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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   芽和北是高中同学。芽的童年没有伙伴,只有饭桌上大人们变化多端的面部表情,所以她没有多少安全感,一点都没有,一直都没有。而北的社交总是很多,朋友很多,信任很多,相比芽的安静,北阳光太多。

      芽和北是前后桌,只说很少的话,出于必要。但北是活跃而幽默的,和前后都可以玩得很开,芽经常不自觉地就笑开在北的话语里。但一直,芽是不认为自己对北有什么特殊情感的,只是朋友,她这样认定。在做了两个关于他的梦之前。

      其实,就算是梦了两次北,芽也没有很放在心上,梦境而已。但她的梦境在和好友聊天时被抖落出来。好友说,你是喜欢他的。芽很茫然,什么是喜欢,仅仅是梦了两次,没有感觉,没有心跳。芽没对好友再说什么,她不清楚,一切,包括她的感觉。但那之后,似乎什么都开始改变。和好友说话间,话题突然就被好友扯到北。好友开始经常拉着芽找北说话。好友一遍遍地对芽说,你是喜欢他的,只是你不承认,你看看。

      芽想,可是就算喜欢那又怎样呢,没有结果的事从来都是不应该做的。可是,芽却慢慢发现,自己对北的注意要比以前多上好多。而似乎,北也开始和芽变得很亲密。北问芽借口水喝,芽给了。一开始,北是空倒的,但后来,直接变成对壶嘴。

      北也开始在晚自习开始前早班门口等芽回到班上。芽会在晚自习之前去操场散步,总在打铃的时间回来,一回来就看到北站在班门口,北在走廊上摸芽的头,说,以后早点儿回来。在同学开玩笑间不经意地玩开:啊,饼干分完了,你不早点来,我嘴里这块,外面的一半给你?对迟来的芽说的。也会很神经大条地坐到一个人的芽身边的座位上去问芽要好吃的;撩开芽耳际的碎发取下一直耳机,把两个人的头凑得很近,一起在mp5的小屏幕上看电影……

      或许有什么可以改变,芽对自己说,但突然间又开始害怕,不,不需要改变,不要再去想写什么多余的。但芽才下定决心,好友又突然说,你们可以的,好友说,幻想一下他的告白,或者你的告白。芽终于说,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的事这样感兴趣?好友说,我关心你!你不明白,你们其实是……好友把头转开了,她没有再说,芽也没有往下接。

      芽终于还是幻想自己对北表白的情形。并把它写了下来。芽总是写小说的,温情的故事,都很短。都有美丽的结尾。但这一次她写下的幻想故事,却没有接上任何结尾。故事的表白中,她只留下了一句,我不需要你任何的回复。然后,芽就把写幻想故事的那张薄纸夹在一本很厚的,用过了的复习书里,放在一个灰黄的纸箱底部。上面压了很多准备卖掉的书和报纸。连同很多多余的东西一起放在楼下的小仓库里。

      芽是在周末的深夜写的幻想故事,在沉睡之前,想到好多种北的回复,但是,她想,她收不到他任何的回复,始终。并且,在新的一周,又是一如既往的学校生活,她和北似乎暧昧的相处。

      时间总是快的,并且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只是,芽发现自己已经再没有以前的平静,她焦躁不安,敏锐,并且恐惧,对高考,对北。终于,好友对芽说,你变了。芽笑笑,很尖利的眼神,看着书角。

      你看着我,好友说。她们是同桌,并且是上课时间。你说,我在听。芽应,淡淡的语气,但从身体各个缝隙中渗透出来的寒冷与刀尖一样的锋利气息让芽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

      不是我们。

      我是指,他,你懂的,北。嗯,然后?你们好像,没有什么进展?我和他也不需要什么进展。他……

      他和我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你迟早还是会对他说的。我不知道。

      这样的对话,总是越来越频繁。芽觉得她其实一直都在忍耐,并且压抑。虽然她反复告诉自己,没有心跳就不算感情。所以,好友说对了,芽变了,并且变得危险,对高考,对自己。
      芽终于决定退掉晚自习。晚自习的人太多,很嘈杂;北就坐在身后,她根本无法进入安心学习的状态。

      在申请批准下来的头一天晚上,芽到仓库翻那个灰黄的纸箱底部,直到旧报纸和各种废弃的书把小仓库弄得混乱不堪。她又很快地上楼,钻进书房里。是不是什么时候又把它拿出来过?或者其实根本就没有放进去?

      很快,有用的,没用的试卷,练习题,书籍,各种混杂的资料铺满房间的瓷砖,她也没有找到那张薄纸。很厚的复习书还在,明明就还在仓库的那只纸箱的底部……只是那张写了幻想故事的薄纸已经不知所踪……

      芽靠在窗台上,大部分身体都依附在雪白冰凉的墙面和瓷砖上。很久,很轻地,才喘出一口气。花很多的时间把房间收拾回原状,才很慢地走去卫生间,洗手,指缝里都是细密的灰尘,暗黄,青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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