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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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从腋下穿过，从后面一把把我搂住，威尔坏笑说：“就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逃出来了，014，你说我是不是得找根绳子来把你捆住呢？”说着，一双手便开始在我身上乱摸。
我垂下眼睛，疲惫地推开他，说：“威尔先生，我真的想回去了。”
威尔收了手，皱了皱眉毛，说：“喂喂，不待你这么不讲信用的，不是说好了要陪我么？”
“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就算留下来陪你也不会让你有多高兴的。”
“谁说的，有你这么稀有的半机械人陪着，我可是很兴奋哟。”
是啊，也只是因为我是半机械人而已。
我叹口气：“对不起，我走了。”
“哎，等等！”我刚转身，威尔便拉住我的手腕，无奈说，“只一小会儿没见就想他了，你就这么爱他？”
“……”我抿唇不语。
威尔看了我半晌，深吸一口气：“算了，和你这么死心眼的家伙较真还真是我的败笔。你等等，陪我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
可不待我拒绝，就已经被威尔强行往轿车里面塞。
晚餐是在一家小型餐馆里进行的。威尔和金不同，不讲究绅士风度，也不在意自己的社会地位，只要哪家店的菜可口，就算是要他蹲在大街上进餐他都能做到。
威尔坐在我对面，一手拿着勺子搅拌碗里的浓汤，一手撑着下巴，对我笑眯眯地说：“这家店的浓汤挺不错的。”
威尔似乎忘记了我是机械人，我之所以吃饭，不是为了存活，而是为了陪伴他人而已。所以我往嘴里塞了一勺汤汁，味同嚼蜡。
“不错吧？”他的表情像个讨赏的孩子。
我抿抿唇，点点头。
威尔眯眼一笑，然后低下头看看碗里的汤。
“对了。”他又抬起头对我说，“最近我和伯比他们在研究一款类似于机械人养成玩具哦~”
“养成玩具？”
“恩，就是一种可以培育自己想要的机械人的玩具，只要多花心思地照顾，就能把他养成自己想要的类型，无论样貌还是性格都可以随自己的心情改变哦。”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想开口。
“嘘。”威尔做了个手势，笑说，“这事是背着金在做的，要是被他知道了，绝对会以‘人道主义’之类无聊的理由要求停止研发的，你可别告诉他哦。恩，不过要是这款玩具真的能做出来，肯定能狠狠赚一笔呢~”
“……”我垂下头，想了半天，道，“威尔博士，在你们人类眼中，机械人，就是玩具一样的存在吗？”
我只是单纯地想问问，想知道金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待的，可是威尔一愣，却显得有些慌张，急忙解释道：“喂喂，你别误会，我对你可没这么想啊……呃，虽然，的确有时候，恩，会把机械人看得不如人类那么重要……呃，可是，如果对一个机械人有别的什么感情的话……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别的感情？”
“呃……例如，亲情啊……爱情什么的……”说着，他呵呵笑了两声。
“亲情……”我有些恍惚地呢喃，“爱情……”
“啊啊，对了，如果014得到这种机械人，会把他培养成什么样子呢？”威尔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恩？我也可以吗？”
“当然了。”
我垂下头，想了会，然后苦笑不语。我会把他培养成什么样子，这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我朝思暮想，一心一意对待的那个人……
威尔顿了顿，似乎也发觉了自己问题的可笑，便不再说话。
一阵沉默后，我问：“那威尔先生呢？你想培养出哪种类型的机械人”
“我吗？我啊……”他停一下，徐徐说，“当然得是个男的，至于样貌性格嘛……最好和你一模一样。”
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威尔先生你真幽默。”
威尔眯眯眼睛，浅蓝色瞳孔却一片缥缈，笑道：“呵呵，你也觉得可笑么？”
我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喝了一口浓汤，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僵硬。
直到有道熟悉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将我恍惚的心思拉回来，顺着那道目光看去，我浑身一僵，猛地站起身，险些打翻了汤盘。
透过橱窗透明的玻璃，只见金穿着黑色的双排扣风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身形优雅地站在窗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知道他这样站了多久……
威尔发现我的异样，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我来不及观察威尔的神色，便匆匆推开门跑出去，在金面前站定。
金看不出是高兴或者不高兴，神情自若地盯了我一会儿，问：“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很着急。”
我一怔，立马掏出手机，果然发现屏幕上有数十个手机来电，都是金打来的。奇怪，我明明设置的铃声模式，怎么成静音了？这让我突然想起刚才在酒吧门口，威尔搂了我一下……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我忙对金解释：“这个，对不起，金，大概是周围太吵了，我没听见。”
金揉了揉我的头发，表情柔和地说：“下次要及时接电话，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下次不会了。”金的温柔，让我心情豁然明朗起来，不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金看了看仍然坐在店里的威尔一眼，说：“你和威尔出来吃饭？”
