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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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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详,只知道似乎是个战地记者,讲述的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勇敢的参军并且在战争中崭露头角之后名声大噪的故事。
故事的真正经典之处,是名叫卡鲁的青年在终于获得胜利回到家乡之后才发现战火不知何时已经延伸到了他的故土,而亲人们都在他在战场奋斗的时候相继离开了。
像是一幕历史剧,讲述了战争永远不会结束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又像是一部□□,更多的是想表达一种无法阻止的无奈命运,以及人类面对战争究竟是多么渺小与绝望。
“像傻瓜一样……英雄什么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门票,虽然现在已经是废纸一张,但想到就是这玩意害她背了巨债,艾丽忿忿地将它揉成一团,一边嘲讽的扬起嘴角,“这种时代,自己能活下去就已经很辛苦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死活。”
闻言,阿诺德微微顿了下,沉默地看了艾丽一眼,倒是小小年纪的菲洛忽然语出惊人。
“就算这么说,艾丽姐姐还不是哭得很厉害?”小家伙仰起脑袋眨巴眼看着艾丽,“爸爸说过所谓的英雄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相反对自己的家人来说可能只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父亲,可即使如此,只要他所做的一切对社会对世界有意义,作为一个人彻底贯彻了自己的正义,那就足够了。”
艾丽一下子愣住了,张大了嘴看了看小家伙,再将目光转向阿诺德,后者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难掩震惊神色。注意到小家伙忽然低下头,艾丽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隐约听到男孩近乎啜泣的声音。
“所以菲洛不会问的……”
小小年纪的孩童深受父亲的影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贯彻自己的正义一直在同危险做斗争,也早已做好了某一天父亲不会再回来的准备。如今连约定好的生日都没出现,他就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然而他更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爸爸在哪里”这样的问题,只会折损父亲引以为傲的正义而已。
“爸爸是英雄。”他抬起头,眼眶里有些湿润,然而那双黑眸却异常的晶亮,“爸爸在菲洛心里是比卡鲁还要厉害的英雄。”
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猜到父亲的结局了吧?
艾丽觉得有什么在心底发酵,酝酿,急欲喷薄而出的正义感,久违了的悲伤,以及对这个世界无法遏制的怨恨。
阿诺德一直没有说话,因为阴影的关系,艾丽没能看到他的表情,也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离别吧……
街道上的一家店铺走出几个牵着小孩的年轻妇人,小家伙们手中拿着的小木偶引起艾丽的注意,她顿了下,朝阿诺德挥了挥手就一头扎进了那家店铺。
阿诺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蹲下身朝地上的小家伙伸出手。
“汉克会回来的。”
是承诺也是约定。
木偶英雄的制作者别出心裁的将主人公卡鲁做成了鸭子的形象,以此吸引了众多贵族家庭的孩子,这个时代的木偶剧是很奢侈的观赏,连带的卡鲁周边产品价位也很高。
“这么一个小玩意居然卖得比门票还贵?”
摸了摸贫瘠的钱包,艾丽再度感慨了一下贫富差距顺便咒骂了一下这些坑死人不偿命的制作者,良久,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还是去买张票请他来看好了……”
不甘愿地将手中的小鸭子放回桌上,艾丽头疼地想起自己还欠了某人一笔巨款,忍不住伸手扶额,慢吞吞地踏出店铺,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我没眼花吧?”她瞪圆了眼看着阿诺德怀里正熟睡的小家伙,怎么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人也会做这样堪称慈爱的事,后者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没买?”
“没……我又不像你们彭格列那么有钱……”艾丽嘀咕了声。
“你也会买东西吗?”这个人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设定?阿诺德颇有些兴味地挑眉,被听出他嘲讽意思的艾丽瞪了一眼。
“要送人的东西当然要用买的!”她努力想把眼神变成一把刀刺向他,“而且托某人的福,我从弗洛瓦德侯爵身上摸到的钱包不见了。”
想到这里艾丽就更怄了,她居然在刚刚想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偷了!
