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hifumi

8、第 8 章

　　“韦驰，你这个星期五有没有时间？”
　　“这个星期五？不就是今天吗？你又有什么事？”肖韦驰瞟了眼办公桌上的台历，又将目光集中到笑得一脸灿烂的夏意身上。
　　“我昨天和小臻约好今天放学后一起去电影社玩，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小臻？肖韦驰对这个陌生的叫法歪了歪眉毛，旋即联想起自己那个能干的课代表被这么叫唤时满脸黑线的表情。
　　“星期五放学后要召开班主任例行会议，也不知道会拖多久。你们两个自己去吧。”
　　夏意闻言立刻作出失望的表情，原本夸张地咧开的嘴因为男人的话紧紧抿起。“可是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会紧张啊。而且小臻也许会带同学一起来，要是我不小心把我们是邻居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小臻以后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你也会考虑这种事情啊？”肖韦驰不怀好意地笑道。
　　“要是小臻生气的话，就没有人给我送饭了。”夏意从学生实验台边搬过一张凳子在好友跟前坐下，顺势交叉起双手半趴在男人的办公桌上，沮丧地描绘起灰暗的未来。“以后也不会有人教我怎么用咖啡壶煮咖啡，我再也吃不到新鲜的蛋糕，不管天多冷也只能洗冷水澡，天天喝过期牛奶，信箱里塞满乱七八糟的广告，而且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忘记付水电费被拉电闸又断水……”
　　竟然为这个迷糊蛋做这么多事，徐臻还真辛苦啊……肖韦驰想起上个星期自己问起徐臻夏意的事情，少年只是倔强地摇摇头，没有抱怨只言片语。如今想来，那个家伙做起事来未免也太认真负责了一些。自己本来只是半开玩笑地让他督促夏意而已，真没想到那个小鬼既然尽责到这个地步。虽然之前自己也是因为看中他这一点才对这个课代表赞不绝口，但做到这个程度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些……
　　“这半个月里，你对他的评价似乎提高了不少。”
　　“小臻人很不错哦，虽然每次嘴里都抱怨个不停，但还是会认真地帮我的忙。”夏意快活地说，最后补上一句，“不像你，只有说得好听……”
　　肖韦驰故意忽略后半句话，清清喉咙之后小心转移开话题：“说起来，你上次提的那个小鬼怎么样了？”
　　“哪个小鬼？”夏意茫然地撑起脸颊。
　　“上次你不是说自己迷上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小鬼，还拉着我练习怎么向他表白吗？”肖韦驰揉了揉太阳穴。
　　“嗯……最近都没看到他，我都快把他给忘了。”
　　“这学校里还有几个人没被你暗恋过？”肖韦驰喟叹一声，“每次都说什么好喜欢好喜欢，结果还不是马上就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你什么时候能稍微认真一些？别老是随便看上个什么人，还拉着我陪你烦恼。”
　　被厉声指责的夏意满腔热情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声为自己的清白辩护：“没有的事！我就从来没说过我喜欢大学部新闻系的刘克！”
　　“那是因为那小子小时候发水痘，现在满脸都是疤。”
　　“文学社的杨海华就很帅啊，我没说过我喜欢他吧？！”
　　“这学校的有几个不知道那家伙和系花是青梅竹马？你连肖想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教物理的张老师和门卫老李……”
　　“那两个人年龄加起来都超过100岁了。”
　　“还有！”夏意鼓足最后一口气，“我没喜欢过小臻！”
　　肖韦驰斜了夏意一眼，握住下巴想了一阵之后，才缓缓开口：“的确，你竟然会没喜欢上徐臻，这是有些奇怪。”
　　听肖韦驰这么说，夏意一脸“我赢了”的得意表情。
　　“倒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课代表，我才故意偏袒他，说句实在话，徐臻条件真的不差，对你也不赖。你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虽然都不怎么样，不过这么多天接触下来也都有所改观。还是说……”
　　不咸不淡地说话的时候，肖韦驰出其不意地抓起夏意的手臂，一把将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强迫一脸不快的男人压低腰。夏意一时失去平衡向前倒下，在落进男人怀里之前屈起膝盖抵在椅子上。被钳制住的身体无法随心所欲地移动，只能暂时以这种不太舒服的姿势滞留在原地。
　　“喂！”夏意皱起眉头低声警告。
　　肖韦驰斜起嘴角坏笑着问：“该不会你直到现在还对我念念不忘吧？”
　　“像吗？”夏意撇撇嘴，试图挣脱被握住的手。
　　“就算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其他人还是会那么觉得吧？”肖韦驰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又像想起什么突然提醒，“对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你第一次在徐臻班上课，记得别说漏嘴，也不要有意识地去注意他。”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工作时间我不会出错的。”
　　“那就好。”肖韦驰微微勾起嘴角笑着，按着夏意脖子的手加重了力道。夏意心领神会地闭上眼，慢慢俯身往男人的嘴唇探去……
　　“肖老师，作业我拿来了。”
　　也许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度目睹这种场面的徐臻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仅仅是“啪”地把厚厚一叠《同步》放在桌上，提醒两人自己的存在。
　　“小臻。”夏意甩开肖韦驰不规矩的手，笑嘻嘻地向看起来心情不怎么舒畅的少年打招呼。
　　“夏老师……”
　　“不是说了别叫我老师吗？叫我夏意就可以了。”夏意一本正经地纠正。
　　徐臻假咳一声，没有应答。
　　“还有这么多作业要看啊……”肖韦驰把教辅搬到自己面前，厚厚一叠书几乎与他的眉毛等高。“看来我今天是铁定去不了电影社了。”
　　“可我都已经和马渝说好……”
　　“那家伙也在啊……那正好，我去了反而会让他不高兴。”
　　“没那种事！我说你也会去时，他还高兴地说‘很好很好’呢！”
　　“那只是客套话而已。”
　　“……老师！”
　　为无聊的小事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这才齐刷刷地看向被冷落许久的徐臻。被盯视得浑身不自然的少年移开目光，抛下一句“我回教室了”就急急忙忙地逃离了实验室。
　　“他怎么了？”
　　“大概是生气了。”面对夏意的疑问，肖韦驰只是“嘿嘿”一笑，却不愿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