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打打麻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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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郊外，
又是一年的秋天。绘坊屋春道把玩着落下的枫叶，青年的不成熟早已褪去，深沉默然的脸上早早地蓄起了胡子。他早就不再是轻浮的少年人，他是家主。绘坊屋家的地位极其显赫，上一辈积累的财富和人脉为绘坊屋春道铺好了道路。同时，继承爷爷的衣钵成为光明会的一员，给大名和光明会牵线搭桥也成了他平步青云的一部分。
你要是问光明会是他的信仰吗？
当然不是，这不过是对绘坊屋家最好的选择罢了。绘坊屋春道只会在心里这么回答，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胡了！豪华七小对，我做庄。”千春白皙手臂上的几只金镯子晃得叮当响，黑亮的长发随意盘在脑后，她曲起一条腿在凳子上，露出和服短摆下的紧身五分裤。“给钱给钱！你们一人40匁,一文都不许少！”
“丫的，又是庄家自摸。”斑实在忍不住一张臭脸，“艹！”
“而且还打这么大。啊？我又tm成败家子了。不带你们这么玩的。”春道不甘心地把钱袋砸在桌上。
千春却双指夹起一枚银币，贴在那水红色的软唇上。她邪邪一笑，撅起嘴把银币吹掉，“玩嘛，就要玩大的。喂，老爸，把骰子给我。”
话说着，秋风中又飘来了三味线沙哑的咯吱声，混着男人勉强吊起的高腔。
“卧了个大槽，这简直就是快要淹死的老猫！”斑撩了撩肩背上厚厚的黑发。转身向女儿要了条头绳，可是女孩很不给情面地只扔了条粉色的丝带，斑默然地看了会儿，还是决定为了凉爽牺牲一下形象。
“斑大人。。。那个龙男又在宅子门口卖唱了。。。”一边砌牌的小次郎随口答道。
“给钱还赶不走？”春道狠狠皱了皱眉。
“这。。。。。。。他说家主大人似乎和他有交情。”
春道沉下脸，“那就别再理他了。”
“等等。”斑突然按住春道摸牌的手，“我差点忘了。今天中午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和源渡家的老爷。在东门午时会有几位贵客，你能帮我把他们接过来吗？”
……
龙男放下三味线，粗胖的双腿摇摇晃晃的，支撑不住那巨大的肚子。他勉强弯下腰，拎起地上的酒坛，就用饭团和着劣酒吞咽下肚。他白色的卷胡须一颤一颤，红红的大鼻子呼哧呼哧地吸着气。
绘坊屋家雕龙玉凤的门口就是通向大名府的道路。飞马扬起的尘埃铺天盖地，路上也尽是赶路的商人和农民。龙男在别人好奇的目光中缩了缩，不由地觉得小春道是不是忘了他。
“嘿，龙男桑，您还在这儿啊？”酒馆里的几个侍从一直跟着他。
“小伙子别担心，就凭我和春道大人的交情，怎么着也会许给你们一官半职，享得一生富贵！”
“龙男桑，刚刚有一只马队从后门进城了，咱们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
龙男骑着他的小瘦马刚进城就被一群人挤住了。绘坊屋家近一年来可谓是飞黄腾达，巧妙地周旋于宗教和政治之间。家主绘坊屋春道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没有穿贵族们的丝绸，反而一身武士装扮。后面跟着的马队无一不背着弓箭和马刀，一行人嚣张过市。
龙男奋力向前挤去，耳边全是民众们夸张的阿谀：
‘这位年轻的家主据说宽厚仁慈，而且非常忠诚于大名和教会呢！’
‘听说他父亲一合眼，他的野性就收敛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像他一样突然变得博学和圆滑。’
‘哈，这你就不懂了吧。草莓生于荨麻之下，干瘪的果实旁倒更容易长出饱满成熟的浆果。他不过是以荒唐的行为掩饰他的深谋远虑罢了。’
年轻的春道显然极为享用这样的奉承，甚至亲自下马握着他们的手表示感谢。他虚情假意地笑着，直到龙男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他面前。
“神保佑您！绘坊屋大人！”龙男还特意吊起嗓子高喊，他推开侍卫，紧抓着春道的裤脚，“最尊贵显赫的淘气包！最善解人意的男孩！”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春道站得笔直，望着龙男的小眼睛。“侍卫们，你们在干什么？！”
侍卫仿佛才醒过来，抓住龙男的衣襟，“你tm疯了吗？你这是在对谁说话！！”
“我。我当然是在和尊贵的绘坊屋大人说话。”龙男鼻孔朝天地对侍卫狠狠说道。