阿诺德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地哼了声,将怀里快往下滑落的小家伙往上揽了揽,一边朝前迈开步子一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什么,艾丽僵了下。
“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阿诺德皱起眉,似乎是怕吵醒怀里的小家伙,声音只稍微抬高了些,“这家店,是最初贩卖暗香的地方。”
这也是他今日来看公演的重要原因,更是他难得这么耐心等她出来的原因。
“你等等……”艾丽的脸色顿时不大好看,想起那个弗洛瓦德发作时的模样,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伸手揽紧外套,她的声音都开始有些不稳,“这个……和沙耶……”
“有关系吗”几个字她硬是无法说出口,她只是忽然记起很早以前沙耶似乎提过卡鲁迪亚剧院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的……
“艾丽想看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彼时艾丽还是十几岁的少女,刚过了对这类憧憬的年龄,再加上当时因为各种事情诸多忙碌,这事就被遗忘了,现下却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阿诺德的声音似乎掺入一似近乎冷笑的轻哼,艾丽脸色乍青乍白,十足不安的模样让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比那个一直被当做棋子而不自知的暗香本人,一直呆在她身边的艾丽显然知道的更多。
“我不舒服。”艾丽忽然开口,黑色的脑袋依旧低垂着,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再度拿出逃命的本事迅速消失在他眼前,阿诺德看着她离开方向,眼神不自觉眯起。
“阿诺德大人。”等候多时的安迪从街道拐角处走出来,注意到阿诺德怀里的小家伙,他急忙伸出手接了过来,一边好奇地问,“原来第三张票是给那个小偷……您有什么打算吗?”
“他刚哭过。”阿诺德低声嘱咐道,“还有去查查,朝利雨月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您不知道吗?”安迪奇怪地看向他,“雨守大人是这次木偶剧特邀的乐师。”
因为这个缘故,朝利雨月还得了许多纪念品,都分发给彭格列属下的孩子们了,这事在本部传得挺开的,只有阿诺德这个很少踏足本部的人不知情。
乐师?卡鲁迪亚会缺乐师吗?那些人难道想拖彭格列下水吗?
阿诺德皱起眉,越发觉得事情不是比他原本想象的还要复杂。
“阿诺德大人?”安迪伸手在阿诺德跟前晃了晃,“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他挥了挥手,好看的眉毛再度皱起,“你先去吧。”
“哦。”安迪点头领命,随即忽然想起什么般凑了过来,“对了大人,你猜我在剧院门口看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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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莫的夜晚一如既往安静到诡异,凌晨的钟声从教堂钟塔传来,街道上隐约亮着的几许灯光也次第灭了下来,让夜行的人前进的脚步不自觉耽搁了些。
卡鲁迪亚剧院的大门早已紧闭,第二轮公演刚结束已久的,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结伴走了出来,负责关后门的工作人员留在最后,锁了门提着灯正要离开,却忽然觉得身旁有一道黑影闪过。
“谁?!”他吓了一跳,手中的灯跌落在地发出咣啷的滚地声响,地面上映出他长长的影子,随着灯的滚动而晃动。
夜依旧静谧,除了自己的呼吸之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年轻的巴勒莫市民忽然想起这个街道很有名的那个幽灵的传说,不由腿脚发软,跪爬在地上捡起灯,一边埋怨原本该负责锁门却忽然不见了的那个家伙一边爬起来转身就跑。
“幽灵啊……”
幽灵?
端坐在卡鲁迪亚剧院房顶,艾丽不自觉皱起眉,随即小心地卧下身子专注地看向剧院对面那个紧闭的房门。
黑暗的空间忽然透出隐约的灯光,艾丽听到有人忙碌的声音,不自觉抬高了下身子。门忽然开了,几个穿着疑似工作服的男人抬着一样东西走了出来,艾丽犹豫了一下,悄悄跟了上去。
从师傅身上学到的隐藏气息的方法百试不爽,艾丽一直跟在那几人背后,直到他们忽然在一座建筑前停下脚步,艾丽也跟着停下来,抬起头,黑眸忽然瞠大。
巴勒莫中心医院……那箱子里抬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不敢跟的太近,艾丽看不清那些人做了什么,只看到他们抬着东西到了医院后门,听到疑似敲门的声响,不一会儿,门开了,两个穿着白袍子的人走出来。
“死了?”
艾丽听到这样的问句,忽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一边努力侧过身子想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却不小心踩到一块砖瓦,咣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越发显得响亮,艾丽暗自咒骂了一声,急忙顺着墙壁登到了房顶。
至少在她的这项本领暴露以前,房顶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
要死了……
注意到那些人已经寻到了她所在的房顶下方,艾丽急忙屏住呼吸小心地警戒起来,一边思考万一真的暴露了该怎么逃脱,那个神秘的箱子却忽然动了动,发出不小的声响。
“可恶,这家伙醒了!”
什么?!
艾丽瞪大了眼看到那些人匆匆将箱子抬进了医院后门,铁质的大门蓦地关得死紧,她趴在房顶守了很久,却始终不见人走出来。
难道医院还有别的门?
这样想着,艾丽忍不住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却发现原先放着箱子的地方多了什么东西,她急忙顺着房顶而下,捡起那样东西就匆匆消失在街道尽头。
被利用了啊……看着捡来的照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艾丽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她大约明白那个男人会搞这么一出的理由了。
真是不容小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