公司现任CEO——托尼•斯塔克所创造的得意之作之一。它能够通过自身元素的裂变反应，提供大量的能量，更重要的是，它是完全无污染的。”
　　“这实在太惊人了！”布伦希尔德的表情和语气激励了佩珀介绍的热情，鼓励着她在兼职导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个是……”
　　“真的吗？真令人难以置信！”
　　“那个是……”
　　“哦天呐！这是真的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这个……”
　　“太惊人了！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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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请容许我介绍这里最大的展示品。”在进入下一个展厅之前，工作热情前所未有地高涨的波茨小姐满脸笑容，“就是这栋尚未完全竣工的斯塔克大厦。这栋大厦贯彻了斯塔克企业开发新能源的理念，是目前唯一一座计划使用弧反应堆全面供能的建筑——没有电能，没有太阳能，有的只有新型自给能源。”
　　布伦希尔德听得有些发愣：“不好意思，波茨小姐。可据我所知，斯塔克工业似乎是以军火制造开发为主业，何时变成……”

　　“呵呵呵，”波茨小姐笑了笑，“看来沃尔松格夫人真的是非常潜心钻研音乐呢。斯塔克工业在两年前就已经转换了方向。现在已经不再涉及军火贩卖和武器开发行业了。”除了所谓以“保护自身为目的”的“盔甲”之外。佩珀在心中补充道。

　　与之前“吃惊”不同，布伦希尔德脸上充斥着被颠覆世界观的震惊，愣了好几秒才扬起笑容应道：“是、是吗，已经不做了啊。看来我实在闭门造车太久了。”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却不是因为“斯塔克工业不做军火”这件事，而是对于自己所知的事物仍然存在，却已并非是自己真正所“熟知”的事物这件事而感到有点百味陈杂，尤其是在看到如此多的先进而精密的机械产品之后，自己被这个世界落下的感觉越发浓厚。尽管如此，她脸上的笑容倒是丝毫不减，“那年轻的斯塔克先生一定跟老斯塔克先生做了不少‘斗争’吧？据说老斯塔克先生可不是一个能轻易妥协的人啊。”

　　话一出口，布伦希尔德就发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蠢话。因为佩珀脸上的表情非常微妙，就好像听到了用爪哇语解说核能源的学术演说一般。

　　这可不是一般的闭门造车的程度了。她想着，嘴上却还是礼貌地说道：“我……不太懂你这话的意思，沃尔松格夫人。现任CEO托尼•斯塔克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因车祸去世了……”

　　接下来佩珀说了什么，布伦希尔德完全没听到。她只觉得自己脑袋似乎乱得跟团浆糊一样，粘稠沉重找不到重点，隐约有着自己一如既往地笑着附和着寇森的解释，然后恍惚地跟在波茨身后继续前进的记忆。

　　直到她将脑中的浆糊勉强揉成大脑的形状，这才稍稍取回了点思考能力。

　　布伦希尔德停住了脚步，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开口道：“打扰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闻言，波茨立马准备为布伦希尔德带路，但被对方以“请带着寇森先生继续参观”这个理由推拒。无奈，波茨只好向虚空说道：“贾维斯，麻烦你指引沃尔松格夫人到卫生间。”

　　“是的，波茨小姐。”温和的男声从监控摄像头上安装的微型喇叭内响起，同时，临近地面的位置上投射出了一只箭头，引领着布伦希尔德走向洗手间。

　　布伦希尔德并不觉得惊异，在看了如此多先进的机械设计之后，她对于这个大厦的科技发达程度已经有所体会。

　　——不过居然有一个专人在监控室里透过摄像头时刻观察、倾听他们的谈话，以等待任何一个命令——哪怕这个命令是领着游客去厕所。布伦希尔德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形成脑回沟的浆糊想的事情总是有点偏离重点。

　　这未免太浪费人才了。一边这么想着的她，一边顺着地上的箭头来到了洗手间。狠狠往脸上扑了几捧水后，她脑中的浆糊终于恢复成了大脑，开始整理起正事来。

　　——霍华德•斯塔克死了？
　　——谁干的？
　　——他什么时候死的？
　　——是在我们居住在汉尼森林的时候？还是在尼尔森村的时候？尼尔森村消息闭塞，确实可能连这么大的事都传不到。

　　经过一番快要精神分裂的哲学派自我提问后，布伦希尔德发现自己只能明确回答一个问题，模糊回应剩下的问题——

　　霍华德•斯塔克死了，并且死于车祸。
　　在她还没还清他人情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

　　而由此引发了更多的问题——
　　是没有想到让她还人情的事？还是有但却找不到自己？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布伦希尔德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严肃地对镜中咬牙切齿的自己说，“只能这样，我欠着霍华德•斯塔克的人情，必须得还给托尼•斯塔克。”

　　既然主意已定，现在就必须去跟波茨小姐说一下，让她将托尼•斯塔克叫过来，或者是让我自己过去见他。不能说出实情，必须想个好理由，既然寇森说我是个大提琴家，那么为他举办一场私人演奏会或许是个好主意？

　　凝神思考的布伦希尔德推开洗手间的门后，便看见一个活生生……这词好像不太准确，便跟一个站在门口的红金相间的机器人打了个照面——一个真正的3D立体的机器人！布伦希尔德实在难以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之情。闪着蓝光的眼眸对上发着白光的光学镜头，一时间相对无言。

　　“看得还开心吗，沃尔松格夫人？”略带轻佻之色的男声自机器人头部发出，语气与常人无异，甚至比某些人更有人味。
　　“……哇哦！”她说，“这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谢谢夸奖，夫人。但比起您来，我可就逊色多了。”

　　这话布伦希尔德听多了，但只有这次她被真正逗笑了：“你真是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之前知道斯塔克现在的科学技术，我闭上眼睛光听你说话的话，一定会以为你是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