“可我不认识你，老头。”可春道只是面无表情，“跪下向神祈祷吧！这苍苍白发和一个小丑是多么不配。我曾今的美梦里有过这么一个人，肠肥脑满，为老不尊。但我现在醒来了，我厌恶这个梦。老头，多修些德行，少长些膘。省的你的坟墓比别人大三倍。”
龙男本想笑笑含糊过去，但春道继续说，“别用你那无聊的诙谐。不要以为我还想从前一样。”
然后，青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踩着龙男的手翻身上马。“民众们，如你们所见，我早就已经抛弃了原来的我，至于这些引诱我走上歧途的所谓朋友，呵呵，都被放逐，不可再靠近大名府百里！”
人们的欢呼掩盖了独自颤抖的老人，马队驶向东门。
东门是一条水门，也就是由于护城河以及地势的原因收起吊桥的一门。春道望过去，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一个忍者站在水面上，示意他们停下。
“麻烦两位大人了。”千手扉间骑着马在桥上，客套地说。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斑大人的命令罢了。”源渡家的老爷子挥挥手，突然径直离开了。春道打马上前，却领着千手围着外城南去。
“最近城里还是很乱，我们走外城比较安全平静。源渡家主帮我们引开视线，并非是无礼之举。”
“无妨。”清亮的女声从马车里传来。
……
水户唇上点着橘红色，显得她成熟风韵间又有一丝甜美。她牵着快3岁的孩子，和扉间一同走进绘坊屋家漂亮的庭院。
秋色袭人。
远处的桂树上是清一色的亮黄色，旁边直挺的梧桐和银杏亦是沾染了秋色。
“哈哈，清一色！胡了！”斑猛地站起来，仰天狂笑。
“咳咳。不知是否打扰了斑大人的雅兴？”水户立在院子的后门上，软绵绵地问道。
“怎么会呢？这不过是为了我们这次会谈进行的开胃菜吗？”斑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千春离开。“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我希望千宇联盟能够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一致。”
“什么意思？”扉间控制着自己尽量看向斑漂亮的眼睛，而不是头上随风而动的粉红色发带。
“现在局势严峻，我们忍者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考验。从前忍者不过是贵族的走狗，人人鄙夷，连奴隶都不如。”斑捉起制作极为精美的麻将，捏成粉末，
“直到我们的祖辈开始吸收落魄武士的力量和家产，并以战斗和鲜血证明我们的力量，才脱离那般孤苦无依的困境。当初嘲笑我们的人依旧贫穷，而忍者们腰缠万贯。他们这所谓的革尼玛命，所谓的自由和解放，所谓的以下克上的民主，不过是嫉妒和欲望。想想他们的口号：自由就是和平！！哦，真tm搞笑。”
“但每个人都该有自由选择和决定的权利，不是吗？”扉间笑笑，只是问道。
“哈，他们要的从来不是自由，而是‘免于自由的自由’。自由需要那些懦夫为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承担责任，而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不劳而获，跟着人喊喊口号就能腰缠万贯。我早就受够了那些，我在美浓时也参加过那些狗屁公民大会，代表们全冠以自由之名，可全tm是噪音。那些连人都没杀过的白痴鼓吹战争，一天到晚bbbb说不完，见一次大姨妈都要怕好几天。”
“可他们似乎在最近这次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是吗？是大名，是武士，是传统的农耕社会结构，而不是忍者的反叛。”扉间意有所指。斑在政治上的疏忽造成了大错。
“人们什么都没选。做选择的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特权懦夫。私下召开会议，做出有利的决定，然后用上漂亮的字眼：自由，和平，民主。哈，句句都是假的。”
“真是想不到斑大人竟然有。。。这么。。。。愤世嫉俗的想法。”水户笑了笑，斟酌着措辞，“不过也是。对于他们的公民大会来说，民主就是九头蛇，永远也无法只做一个决定。这世界啊，革尼玛命啊，就像是这盘麻将，表面上只看运气，简直公平极了，可谁也看不见庄家在出老千。”
说着，水户从千春的坐垫地下摸出几张牌，“一切都被它们牵着鼻子走。”
