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飞蛾扑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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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宇智波族长的一天又是怎么样的呢？
佐助说不清楚，但到了他的时代，族长——也就是佐助的父亲每日真正要处理的正规事务并不太多，木叶就像对待一条看门狗一样丢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职，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狗屁文书……整个宇智波除了在木叶警署供职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职位，然而木叶给警署的资金毕竟有限，没有别的经济来源的宇智波既不能与一般平民一样做生意或是做任务养家。
没有金钱，没有权利。
空有一身才情，在饱含希望又最终失落的成长道路上睁大了血色的眼睛，坐在火影楼人事部门外的椅子上面，不安地搓着手，抱紧了怀中那省了几个月的工资才买下的礼物，还要在外人面前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经过十几年的历练才长成了真正的忍者，但官场的是是非非还需要无数个日月才能领会。年轻的宇智波们有的不懂这些，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获得更广阔的的空间。有的慢慢明白了，逐渐放下身段送礼求人。
那又如何呢？
几个月的辛苦期盼，几十年的兢兢业业都被“宇”“智”“波”三个字给狠狠压下了。同龄的不如自己的忍者们都有了稳定的职位，最不济的都成了坐镇后方的中忍。而自己呢？
放下了尊严，去学官海的浮沉之道，竭尽全力，超额完成上面的一切指标，等来的不过是一句“宇智波族人从二代火影开始就立下规定要从属于木叶警署”之类的官话。
那时候，宇智波的一切出路都被堵死了。
而宇智波斑呢？
或许呼风唤雨，称孤道寡，端坐于九重天之上恣意逍遥。
呵！就像小说里面写的：公正，强大，受人尊敬，衣食不愁，美女如云，匡扶正义，随意偷懒，不受管束，不干没有意义的苦工。
哈哈哈哈！简单幼稚，自相矛盾。
让我们来看看宇智波斑的一天是怎么过的吧。
大体来说需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件是处理族内事务，什么发工资，派任务，听取诉讼，做出断罚，连开辟店铺这种小事都要来请示一下。而最近就经常有宇智波族人和当地平民起经济纠纷，宇智波斑就要一边忙着安抚平民，一边给宇智波一些补偿。如果说忍者群体是暴力-财政集团，那么平民就是一盘散沙又待宰的羊。可这么做的话这个不公平的社会是不能长久的，宇智波斑的位置就是要平衡这些矛盾并维持长久的剥削。
第二件是处理外派忍者的事务。什么是外派忍者呢？比如说当宇智波斑在北面和千手死磕的时候，南面美浓一块就由宇智波白火负责管理，那么白火治下的小吏们就属于外派忍者。再比如说现在宇智波斑在筹备村子建设，宇智波白火带着他的一帮小吏们就去大名府工作。
第三件事就是处理情报，以及和千手族长，日向老爷爷开会开会再开会。没事就搞个法令什么的陶冶一下情操。村子建设所需要的资金都是由千手和宇智波两族摊大头，虽然忍者联盟是这广阔土地上的保护者和仲裁者，但他们没有资格直接向平民征税。
这毕竟太“贵族”了不是吗？
这还只是大体上的事务，在斑接连失去了宇智波贵族元老，牟庆，泉奈，还有义经之后，他突然发觉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才，只好事必躬亲。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一天到晚累得要死要活别人还不领情。
这就是大家都梦想的宇智波族长的生活吗？
当族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斑扶着额头，一点一点的，手上的笔掉下来，滚落了一纸浓墨。夜晚的凉风熄灭了烛火，只有月光洒落在尚未批完的文件上。
