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零》望月银

4、第四章 隐伊势

　　第四章隐伊势

　　说起伊势，任何一个日本人都知道，象征太阳的女神——至高无上的天照大御神的神宫便在那里，所以伊势也有着无比神圣的地位。
　　但是，隐伊势与伊势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隐伊势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属于伊势，却是隐藏着的伊势，那里是某位神的领域，此神之名为天御中主神，涵盖万物，是身为屹立于众神之巅的五位特别天神之首的神明。
　　到达伊势的时候。
　　“电车什么的……最讨厌了……”香苗苦着一张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香苗，你没事吧……”柚罗很关心地问香苗。毕竟是同学，而且有一同战斗过、努力过，就算香苗是安倍晴明的后人，但是香苗的心意是很明确的，所以柚罗还是把她当成重要的朋友的。
　　“香苗大人，请快一点，我们现在只是到达了伊势而已。”圆成冷冰冰地喊道，与之前在京都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嘴上喊着“大人”，实际上心里完全就是看不起！）
　　隐身于空气中的青龙发起了牢骚表达着心中的不满。的确，圆成的态度让他很不满。
　　（明明是请香苗办事，香苗好不容易同意了，却是这样的态度。啊，害得香苗连京都的异常还没有解决！）
　　同样隐身的太阴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咳！”香苗轻咳了一声，一直在发泄怨火的青龙和太阴也停了下来，不再说什么了。
　　龙二放慢脚步走到了香苗的身边，小声地问道：“你把神将也带来了？”
　　“嗯，不错，骗子终于开窍了~”香苗打了个响指，冲龙二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龙二哥哥……”柚罗望着香苗的背影，“是不是感觉香苗有点太勉强自己了呢？”
　　龙二对于柚罗说的话现世一愣，然后露出一丝看上去像是伪装出来的轻屑的表情：“一个半吊子而已。”

　　做了很长时间的车，然后就轮到了乘船，乘着被渡会包下的船，香苗有了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于是便走出了船舱，趴在船栏上望着水面。
　　“自上次到隐伊势，已经过去了上千年。”
　　太裳不知何时，趴在了香苗身边的栏杆上发表了感慨。
　　原本香苗只是因为太想吐，所以才趴在外面发呆，只是在想一些自己的事情，突然听见太裳的声音，不由得被吓了一跳，立刻回了混，吃惊地望向他。
　　发现香苗正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太裳冲她笑了一下：“嗯？怎么了？”
　　“没什么。”吃惊也只是一会而已，收回了吃惊之后，香苗继续望着水面，“太裳也去过隐伊势么？”
　　太裳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但是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没想到，过了千年，斋大人依然继承着先代玉依姬的使命啊（不明白的人可以去参照《少年阴阳师》小说原著的玉依篇）。”
　　发现了太裳似乎不太像提及过去的事情，香苗便不打算再多问什么了，于是决定继续发呆。
　　“呐，香苗。”太裳的话阻止了她的思考，在让香苗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后，太裳有停顿了半晌，然后才继续开口，“你没有忘记自己是安倍晴明的哪一位子孙的后裔吧？”
　　“没有哦。”听到太裳是问这个问题以后，香苗又再次把目光从太裳的身上转移到了水面上，“安倍昌亲（不是安倍昌浩，别弄错了）。”
　　安倍昌亲是安倍晴明的最平凡的孙子，因为擅长天文，所以在当时的阴阳寮担任天文生一职。他的能力很平凡，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是个温柔的好男人。昌亲是由太裳和天后一手带大的，所以香苗明白，太裳会对她不离不弃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或者说，不论是昌亲的哪一位后人，不论有没有才能，太裳都会在暗中保护他们。
　　香苗的父亲忠平也是的。
　　“谢谢你，太裳。”香苗突然向太裳道谢，令太裳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后的惊讶后，太裳回以淡淡的笑。
　　“什么啊，你在这里啊。”埋怨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龙二来了。见到龙二到来，太裳便隐于空气中离去了，香苗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香苗转过身望向走来的龙二：“你找我么？”
　　“才没有。”
　　“是么……”一听就知道是谎言，所以香苗立刻转过身，继续趴在船栏上望着水面。
　　龙二也明白香苗已经看出他说的是谎言了，于是便选择闭嘴，抱着臂靠在船舱外的墙上，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像是谁欠了他什么似的。
　　“生活在隐伊势的人类只有现任玉依姬斋大人，以及渡会一族的人。”香苗在想龙二介绍着她之前了解到的关于隐伊势的一些事情，“理论上说，只有用专门的方法才能使特定的人通过水路到达隐伊势。”
　　龙二似乎有些不明白：“说这个干什么？”
　　“不，什么目的都没有。”香苗开始把玩着自己的长发，“这一次真是麻烦你和柚罗了，陪着我到这么远的地方。”
　　龙二沉默着，不说任何话。毕竟说真话不是他的风格，而说谎话在此刻有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但是……
　　龙二望向背对着他的香苗——似乎感觉得到香苗对于成为神的依凭，其实充满了不情愿，只是因为某种执念而必须去做。
　　女人的执念还真是可怕啊……
　　龙二是这样想的。
　　船所行过的水面，被卷起小小的水花，香苗注视着那水花，轻轻地叹了口气：“京都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请转告一下柚罗，等她会去，就拜托她了。”
　　“既然身为阴阳师，这一点也不需要你来指教。”龙二的语气中似乎有着厌烦。
　　“啊，我知道……”
　　舍不得的人们，舍不得的事，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但是香苗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就算一直逞能也无法弥补自己的缺点，但是如果能够拥有这样一个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们的机会，她宁愿放弃所有，因为对她来说，这是神明赐予的机会，所以不能放弃。

