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中二晚期治疗计划》浮溯黄昏

10、一梦一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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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相是受，不是希斯克里夫。）

　　希斯克里夫顶着午后的烈日出门，他决定不理会亨德雷的吩咐。欧肖先生带他回家值得感激，但是这并不代表亨德雷可以在欧肖先生死后可以任意使唤他。

　　可是连凯瑟琳也不理我了，她居然因为要学习而不跟我出去玩。学习有什么意思啊，远远不如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奔跑来得痛快。

　　他想。可惜今天和凯瑟琳的争吵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现在太阳这么大，只有去草地上间坐一坐了。

　　希斯克里夫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带着点赌气的心态，这一次他走得格外的远。

　　居然看见了森林！真是幸运！
　　希斯克里夫进入了茂密的，仿佛不透风的森林里。——只是对一个少年而言才是茂密的，仿佛不透风的森林。
　　森林里的树木尤为粗壮，到处都是参天古木，走进去就是一片阴凉寂静，没有蚊虫，蝉鸣如雨。枝头上有些成熟的野果，还挂着苍绿色的藤蔓。地上覆盖着各种野花野草，白色的细碎的花朵让他的心情宁静了下来。

　　他扶着树干往里面走，森林里有一股潮湿的气味，希斯克里夫并不反感这种气味，再怎样也比厨房的烟灰好闻得多。
　　该死的亨德雷！他低声咒骂道。摇摇脑袋，他看着这片茂密的森林。
　　现在它是我的了。看看我今天能有什么收获。

　　他围着一棵最高大的树转了一圈，然后利索的爬上去，到了最茂密的树干上，希斯克里夫惊奇的发现上面有一个人。
　　他不确定那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天使……或者林间精灵？
　　反正阳光照射下来，那个树上的小男孩身上全笼罩着柔和的光芒。他在阳光中安然入睡。

　　希斯克里夫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粉色的，肉嘟嘟的，温暖的。
　　然后再戳了一下。
　　不小心把他戳醒了。

　　“爹地叫你来带我回家的吗？”小男孩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可是我还想睡。我们再睡一会好吗，先生？”

　　希斯克里夫近乎着迷地看着他浅色的头发和蓝蓝的眼睛。干净得毫无烟火气，已非美丽可以形容。

　　希斯克里夫觉得自己受到了蛊惑。但是他还是诚实的回答：“我想，抱歉，我只是不小心走进来发现了你。也许，你可以再睡一会？”

　　“当然，谢谢你，好心的先生。”他欢快的回答道。

　　希斯克里夫有点高兴有有些担心。从来没有人这么礼貌的对待他，受到尊重的感觉很好，但是万一这个小天使只是没有发现呢，万一等他醒来发现先前与他说话的是一个吉普赛的坏孩子，会尖叫着跳下去吧。他的衣料和举止看上去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可是希斯克里夫还是决定坐在旁边等他醒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希斯克里夫就这样在他身边坐了几个小时。

　　在地平线的尽头，火红的云彩铺满天际，焚尽天空一般的华美。希斯克里夫注视着这一切，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他希望有一天也可以站到高处，没有人因为他是一个吉普赛的孩子而给他白眼，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够了。

　　他苦笑。哪里会有人不去嘲笑一个吉普赛孩子呢，这可是白人的地盘！

　　“为什么你不高兴？晚霞很美不是吗？”突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希斯克里夫回头，那个男孩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干净的蓝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希斯克里夫觉得喉咙发干，手心里渗出汗来。希斯克里夫并没有回复他的话，却紧张的问他：“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话，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要跟一个吉普赛黑鬼说话？”

　　“有什么关系？我和你说话爹地会骂我吗，我和你说话你会不高兴吗？”

　　“嗯，不会，当然不会。”他有些局促，真诚的看着他：“我是说，谢谢你更我说话。我叫希斯克里夫，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他对着他微笑，用一种小动物般的好奇目光打量着希斯克里夫：“我是艾加林顿。住在画眉山庄。”