千春静静地停在门外，灯笼里的烛光闪烁着，给她面无表情的脸添上一分诡谲。本应是蕙质兰心的妙龄少女，何苦成了这副样子？
空有一副皮囊，虚荣，，傲慢，善妒。
不，或许说这正是得了老爸的真传，宇智波斑不也是如此好大喜功，目中无人吗？
千春慢慢地放下灯笼，轻微的响声瞬间惊醒浅眠的人。
“谁！”
“父亲大人，是我。”千春垂下眼帘，慢慢走近来。她可没有写轮眼，一片漆黑中不小心踩上了散落在地的卷轴，猛地踉跄了一下。
“我不说会派人去接你吗？”斑一把扶住女孩，这几天忙得不得了他可是连礼物都还没有准备好呢！
“阿江说早点来好。”女孩含糊不清地说，拉开斑满是厚茧的手。她拿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又规规矩矩地退回去坐正。
斑暗自叹了口气，他不明白父女之间为什么会这么生硬。
是这孩子到了叛逆期了吗？
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大概还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可以抛弃一切尝试站在万物之巅。以求天下无双。但世界变了，人也变了。人到中年，心里的小算盘反而更计较起那些自己平时不在乎的事情了。什么情啊爱啊，自由啊激情啊。
哎，老了老了。
“怎么了？”斑看着千春欲言又止的样子，尽量随意地问。
“父亲大人。我知道父亲大人诸事繁忙，但还是希望父亲大人能够满足千春小小的愿望。”女孩低下头，咬着嘴唇，“请您调配阿江他们来这边工作。”
“你直接和绘坊屋春道说不就行了吗？”斑随手收拾着地上散落的文件。
千春握紧了拳头，不说话。
她感到非常屈辱。
开口求人。奉承。谄媚。她的脑海里面突兀地蹦出了几个词。
但阿江想要这么做。不，或许是那个农村出身的真司，对，一定是那个混蛋想走这个后门。比起在绘坊屋那里做短工，还不如在百废待兴的新村子里面攫取机会。
阿江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子，绝不会做这样那样的算计。
千春想起阿江总是装作无意地几次提起宇智波斑在这边新开辟出来的村子，还有打算结婚的事情。
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
“行。反正闲职挺多的。”斑坐过去，握住女孩攥紧的拳头。
“……”
“……”
好尴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斑挠了挠头。“要不散个步？”
不要妄想神马浪漫的父嫁结局了，玛丽苏们！千春跟在斑的后面，微微驼着背。而昂首走在前面的男人也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斑提溜着灯笼的手抖了抖，内心里草泥马大军奔涌而过。这尼玛叫散步？这尼玛叫谈心？都围着南贺之川走了两遍了，连个P都没憋出来！！！那四个字说出来就这么困难吗？？！！！！
赶紧说点什么！！！
“额。千春。”
“是。”
“要和千手家的人搞好关系。”操你妈逼这叫谈心？简直跟去幼儿园前家长叮嘱熊孩子一样！！！斑桑觉得自己的口盾技能点又要充值了。
“是。”
“额。。。。千春有喜欢的人了吗？要注意安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尼玛怎么能够把这两句话一起说！！！！坑爹呢这是！雅蠛蝶疯狂地飞舞在心灵的原野上。
“……是。”
“额……要不咱们回去？”
“是。”千春接过灯笼，有不少小飞虫被火光吸引而来，在纸糊的灯箱里面扑腾着。前赴后继，直到光亮消失的一刻。
飞蛾扑火吗？
谁是飞蛾？谁又是火呢？
斑并排走着，拍了拍女孩的背，让她挺起腰来。
木屐在还有些湿哒哒的石板路上敲击出节奏，南贺神社高高的红色大门隐在朝雾之中。五月末才到来的雨季总算停歇了，只是一切都还带着露水。在青色的天空下，沉沉的雾霭中，那盏小灯笼颠簸着远行。
宇智波现在的居住地是在未来的火影岩，现在称之为239.0高地①的东面沿河地带。那一片原本是贵族大户人家的聚集区，风水好的狠。在临近下游地区更是土壤肥沃，适合耕种。
当时的村子只有小小一块，呈放射状分布河谷。
但整个村子的格局还要等到二代三代火影时才慢慢完善。
斑解下羽织披在千春身上，两人都静默无言。
“咦？”斑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浓雾中黑漆漆的一团。那团东西猛地向斑扑过来，但还没跑几步就被屋顶上守夜的忍者死死按住。