　　到达隐伊势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香苗一行人刚下船，便看见了一群人，簇拥着以为身材娇小的少女走了出来。少女身着白色与红色的巫女服装，黑色的长发披散着，但在稍粗的鬓发上系有红绸扎起的小小的铜铃。
　　看似娇小的少女并没有给香苗一种可爱的感觉，因为少女那棕红色的眸子里并不拥有少女的可爱与机敏，相反的却是一种深邃和老练。而且，香苗可以从这个少女身上感觉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强大的灵力。
　　“斋大人……”圆成和弘月走了过去，并向名为斋的少女虔诚行礼。
　　于是三位阴阳师立刻就明白了，这位少女必然就是现任玉依姬了，不愧是最伟大的神的巫女，这付娇小的身体下居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就是……土御门香苗么？”斋走上前一步，虽说语气中没有一丝高傲，却也没有什么热情。那语气，如万年不融化的冰山一般，让香苗不由得一颤。
　　不仅仅是香苗，连柚罗和龙二也为之一寒。
　　注视了香苗片刻，斋移开了目光，侧身走过：“不是说了只能带两个人的么？”这明显是在针对神将！
　　“神将不算人类。”香苗虽然很淡定地作了答，但她的内心已经完全无法平静了，她一颗也不想跟眼前的这位神之巫女多呆一会了。眼前的人，不论是从谈吐上、气质上还是灵力上，都给了香苗巨大的压力。
　　“也许吧。”斋没有再去追究神将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也算是熟人了，所以就算了。土御门香苗，这里有给你们备好的住宿处，所以这一点无须担心。不论怎样好歹算是客人，只要不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这里自然会好好招待。”
　　“是……”香苗点点头。即便是有着土御门家原宗主的身份，如今的香苗在斋的面前也依然算不上什么。
　　斋望着微微鞠躬的香苗，目光似乎颤了一下，然后在渡会的人们的簇拥下向原路返回：“住宿安顿好以后来三柱鸟居对面的祭坛边上找我，有事需要详谈。”
　　斋就这样离去，连圆成和弘月也跟随离去，留下的只有三位阴阳师，不，还有一位留下的是一名女子，同斋一样，留着黑发的、如神将们一般的女子。
　　之所以说“如神将们”，是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通力。
　　“您好，香苗大人与客人大人们，我叫阿云，是天御中主神的式。今后请由我来照顾各位的起居。”名为阿云的女子这么说着，可是，即便是运用了敬语的恭敬话，在外人听来，却依然是如刀锋般冰冷。
　　香苗只是点了点头。天御中主神的式，那么按常理来说，地位也是应该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但是既然是“仆”的身份，有着“主”的身份的香苗就根本没有必要表现出低人一等的感觉。
　　就算是柚罗和龙二，也是如此。

　　夜幕降临，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带来的行李的香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斋有召见自己，但是这么晚了，她会不会已经睡了呢？
　　不应该，对让毕竟是神的巫女。
　　香苗摇着头，走出了房间。刚巧碰上了走过长廊的龙二。
　　“要去见女个巫女么？”龙二顺口问了一句，但是立刻就后悔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多搭理这个家伙。
　　香苗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口道：“如你之前所闻，要去三柱鸟居对面的祭坛那里见她。”
　　三柱鸟居，香苗记得太裳有提及过，那是神赐予前任玉依姬——也就是斋的母亲的东西。在那红色三株鸟居的对面便是用来供巫女向神将祈祷的祭坛。
　　没有再去管眼前的人，香苗径直向祭坛走去。
　　开始想躲着他了。虽然原因不明，但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如果非要给一个解释的话，什么样的解释都好，只要不是太裳的那种不良的话就好。
　　香苗一边想着一边走向祭坛——也不知道太裳是怎么说出那样的推论的？她土御门香苗和花开院龙二，完全就像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所以……
　　快走到祭坛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波动，一个细小的呼唤声传入香苗的耳中。
　　“……苗……”
　　是听不清的破碎的呼唤。带着些许疑惑，香苗望向深蓝色的、与海相接的天边。
　　但是，什么也没有，连刚才的声音也消失了。
　　祭坛边墙壁的后面，走出一个白色与红色的身影：“你来了啊，土御门香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