　　希斯克里夫有些手足无措，面对着长相精致的艾加，他其实对艾加体贴的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姓氏感到感激，希斯克里夫问道“你是一个人住在那里吗？我是说，我没有在镇上见过你。”

　　“当然不，我还有爹地、妈咪和伊莎贝拉妹妹，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

　　艾加本来还想说下去的，但是他突然看了看天色，叫起来：“奥，完了，都要天黑了，我必须得回去了，晚饭时没看见我我的伊莎贝拉会哭的。”

　　“好吧，”希斯克里夫不舍的说：“你还会再来吗？”

　　“当然，我经常在这里，除了下雨。”艾加说道，然后向希斯克里夫告别，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当然，这只是希斯克里夫自己这样认为，艾加有的是朋友，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赶快回去以免伊莎贝拉哭闹。
　　——有个爱哭的妹妹真是让人费心。

　　不管了，反正这就是希斯克里夫和艾加林顿违背命运的第一次相遇。

　　希斯克里夫觉得这一切像是梦境。今晚他一夜好梦。

　　但是谁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梦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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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过去，希斯克里夫迅速的与艾加熟悉起来，他惊奇的发现艾加和他一样的岁数，都是14岁的少年。希斯克里夫很惊讶，因为艾加看上去那么纤细。

　　在林顿先生和夫人不在的时候去他家做客了一次。

　　其实这点事瞒不过大人们，林顿夫妇没有说什么，默许了他们的往来。前提是艾加要好好学习。艾加同意了。他们给艾加再添了两门课程。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伊莎贝拉很不喜欢他。不全是因为他是吉普赛人，可能大多数原因是因为这个漂亮的小女孩觉得希斯克里夫要抢走她的宝贝哥哥。——哥哥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的和这个小女孩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她的想法。

　　大人们对她孩子气的想法一笑置之，但是希斯克里夫不一样，他很不甘心，每次见到伊莎贝拉都要和她斗嘴赌气。

　　白天他一直往外面跑，没有艾加的日子希斯克里夫就在草原上不停的奔跑。像风一样的快乐。即使每天都要面对亨德雷的咒骂也没有多大干系了。艾加和伊莎贝拉都会安慰他，受伤了还会给他上药。
　　他们还教他读书认字，希斯克里夫第一次知道读书也是这么快活的一件事。在灯光下艾加的轮廓柔和又俊朗。

　　有一天他看着艾加白皙的面庞和纤长的睫毛，突然发现他自己好久没有想起凯瑟琳了。以前最喜欢的凯瑟琳——跟他说一句话就能让他高兴一整天的凯瑟琳——现在不那么喜欢了。只是相对而言，凯瑟琳依旧是希斯克里夫最亲近的朋友。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画眉山庄里面。

　　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反正他当时感觉挺复杂的，以前的希斯克里夫是喜欢凯瑟琳的，现在不同了。希斯克里夫悄悄地看了一眼艾加，他告诉自己，我喜欢的人是艾加林顿。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心里面都温暖起来。

　　当然，希斯克里夫不会想起凯瑟琳伤心的面容，他的心里满满的——只有艾加林顿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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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XXXX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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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好像老天爷也愿意不让希斯克里夫顺心如意，在1780年的春天，一个星期天，凯瑟琳要和希斯克里夫出去玩，但是却意外的走到了画眉山庄。

　　凯瑟琳想去看看艾加林顿和伊莎贝拉林顿是不是也像他们俩一样天天受罚。

　　当然不会，希斯克里夫这样想。打算把凯瑟琳骗回去，但是凯瑟琳不听话——虽然凯瑟琳一直不听话，但是这一次却太糟糕了。

　　他们俩在画眉山庄的花园里遇到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并不知道关于希斯克里夫与凯瑟琳的事情，看见希斯克里夫的时候难得乖巧的打了个招呼。
　　若是平常希斯克里夫会很高兴，但是这一次就露馅啦。

　　凯瑟琳愤怒的尖叫起来：“希斯克里夫！我需要你的解释！！”