竟然是个老头。那老头一副穷酸样，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满脸尘土。他被反扭在地上，嘶吼着：
“大人！主持公道哇！！！！” 老头洪钟般的声音惊起一大片飞鸟。
“啥？”斑桑掏了掏耳朵，我额头上没有平白长出个月亮啊，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怎么会撞见这种事情？拉着千春的手要走。
“请问您是？”不理会不耐烦的父亲，千春走上前问道。
“斑大人，此人没有查克拉。”宇智波忍者仔细检查了一边，才慢慢松开束缚。
“这位大人，小人名叫真一郎，是美浓的伙夫。”那老头栽在地上喘了一会才撑起上身，说话时浑身都发软。破布一样的衣服又撕开几道口子，与身后高大精致的砖瓦神社格格不入。
“小人，小人。。。。”真一郎颤颤巍巍地跪好，“小人是来告发宇智波白火在美浓，大名府贪赃枉法。。。。”
“哈哈哈。我会信你就是傻逼，S-H-A B-I;B-A G-A”
“大人！！”真一郎一把抱住斑…………的腰，不对，应该是约脐下三寸,紧紧勒住。“小人求宇智波大人主持公正啊！！！”
“ =. =#大爷，你要作甚？我才三十多啊。”
“啊！！！”佐助蹲在南贺神社门柱子上，突然小小惊叫一声。
“咋啦？二少？”卡卡西抬头。
“。。。我似乎有点明白族里一个石碑是怎么回事了。”佐助想起在宇智波尚存时，鼬也曾带他去过一次南贺神社。虽说是宇智波的神社，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岁月风雨洗涤了这么多年，只有那红色的大门依然伫立。
余下的就是些牌位罢了。
不过，也没有斑的牌位，史书上也似乎刻意模糊了这数十年的兢兢业业，所有的心血都成了一纸空谈。
留下这个男人字迹的就只有几座记载秘密的石碑和手札。还有一个深藏在藤蔓下的石碑。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②
那血红色的字迹潦草嚣张至极，掩映在荒烟蔓草之中，说不出的鬼气逼人。最下面还有四个大字：宇智波斑！
佐助还记得小时候躲猫猫进草丛时，第一次发现了这个石碑。冰凉的石头蹭着他的皮肤，自己小心屏住呼吸，但想到鼬过了很久还没发现自己又忍不住偷笑。忽然脖颈后觉得凉凉的，猛地回头一看。那青白色的石碑极为阴森，数十年前题字者的冲天杀气甚至穿透出来，吓得佐助一屁股跌出草丛，大叫着哥哥。
事后鼬还拿这事取笑他，说明明是躲猫猫的那人却来找找人的那个。但当佐助带鼬去看那个石碑后，哥哥却沉默了。之后佐助还去问了父亲，但也不了了之。
“族里的老人说，宇智波族人较之木叶初期少了很多，不知道是为何。后来因为战争，族人更是零零乱乱的，宗法也不顾了。”
“哎哎哎！！！宇智波斑他怎么走了！！！”鸣人指着斑远去的背影大叫，“这老爷爷看起来又不像是坏人，他怎么！！！”
……
村子还没有完全建起来，忍者们全都住在贵族和死去平民的房子里。宇智波赖正这时候不得不佩服族长大人真是当家好手，给宇智波和千手都省了一大笔钱，剩下的也只需要剥削这里的平民就能尽量做到收支平衡。
但还是缺钱。
火之国动荡不安，政治形势不稳。各地借革命之势崛起的土霸王，地头蛇明里向小早川秀秋大民投诚暗地还是各玩各的，聪明的甚至有合纵连横之能。小早川秀秋收不足税款，财政状况比宇智波一族在时还要糟糕，各地叛乱不息，雷之国又有可能进犯，少年不过二十出头就生了白发。
他是个骄傲的人。一心想要恢复古时王族的荣光。
但就是有天纵之才也无法化解这个死局：出身贫困-读书晋仕-放手贪污，这是个不能明说的规则，要玩游戏的人不遵守规则就得出局。他也不敢信任绘坊屋春道，这个男人和宇智波斑总是勾勾搭搭。
所有人都缺钱花。但意义总不一样。
宇智波赖正望着早早砍柴做饭的平民，那才是真正为了温饱，甚至生存挣扎的人。他第一次怀疑宇智波，不，整个忍界对于自身的傲慢：这力量是为了什么呢？不是为了平天下治百姓吗？
“爸爸，在这里干什么呢？”
赖正回身摸摸孩子的头，“镜，你要快点长大啊。宇智波人丁本就不兴旺，近几年正是斑大人用人的时候。。。”
“爸爸，我一点也不想长大。”
“为啥啊？”赖正抱着他坐在悬崖边，一晃三四年了。自己不知不觉也三十岁了。
“我长大父亲不就老了吗？我不想要爸爸妈妈老。”那孩子回头看他，大眼睛只是静静地望着。
