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在成为欧阳少恭的日子里》透明透明的冰

40、苏苏视角12。

　　二周目杀雷严不算特别艰难的事。毕竟队伍配置不一样了：二周目手持涅槃点开全技能的百里屠苏，虽没火力全开但也至少开了一半的欧阳少恭，认真起来拿出古剑红玉的红玉，剩下六个人可以后排打酱油了。雷严就是吃了洗髓丹，也不会比噬月玄帝难对付的。
　　雷严死得特别不甘心，“怎么……怎么可能……！！洗髓丹……我亲手炼制，反复试药……怎么会有毒……！”
　　欧阳少恭优雅微笑，“掌门能炼出这洗髓丹，能令人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确实神乎其神，少恭佩服。然而不知掌门是否想过，洗髓丹的强大力量，从何而来？”
　　“……！”
　　“——是压榨身体潜能、甚至魂魄之力而来啊。说来，不曾提醒掌门，也是我的不是。掌门应该不会忘了……数年以前，自我继任丹芷长老之位，青玉坛各处便开始每日燃有熏香——”
　　“……熏香……门派内提神醒脑之物？”
　　“那熏香本是我为了炼丹便利而制，除去提神，尚可调理气息，令药性与体内脏器如阴阳相合，使人吞服烈药而不伤。”
　　“……！！你是说！”
　　“若是在青玉坛，服用洗髓丹确实并无大碍。然而若在此处，只要再加上一点引动药性的香料……”欧阳少恭微笑着摇了摇头，“强大力量仅为昙花一现，潜力燃尽、肌体脏腑迅速衰竭，终究……难逃一死。”

　　百里屠苏此刻心情平静异常。
　　雷严死了，他一点也没有手刃仇人的激动。只不过是除掉了一个疯狂邪恶、破坏世界安定和谐的家伙而已，跟杀掉翻云寨那群半妖没什么两样……没什么好激动的。
　　他望着欧阳少恭，忽然觉得安定下来。
　　之前，他的心中是始终有些迷茫迟疑的。爱上欧阳少恭究竟是对是错？会不会再次被他欺骗，能不能阻止他疯狂？……还有母亲……死去的族人，一定会怪罪他怨恨他。只是他从来一往无前，决定了的事，不会再退缩……其实面对欧阳少恭，也无论如何不敢退缩。他每一次安抚欧阳少恭的时候，都是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迟疑——欧阳少恭只会比他更不安，却断然不会容忍他迟疑。
　　而直到此刻。他终于觉得，已经没有恨了。心口忽然一片轻松，不再被那些沉甸甸的情感压着，可以完全放开了。
　　“少恭。”他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声。欧阳少恭回头望他，神色复杂难辨。
　　百里屠苏只是十分自然地握了他的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先生之后有什么打算？”
　　欧阳少恭道：“先借明月珠之力合了玉横……其他，再说。”

　　雷严并不是乖乖等三天再来找麻烦的，就在从碧山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有数名青玉坛弟子潜入安陆暗中监视他们一行。只是不巧，为首的元勿……是欧阳少恭派在雷严身边卧底的一枚小忠犬。
　　所以欧阳少恭很轻易地拿到了洗髓丹样品，针对着做出了布置。
　　然后雷严一死，元勿就领着一群投诚的弟子来恭迎丹芷长老回山主持大局了。
　　方兰生是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人的，“少恭，那青玉坛……那些人丧心病狂！拿魂魄炼药，就算雷严死了……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人谁晓得是不是面上恭谨，心里却想着怎么对付你呢！”
　　欧阳少恭失笑，“青玉坛也并非龙潭虎穴，小兰不必担心。雷严一死，其心腹弟子也一起服用洗髓丹死了，余下那些图谋玉横魂魄之力的弟子便大多不成气候。何况青玉坛中也有淡泊名利、专心修行之人，这些人不受雷严重视，反而得以保全。只要我一回去，这些人自然便成为我的助力，不会让雷严手下有可乘之机。”
　　方兰生抓头，“那……少恭，我还是有点担心……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众人纷纷附议。
　　欧阳少恭思考了一阵，“我原打算近日出海一趟……这样吧，屠苏随我回青玉坛做些整顿，余下之人……到东海边青龙镇，准备好了海船等我们。少则七八日多则十余日，我们在青龙镇回合。”
　　“……又是木头脸……少恭和木头脸真是那什么不离那什么……”方兰生望天碎碎念。
　　“出海？先生要去何处？”百里屠苏问。
　　“我想去一趟祖洲。”
　　“祖洲……”
　　百里屠苏的心又渐渐沉下去。祖洲，有悭臾，有仙芝……然而欧阳少恭，是不知道悭臾的消息的。
　　这种在刚刚放下一段心事的时候又被打击的感觉是在不好受。百里屠苏默默咬牙，最终，想到寿数将至的悭臾，还是没说什么。
　　——总之采摘仙芝这一条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步的。他恨恨地想。

　　稍后独处时，百里屠苏就直问了，“先生还在想仙芝漱魂丹的事？”
　　欧阳少恭默默地望着他，半晌，声音凝涩，“……我还想再见一眼巽芳……屠苏会不会不开心？”
　　百里屠苏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劝呢，不能劝的，百里屠苏自己也体会过类似的心情。明知道希望渺茫却无法放弃，直到焚毁母亲遗体的那一刻，他仍奢望着母亲……能够回头望他一眼，唤一句“溪儿”……斥责也好，怨恨也罢，奢望她活过来哪怕一刹那。
　　而欧阳少恭，他对巽芳公主的深情不容置疑。以欧阳少恭杀死认识之人制作焦冥用以缅怀的作为来看……让巽芳公主的遗体能够动起来，能够听从他的心意向他点头，哪怕是以焦冥的形式……大概也是他心中所愿？
　　他忽然明白过来，欧阳少恭在杀死渡魂巽芳的那人后能这么快恢复正常，不见绝望疯狂，大概是从那时候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吧。
　　百里屠苏只觉心中一片悲哀，更添酸涩。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百里屠苏幽幽道，“巽芳公主……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欧阳少恭阖上眼，微微颤抖。许久他道：“……总要试一试的，否则……我永远、永远不能甘心……”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嘤你们都是坏人！平时不出现我一说要坑就出来威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