　　希斯克里夫正打算说话，艾加走了出来。凯瑟琳的目光就被艾加吸引过去了。

　　艾加穿着做工考究的衣服，侧脸的轮廓分明犹如古典雕像，浅色的头发也在阳光下闪烁着近乎于不可思议的光彩，皮肤仿佛万年的苍雪塑成。
　　艾加眉头皱成川字看着凯瑟琳。直到凯瑟琳羞愧的低下头去。——也许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低下头去，但不可否认的是凯瑟琳对这种美少年充满了憧憬。

　　希斯克里夫没有管她，愣愣的望着艾加。他何其完美而高洁，如何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吉普赛男孩所配得上的。
　　——可我已经习惯了与你所在一起的所有时光，这是罪恶吗。

　　希斯克里夫在逆光中看着艾加，艾加整个人展现出一种冰冷的美。在伊莎贝拉扑进他的怀里之后艾加才展开笑容。

　　希斯克里夫多么希望没有见到这样的笑容，这会让他越来越放不了手。这是罪恶吗？——他问自己，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既然这是罪恶，那么我希望你能够与我一起陷入泥沼。
　　直至死亡，直至终结。

　　“希斯克里夫，这是你朋友，对吗？欢迎你们到画眉山庄做客，但我也希望你的朋友可以保持一个客人应有的礼仪。”艾加说道，眉眼间带着厌烦。

　　希斯克里夫苦笑着点点头，对艾加表示抱歉，凯瑟琳刚才的尖叫确实失礼了。凯瑟琳也反应过来了，虽然艾加的话有些尖刻，但她难得表现出自己淑女的一面：“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我叫凯瑟琳。住在呼啸山庄。”

　　“艾加。艾加林顿。”他冷淡的回答道，“欢迎你们来做客，我的父母，和你去世的父亲是朋友。我可以带你参观我们家。那么美丽的凯瑟琳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吗？”艾加向凯瑟琳伸出手来，像是一个英俊的骑士。

　　凯瑟琳红着脸，握住了艾加的手。她说：“当然，我的骑士。”

　　艾加温柔的笑起来，凯瑟琳的脸更红了。

　　伊莎贝拉悄悄走到希斯克里夫身边，不满的撇撇嘴，不屑的告诉希斯克里夫：“她的礼仪又错啦，哥哥真可怜，要陪一个这样的姑娘——除了脸蛋之外一无是处——过一下午，奥，也许更久！”伊莎贝拉咬着唇，死死地盯着艾加与凯瑟琳交握着的手，不甘心的咒骂道：“该死的婊子！”

　　希斯克里夫看着这个女孩，她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希斯克里夫第一次感到她对艾加的感情非同寻常。他心里感到安慰以及满含恶意的快感。

　　他反握住伊莎贝拉的手，直到艾加他们走远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才回过神来。希斯克里夫对她说：“听着伊莎贝拉，我有一个计划！”

　　伊莎贝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关于什么的？我不一定帮得上忙。”

　　希斯克里夫笑了笑：“关于艾加，听着，嘿，不要激动！听我说！——伊莎贝拉！”他提高了声调：“伊莎贝拉——你喜欢艾加，是不是！你喜欢你哥哥！不是亲人的喜欢，是爱人那种，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他一个人永远属于你！”

　　伊莎贝拉面色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但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她的嘴唇鲜艳得可以滴血，眼里还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可这个聪慧的小姑娘还是没有回答希斯克里夫。

　　希斯克里夫按住她的肩膀，小声说：“伊莎贝拉，我也喜欢他。和你一样的喜欢。”

　　伊莎贝拉差点不顾形象的叫起来，最后她瞪着希斯克里夫，同样低声叫道：“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希斯克里夫也瞪她一眼：“艾加不可能永远都是你的，听着！艾加以后要结婚还会有孩子，你会嫁人——这多可怕啊，你就再也见不到艾加了。他也不会想起你来！”

　　小姑娘瑟瑟发抖，好像被他所说的话吓住了。

　　希斯克里夫继续说道：“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所以我刚刚有了个计划，完美无缺的计划！”

　　伊莎贝拉抓紧了他的手：“快告诉我！快！”