“恩。”我点点头，“不过现在可以回家了。”
“那么和我一起回去吧。”
“恩！”
我开心一笑，让金在门口等等，我便走进店里，站在威尔面前。
“要走了么？”威尔紧绷着脸，有些恼怒说，“014，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一见到金就跟小狗见了主人一样。”
我皱紧眉头：“威尔先生，你真卑鄙。”
“……”
“我的手机是你搞的鬼吧，你明明知道我在等金的电话，你怎么能这样？”
“这有什么不好？”威尔看我一眼，“就算你是男的，也不过是机械人，你明白男人的劣根性么？你越是这么迫不及待地粘着他，他就越是厌烦你，你越是无怨无悔顺从他，他就越轻贱你，你要真想得到他，就得欲擒故纵，别跟个口香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一恼，憋着气道：“别把你的观念附加到金的身上！你以为金和你一样么？！”说罢，我抿着嘴出了店门。
忽然之间，无限地开始厌恶威尔，只要是侮辱金的人，我都非常非常地厌恶！我已经喜欢金喜欢到不想让圣洁的他受到任何伤害的地步了，哪怕是语言上的轻视都不行。斐尔利，是不是也像我这样，疯狂地爱着这个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呢？
金牵起我的手，温柔地为我抚平额前微乱的发丝，然后侧过身，对里面的威尔绅士的点头致意，可他嘴角牵起的那抹阴森笑意，我却未加留意。
回到别墅后，金便让我回房间收拾行李，说明天一早就走。我不解地问他：走去哪儿？
金心情似乎很好，竟然亲昵地伸出中指弹了弹我的脑门，不疼，反倒很温暖，他柔声说：“忘了么？明天我们就去俄罗斯。”
我一怔，仿佛才从那暖流里回过神来，全身开始冰冷。我勉强地牵起嘴角，僵硬笑道：“恩，好……那个，俄罗斯一定很美丽……恩，我很期待……”
金又垂下眼睛看我，轻声呢喃道：“如果这件事能解决，也许，可以……”
“恩？”
金拍拍我的头，道：“去收拾吧，别拿太多，我们只去几天而已。”
我点点头，神情欢快地上楼回卧室，关上门的瞬间，有气无力地靠在门板上……
这一晚，我又做了一个恐怖的恶梦。那个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睡梦中的，完美圣洁的男孩，这次却以血腥而狰狞的面貌站在废墟火堆里，对着我如修罗一般的微笑。万丈火焰，燃烧不尽他鲜红眼底嗜血的恨意。
他抬起手臂，舔了舔指甲里残留的鲜血，疯狂地笑说：“斐尔利，你快看，看看现在的我，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呆呆地后退，跌了一步。
他对我伸手，笑着流出鲜红的眼泪：“过来，别怕。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这副样子，不是你爱我的表现吗？”
我摇摇头，一步一步后退，沙哑地哭着说：“你、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后退，再后退，却退无可退，我脚下一空，竟踩进了万丈悬崖，风在四周鼓动，我竟然是攀在火车顶的边缘，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我心底一怕，咬着牙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爬上火车顶。
“咯吱”手指一痛，我重重跌下去，仅靠一只手攀附在边缘上，而手掌却被一只纤尘不染的皮鞋踩住，狠狠往下碾。
我疼得五官都扭曲了，抬头，只见那踩住我的人背光而站，金色的碎发在风中闪光，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底竟是轻蔑。
我张张嘴，却哑口无言。
他问：“你爱我？”
我说：“爱。”
他笑了笑，说：“你从来都只爱自己。”
我也笑了：“只爱自己的人，是你。”
“我们彼此彼此。”他从胸口掏出手枪，俯视着对准我的胸膛，枪口在阳光下闪着和他一样的金光，他想了想，说：“至少，我不会道貌岸然地说爱，而你，满嘴谎言。”
我欲张嘴回话，只听“碰”，清晰的一声，子弹贯穿我的胸膛，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周围的声音消失了，成了一片黑色。我被子弹的冲力弹出去，然后如断了线的木偶，笔直地摔下悬崖，直到最后一刻，我依旧看得见他轻蔑冷酷的眼神……
从恶梦中惊醒的时候是凌晨3点，我呆呆地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就像被冻住一般，寒冷僵硬。我扶住自己的额头，大口大口地喘气，背上森寒。
身旁传来温暖的热源，我愣了楞，轻轻转过头，在黑暗里，只见身旁的金背对我而沉睡，宽阔的背影将他所有的一切与我隔绝。
能和金同睡在一张床上，这是我想也不敢想的奢侈。然而，大概是明天就要前往俄罗斯，金要找的药水有了希望，所以他今天心情很好，在我进入他房间，问他需不需要我替他整理行李时，金却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说：“今晚陪我吧，让我能好好睡一觉。”我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误以为金是在表达想要和我上床，让我受宠若惊。可事实证明，我的确是只爱幻想的机械人，金怎么可能会想抱我呢？他只是把我塞进被子里，自己在我身旁睡下，微阖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说：“就在我身边睡下，别离开。”
“恩。”我点点头，有些紧张，紧紧盯着金完美的侧脸，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金皱了皱眉头，忍耐着被我打量，最后他可能也受不了我的目光了，侧过身，以脊背对着我，说：“别看了，早点睡吧。”
现在想想，我嘴角不禁浮现一丝微笑，把刚才的恶梦抛到九霄云外，侧着身体，轻轻卷缩在金的脊背上，吸取那为数不多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