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过去的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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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诸多怨念，艾丽还是别别扭扭地决定作为阿诺德的女伴去参加宴会，并且被迫接受了一天魔鬼般的舞蹈训练，教官正是看起来对这种社交完全没兴趣的云守大人。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受阿诺德所托帮艾丽准备宴会，艾琳娜一推开门就听到艾丽喃喃自语的声音，她顿时怔了下，随即双手托起手中的衣服走过来。
“阿诺德就是阿诺德啊，虽然他总是别扭的不肯承认，不过也是彭格列不可缺少的一员哦。”
“我不是在说那个啦！”艾丽站起来接过衣服，下意识地揽在怀里，“彭格列的守护者……总不能都是会跳舞的吧？”
虽然那人并没有真的跳给她看，教导起来却好像比博尔顿夫人还要专业，当然也更严厉，再加上那人原本就纠结到有些龟毛的性格，任何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的举动都成为不可能，她不得不聚集起全部的注意力，短短一天就过得比前面几天加起来都累。
相对的也很有效果。
“啊，那个当然不是。”艾琳娜忽然笑了起来，“虽然giotto看起来一副贵族的模样，不过对那家伙来说跳舞只是一种左脚踩右脚的运动而已。”
G就更不会了，再说那家伙一直对这种慢吞吞的行为嗤之以鼻的，至于蓝宝？老天保佑他老爹不喜欢搞这些贵族都爱的东西，让他免于接受这样恼人的教育，纳克尔和雨月么……改天问问好了。
啊……想起自己先前也是这幅德行，艾丽一脸心有戚戚焉的模样，顿时有种找到同盟的感觉，不过那个看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的人也会有这种困扰，还真是让她找到不少信心。
“但是这还是不能解释那家伙为什么会跳舞啦！”她拿住礼服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了些，显然不接受艾琳娜明显顾左右言他的说法，“我是说那家伙除了彭格列守护者还有什么别的什么，还有啊，那天他生气说了很奇怪的话，说什么只有我忘记了……”
想不明白，虽然之前因为对方的魔鬼训练造成精神紧张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可只要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思考这人到底什么身份，却始终想不出所以然。除了沙耶她一直没有可以商讨的对象，看到艾琳娜之后却忽然有股冲动把所有的疑惑都倒出来。
“啊……艾丽……”艾琳娜忽然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一边伸手握住礼服轻轻用力试图抽出来，“这个不能这样捏，会有皱纹的……”
“哎？”艾丽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无意识地一直蹂躏礼服，她吓得松了手，艾琳娜紧急地接了过去，艾丽慌忙弯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没坏掉吧？”
“没关系啦，反正已经付过钱了，不过宴会之前至少善待它一下吧。”艾琳娜一脸无奈地摊开手将礼服抖开。那天挑礼服因为D的突然出现而不了了之，这件是阿诺德派人送过来的，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是黑色，不过说到底那人会为这种事动心思这样的细节本身就已经够让她惊讶了。
“黑色……”艾丽的表情忽然有些异样，似乎这才开始正色地打量眼前的礼服，裁剪很简洁却又处处可见的精致，黑色的薄纱像极了儿时师傅唯一一次送给自己的那件连衣裙，她记得那时她每天过得太危险担心弄坏便从来没穿过，再后来去找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就像师傅一样从她的世界里蒸发得毫无痕迹。
“真伤脑筋呢……”趁艾丽发呆的当口已经迅速帮她换装完毕，艾琳娜颇困扰地看着艾丽的手腕，因为礼服采用特殊的中短袖，更衬得艾丽露在外的手肘白如凝脂，却也同时显得太空荡了。
“什么伤脑筋……”艾丽纳闷地问了声，眼神不经意地落在前方的穿衣镜上，忍不住怔住了。脑海中忽然闪过小小年纪的自己穿着黑纱裙站在大宅邸跟前哭喊师傅的场景，她下意识地伸手扶额，手腕却忽然一凉。
“哈，刚刚好！”艾琳娜开心地拿起另一只手镯奔到艾丽的左手旁套了上去，果然还是刚刚好，她不由笑得有些得意，“这份礼物没白费呢。”
