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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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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不欢而散,即使雅薇答应了放人,迪亚的心情也依然高兴不起来,回到临时住所的路上,她心事重重地在石板路上踱步,两旁林地森然。
他们所住的地方是安吉拉学院后方的旅馆,旅馆附近树木繁盛,晶体化的透明树叶不会因为气候的变化而变化。让人有在舞台上行走的感觉,头上成千上万的水晶和闪光的银色星星般的树叶美丽而平静,古老的魔力在林间轻轻飘荡。森林仿佛在自己演奏音乐,晶簇的震动使得优美的旋律不住回荡在整个空间中。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了。”迪亚说:“现在看来也只是普通的漂亮,它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惊心动魄地让你哭一整夜的魅力了。”
“我第一次看到它就被吓了一跳。”路斯菲尔说:“我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天界才把宾馆建立在这边的。”
他们虽然说话,但实际上并没有轻松到哪里去,因为三人都正在想着什么事情,此时,迪亚蓦然停下了脚步。
“我想,我们现在有必要同天界合作,无论那些保守派们怎么说,因为这是事关生死的事情。”她说。
“我相信他们是诚实的。”嘉烈用魔法说:“不过我们不知道应该对于这些诚实的动机有着怎样的信任,即使彼此双方的想法正确。我所担心的是,如果组建联军,他会不会有意或者无意之间下达一些我们可能很难完成的军令。”
迪亚点了点头,望着水晶的丛林,说:“更可怕的是,他会成为天使和光明精灵们约定俗成的领导者。我可不希望他在不承担任何对魔界的义务的前提之下取得这样的权力。必须有什么事情,让他收敛一点。要知道,他的本质……可是统治这个词。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要组建联军,应该尽力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我们必须对任何人的行为都有所约束。对于那些光明精灵们,我想他们目前没有像样的领袖,应该会有所迷失……我们应该招募他们,而不是放任他们跑到雅薇的旗帜之下。”
嘉烈眼中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上也出现了水晶般剔透清澈的笑容。迪亚刻意避开友人兼雇员的目光。
她知道嘉烈是在说雅薇的不是之处。不过这种评价也是鉴于‘最可能的发展’而言的,并不是因为雅薇结了婚,他才开始说这些话。
“您越来越像魔界的领袖了,实至名归的。”嘉烈平静地评论道。
路斯菲尔本来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嘉烈突然拉了他一把,他立刻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嘉烈的耳朵抖动了两下,感知着那个人的详细信息。但追踪者的身影突然纵跃到了树上,使得森林的旋律瞬间紧张起来。他不得不怀疑起那个跟踪者有点异常,无论如何,这个仿佛惊弓之鸟的家伙让三人都有种吃到伙食里面不该出现的东西的感觉。
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雅薇就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了?
“制造不信任是谋略战常有的手段。”迪亚用魔力对他们说:“我们应该寻找或者分析一下这种不信任的源头。”
“当然,神圣自由公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嘉烈说。
“第二个呢?”迪亚问。
她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因为嘉烈回避了这个问题。这种回避是有些私人感情的成分在内的。她知道这一点,因此她会意地点了点头:
“无论怎么说吧,两个女人之间的嫉妒,抢夺一个男人,会被人认定正常的,但是男人嫉妒女人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就会被人们认为是不正常的人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啊,像言情小说中描写的那些恶毒女配角的职责就让我来承担吧,我倒想要看看,是哪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在我们背后悄悄开放。”