“哈哈。”赖正只是笑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东面隐隐的光辉。几年前的他还没有减去长发，蓄起胡须。没有多少钱，也没有最爱的那个她，也没有可爱的小少爷。斑大人也没有现在这么阴沉，或者说疲软了吧。
“走，镜，咱们去给斑大人请个安~~~然后就可以把你老妈接过来啦！！高兴不？嗯？”
“伯母好。”赖正一路上每遇见一个宇智波族人都带着镜鞠躬问候，力求在他们心中留下最好的印象。他是宗家的人，按祖训是不允许和外人通婚的，虽然斑特许他和妙子，但宗家的人还是不允许他们结婚。镜作为非婚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更谈不上族人的尊敬。
“爸爸。。。”
“叫父亲大人。”赖正打断镜，非常严厉地要求。“说了多少次，在外人面前要这么叫，你还不明白？”
“是。。。父亲大人。前面有位先生。。。嗯，看上去不像是宇智波的族人。”
赖正向前望去，在街口处果然站了个四处张望的男人，戴着斗笠，看上去挺年轻，“镜，你站在这，我去问问看。”
“是，父亲大人。”
镜多少有些沉默寡言，妙子总说还这么小就猜不透这孩子的心思，但好歹还算听话。他忽然感到背后凉风袭来，脚步沉重，猛地侧过身让开。
“啊呀！！”身后跑来的女孩没想到这一遭，一脚踩进水坑，身子一扭摔在地上。
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还在外面只好说，“非常抱歉。”
女孩撑起来，和服上泥泞一片，连发髻都散开，她脸红地发现周围人都在看她，赶紧爬起来。她一低头发现罪魁祸首居然是个小孩，原本堆砌好的笑脸立刻骂骂咧咧，本就不好看的脸蛋更是皱成一团。
镜瞥了她一眼，不说话，只是笑笑。周围走动的忍者也停下来看这出好戏，带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傲慢。
忍者就算是小孩也真是看不起人！！女孩更生气了。
赖正赶紧跑回来和人道歉，但中途被认识的年长忍者一把拉住，那忍者努了努嘴，摆明了要看戏。赖正不好挣开，只好认为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来测试孩子的器量了。
“死小孩，撞了人不会道歉？”
镜这才歪着嘴角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女孩正要发作，忽然一只手猛地窜过来把她往后拉。周围看戏的忍者立刻交头接耳。
原来是千春。少女明艳的眼眸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拽着阿江的手赶紧离开。呵，宇智波的废人又给自己张罗上了一个新罪名——和侮辱宇智波的贱民勾搭。
到了角落，气急的阿江才猛地甩开千春的手，“你干什么呢？”
“那是宇智波赖正，也就是情报组族长的小孩，你干什么呢？”千春不理解阿江这几年的变化，几年前说做个闲云野鹤也是不错，怎么现在跟了那个男人就成了市井小民了呢？“阿江，你到底怎么了？一和那个男人搅在一起你就。。。”
“我就怎么了”阿江抱着手靠在墙上，“我可不是宇智波的大小姐，不用做事就可以不考虑穿衣吃饭。”
“你！”千春倾身压过去，借着身高差俯视着阿江倔强的脸。
“你说的都是些理想啊，千春。什么结庐山野，独钓寒江，什么大隐于市，都是些小自由，小的连自己都看不到。但我要穿衣吃饭，我要好一点的首饰，我还有别人来爱慕我，真要为了点小自由丢了大自由，那是白痴才做的！
你可以说我没有境界，你有吗，千春？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人求神拜佛才求来的那点玩意，你都不稀罕，你这算是有器量吗？我也知道人要死也得朝天死，就为了活那一口气。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朝天死是死，朝地死也是死，要想着不死才叫有水平。现实从来不怕人不服，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阿江劈头盖脸一通骂，千春这才仿佛意识到她们之间早就有了沟壑，只是自己从来都是一厢情愿地忽视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飞蛾扑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