　　希斯克里夫说：“把凯瑟琳嫁给他，艾加一定不会喜欢这样野蛮无礼的姑娘！然后我娶你——伊莎贝拉，你要知道，万一把你嫁得远远的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回来！”

　　“艾加真的不会喜欢那个无礼的女孩吗？还有，希斯克里夫，我们怎么确定哥哥一定会跟她结婚！”伊莎贝拉的语气有些冲，但是希斯克里夫明白，她基本上已经答应了。

　　他说：“凯瑟琳是镇上最漂亮的姑娘，而且艾加不是也说了么，凯瑟琳的父亲和他的父母是朋友，退一万步来讲，艾加没有必要带她进去的，伊莎贝拉，你明白了吗？艾加已经开始谋划未来了。”

　　伊莎贝拉沉默了很久，最终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咬咬牙同意了。“希斯克里夫，你骗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当然不会，我最亲爱的伊莎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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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0年注定对他们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不平凡的一年。林顿夫妇先后死去（死于热病），画眉山庄只剩下艾加和伊莎贝拉两个人，不算那些仆人。

　　三年后后伊莎贝拉宣布她要和希斯克里夫结婚，艾加同意了。

　　于是他们心甘情愿的结婚。因为希斯克里夫没有房子（甚至说一无所有），伊莎贝拉结婚后并没有搬出去。但是画眉山庄里的仆人还是遣散了很多。

　　空荡荡的画眉山庄几乎和呼啸山庄一样的冷清。

　　于是再隔了一个月，艾加娶了凯瑟琳。他对凯瑟琳言听计从——虽然只是些小事，但是已经足够用于讨女孩子喜欢。并且艾加看上去非常疼爱凯瑟琳。甚至看上去在有些时候超过了对伊莎贝拉的宠爱。
　　伊莎贝拉曾为此在暗地里发了无数次脾气，要不是希斯克里夫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并且他们俩都足够了解艾加，凯瑟琳可能已经成为了死人。

　　可怜凯瑟琳还自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完全没有察觉到隐藏在她身边的危险。

　　希斯克里夫有时候会感到恍惚，他亲手把凯瑟琳推进了一个必死无疑的火炕。——伊莎贝拉不会放过她的，只要她怀孕，生产完了之后就是她的死期。

　　我亲爱的凯瑟琳啊，希望你可以晚点怀孕，这样你还可以多活几天。可我又希望你快点怀孕，这样艾加就有孩子了，他就不需要妻子了。——希斯克里夫看着凯瑟琳明媚的笑容这样恍惚的想到。

　　很可惜，凯瑟琳在年底的时候怀孕了。——为此伊莎贝拉在房间里狠狠地发了一次疯。

　　希斯克里夫其实已经觉得伊莎贝拉有点儿不正常了，但他没有多想，毕竟他自己和伊莎贝拉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边伪装，一边沉溺于畸恋之中。

　　在凯瑟琳生产的时候，伊莎贝拉吩咐希斯克里夫去处理凯瑟琳，她自己去缠住艾加。希斯克里夫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他收买了产婆，直到凯瑟琳心跳停止，鼻息停止，确认无误后他才去找艾加和伊莎贝拉，按照计划，希斯克里夫是要去告诉他凯瑟琳死于产后出血。

　　希斯克里夫在走道里扬起一个隐秘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还没有消失他就听到了一声枪响。从楼上传来的一声枪响。

　　希斯克里夫意识到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他跌跌撞撞的冲上楼去，只见艾加倒在血泊中，希斯克里夫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
　　伊莎贝拉拿着枪，回头对他微笑，她的面庞焕发着一种奇异的美，伊莎贝拉最后说道：“我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再见，希斯克里夫。”
　　希斯克里夫再一次听见了一声枪响，伊莎贝拉倒在了艾加的身上，带着微笑。

　　过了很久，希斯克里夫走过去，从伊莎贝拉已经开始变得冰冷的手上把枪拿下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伊莎贝拉，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艾加死了，我怎么可能独活。希望我们在地狱里可以重逢，我的爱人。”

　　他俯下身亲吻艾加冰冷的嘴唇。

　　“我终于可以吻到你的嘴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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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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