斑有些不高兴地弹了弹那几张老千，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袋，“但也要看怎么出牌。很可能刚刚扔了一个八条，就被别人碰了玩清一色；也可能先留着，等着吃人家的来个七小对。现在革尼玛命刚刚拥有真正的权利，风头正劲，我们不如避其锋芒，以退为进。顺便还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看那些梦想家怎么露出丑恶的嘴脸。所以，我想要以千宇联盟的方式，回归忍者族地的形态。离开这些乌烟瘴气的城市。”
“我们千手……”扉间刚想反驳，但嫂子示意他安静。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看来真会英雄所见略同啊，柱间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忍者虽然寄居于城市，但终归是有着自己独立的族群血脉；为了土地和资源而打仗，却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土地；然用贵族的任务来谋生立命，却从来不是像农民一样在城市里讨生活。”水户向斑笑笑，“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完全定下来，但我想柱间是支持千宇同盟重新开辟一块土地的。”
“另外，”水户友好地笑笑，指了指斑的脑袋。
…………
“你知道吗？斑就傻傻地系着我那条粉红色的丝带去见了贵客了！！！哈哈哈哈！！！！”千春捂着肚子狂笑，整个小酒馆都听得见她张狂的笑声。
“千春你也。。。哎，真是的。他要是生气了看你怎么办！”阿江拿起茶壶给两个人倒上水。
“没事没事。只是太好。。。。笑。。了。”千春说着就瞥到了一个裹着头巾过来的妇女。那似乎是砂之国的款式，黑色的，带有强烈宗教性和禁欲色彩的头巾和纱衣。那个女人慢慢坐下来，紧张地四处张望。露出的脸庞上满是乌青伤痕，嘴唇裂开，脖子上还有明显的乌紫。
遭受家庭暴力的女人。千春抿紧了唇，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茶水和甜点上了。
“你坐在这里干嘛？不去给我把酒和菜拿过来？！！”一个男人声音如炸雷一般，那带着明显口音的话显得粗鄙不堪。
“我。。。我。。。你没有说过。。。要的。。。”
男人不顾女人的反抗，捉住她的手臂，“你是傻X吗？？！！这都不知道！！！”
千春猛地站起来，但阿江扯住她的手，小声说，“千春，别惹事。那是人家的家事！！！”
男人抽了女人一耳光，“傻X贱……啊！！！！”千春猛地把盛满滚水的茶壶摔向男人的裆部。
“你tm谁啊？！！”
“老娘就看不惯你这种人渣!咋啦？！！”千春挣脱出阿江的拉扯，把哭泣的女人护在身后。“有你这么做人的吗？她哪里惹到你了？”
“哈，小丫头片子，老子不跟你计较。我自己老婆还打不得？好女人，过来，跟你老公回家啊!"
“滚你妈的蛋，”千春躲过男人伸过来的手，一脚踢蛋，趁着男人弓起身子捂蛋，冲着脸给了一板凳，男人蜷缩着倒地。千春把他踹得仰躺过来，坐在男人的肚子上，“还牛X不？哥们，喜欢打人是不，现在还打吗？”
千春冲着鼻子又给了一拳，那男人连声讨饶。
“你现在就得离开她。要是再敢来烦人，我就把你弹JJ弹到丢，不能搞也不能撸。我说得够明白了吗？”男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离开了酒馆。
千春回身摸了摸那女人的脸，“你没事吧？”
“小姐。谢谢你。但你今后让我怎么在村子里做人啊，我嫁了他自然就得听他的。。。何况他也算是个老实男人，这都是我不够贤惠。。”
“老实男人个毛毛？这贱B都能是老实男人，那宇智波斑简直就是万年好老公了。何必委屈自己，再说你不愿意回你村子的话，就在我家工作好了。”千春给了女人一条手绢，上面娟丽繁复的花纹甚至有些使用金丝绣的。
“这不太。。。不太好吧。。”
“哪有那么多不太好的。不过听你口音不像是砂之国的，倒像是田中那片的。”
“小姐怎么知道！我名叫玲，小姐若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我吧。我是在田中全椒附近一个村子长大的，虽然已经十几年没有再回去过，但那里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玲不舍得用那漂亮的白手绢，双手递还给了千春。
……
“斑大人，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水户火红的指尖滑过地图，在中央狠狠敲了敲。
“当然，这个地方土壤肥沃，有三条河流经过此地，北靠阿登山脉，西南面就是西部山地的南角
。没有比这附近更好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打打麻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