路斯菲尔突然冷笑了起来:“若说是白莲花,可能给予那个人过多的赞誉了。”
“毫无办法。”迪亚摊开手说:“其实我是个独身主义者,不过若是……探子们中间来个美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她捡起落地的水晶碎片,灌注魔力,朝着某棵树上扔了过去。
极强的能量光束在水晶枝叶之间炸开,清脆急切的旋律声开始变得杂乱无章。那个跟踪者的回避和闪躲的能力毫无疑问也是很强的,他避开了被水晶碎片击中的严重后果,但由于爆炸制造出的更多碎片的打击,使得他无可避免地被大范围地击中。
“跟着我们的才有一个人呐。”
在那个疑似刺客的跟踪者落地之后,迪亚走近他说。
“要加害魔王陛下和两名她身边的幕僚居然只用一个人,未免太小看人了。”路斯菲尔说着拙劣的笑话,同嘉烈一起抢先走上去。
神智有些不清的跟踪者失望地用雪白的羽翼裹着自己的身体,几缕火焰色的长发从羽毛的缝隙之间漏出来。跟踪者是个天使,而且没有被神圣自由公会军的能量污染,这使得三人不约而同地有些失望:可能是那些保守势力捣的鬼。
“事实到底是什么,揭开他的翅膀就知道了。”嘉烈说。
路斯菲尔迅速上前,指尖闪烁起一点金色的火花,跟踪者的羽翼仿佛因为火花的力量而分开,他的真容完全显露出来了。
“玛琪迪尔?”迪亚迅速分辨出了那个人是谁。
火红色的长发和淡红色的眼睛,平直的剑眉,不是黄道骑士团的玛琪迪尔那还是谁?无论是力量还是思维,都不用甄别第二次了。
“你们好啊。”玛琪迪尔此时恢复了一些神智,不自然地笑了笑:“难道天界和魔界实质上还是你死我活地敌对吗?”
“当然不是。”嘉烈回答道。
他们将玛琪迪尔带到了宾馆,由于没人见过玛琪迪尔,三人又是贵宾,所以他们在表面上没有受到任何刁难,在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监视器后,迪亚才坐下来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的神情异常凝重,纵使前黄道骑士也没有任何亵渎的想法,嘉烈不失时机地拿出带来的酒,为四个人分别倒上了酒。
“我觉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玛琪迪尔虚弱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酒而恢复过来:“您没有想到过,被隔离审查的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
迪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从玛琪迪尔和阿斯卡的‘丑闻’被传开后,整个黄道骑士团便因为作风问题而受到审查,有时候整人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个可笑的理由就可以。
“你经历了什么?”路斯菲尔问。
“‘Cancer’玛努尔和‘Virgo’哈玛丽尔在一个星期后就被放出来了,因为哈玛丽尔是乌瑞尔的学生,乌瑞尔保下了她,玛努尔见势不妙也立刻成了乌瑞尔的学生,所以他们没事。其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应该还好吧?”玛琪迪尔虚弱地问。
“据我所知,只有‘Aquarius’凯麦拉,’Capricornus’黑曜·铁,和骑士团的负责人伊洛尔还活着。”迪亚说:“我也不清楚其他人去了哪里。”
“他们还活着就好,活下来一个就算好了。”玛琪迪尔颓丧地摇了摇头:“……审查时候,他们将我剥了衣服关在笼子里,灌了药,让我和阿斯卡……接着,周围一堆政客们在……的邀请之下‘审查’我们。现在阿斯卡又有了孩子。”
“你的?你和阿斯卡?”路斯菲尔倒吸一口凉气。
玛琪迪尔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痛苦地默认了事实:“我对不起他们……阿斯卡,和她生下的两个男孩……”
“放心,我们必须将他们救出来。”路斯菲尔承诺道:“见死不救怎么行?”
“是谁把你们整成那个样子?”嘉烈开启了纽扣录音器,问。
玛琪迪尔痛苦地扶住了额头:“我没有想到那个毒妇……她有一天洋洋得意地在关押着我们的笼子前对我们说,她起初是派人在阿斯卡的战机的燃料箱中放了魔法弹,阿斯卡才被烧伤。然后她趁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在我们的饮水中下了药……”
“于是事情就这样开始了,那个毒妇是谁?”路斯菲尔追问道。
玛琪迪尔沉默了,数条发亮的魔法形成的线突然在他嘴角出现,显然他身上的诅咒让他没有办法顺利地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迪亚快速上前,颂唱了解除诅咒的咒语。
“我们早已经知道是谁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