最初D一直说那个算命的是蒙人钱财的，差点惹怒脾气不好的老先生，东西也不准备卖给她了，她又耐心劝了很久对方才答应出手，却又怪异的不肯要钱了。
“姑娘，做我们这行讲的就是个缘字，你和这手镯无缘，可如果你能把它们带到有缘人身边，那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东方国度的神奇是她一时半会无法领会的，但那位老先生的话却一直谨记在心。那个所谓的“有缘人”是个“抛弃了过去”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意志，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绝不回头的信念……那个男人封印起来的过去有个缺口，而那个缺口……近在眼前。
这对手镯也许就是给艾丽准备的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和礼服一起被送过来……
“什么礼物？”艾丽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那双手镯的目光却略有些怪异。这东西……和那天在弗洛瓦德家看到的好像，只不过这个显然质地比那个还要好的多。
“没什么啦，这是阿诺德送给你的东西。”艾琳娜一径浅笑，拉起她的手腕左看右看，一双美目羡慕不已，“真好，这种饰物果然还是比较适合东方的女人呢。”
“额……艾琳娜小姐如果想要的话……”
“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艾丽差点出口的“让那只冬菇买给你”，艾琳娜走过去拉开门，某颗冬菇正盛装打扮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虽然不介意你再多装扮一下，不过时间好像不太够了。”
“抱歉，我这就来。”艾琳娜拎起裙摆踏出门，艾丽回过神来正打算跟上去，安迪忽然从门口跳出来。
“快点，阿诺德大人等得不耐烦啦！”
“闭嘴！你以为我不想快啊！”艾丽拎着稍长的裙摆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终于来到马车旁的时候才看到阿诺德正拿着一本书疑似看得很认真，她心头不由有些不爽，闷声爬上车在这人对面落座，那对玉石质地的手镯映着晴朗太阳散发出温润的光芒，对面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随即又缓缓低下头去。
哼。不说话就不说。
艾丽腹诽了下，随即转过头假装看风景坚决不打算先开口，余光瞥到阿诺德合上了手中的书，她心头莫名一动，阿诺德却忽然弯腰拿出一个礼品盒一样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立即没骨气地转头接过来，注意到那人忽然变得似笑非笑的眸子，她顿时僵了下，随即伸手把东西拽过去便侧过身不看他，低头打开那个礼品盒，入目所及的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要穿这个？”
“如果你不想赤脚进去的话。”阿诺德慢条斯理的应了声，却是再度翻开那本书继续阅读，艾丽忍不住气结。
“为什么要赤脚，我自己有鞋子……”
“要我现在帮你扔出去么？”他忽然又合上书，看着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眼神却意外的透着认真的意味，艾丽不自觉瑟缩了下，一边悄悄挪离他更远一边忍不住念念有词。
“暴君……”
马车适时停了下来，前方传来安迪小声的提示。
“弗洛瓦德朝这边走过来了。”
闻言，艾丽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她的本能让她对所有“爵”字辈的人都不该以真面目相遇，阿诺德却忽然弯下腰来抓住她的脚踝，她一下子僵住了，察觉到他居然扯掉她的鞋子把那双红色带蝴蝶结的高跟鞋套到她脚上，她顿时头皮发麻，儿时为了训练对危险的灵敏度，她的皮肤对所有的感知都很敏感，此刻更是清晰地感觉到阿诺德的指腹擦过皮肤的感觉……像是一种抚慰，却又更像是一种让人轻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毒。
“啊啊啊流氓！”她抬起脚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脚踹过去，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手按住她的一只腿，微微朝她抬了下下颚。
“另一只，自己穿还是我来？”
“！”
“你赢了！”艾丽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即“唰”的一下抢走他手里的鞋子往脚上用力套过去，马车门忽然打开了，今日宴会的主角正恭敬地朝这里鞠躬。
“欢迎我王的使者大驾光临，您的到来是弗洛瓦德全族的荣幸。”
……他说谁？艾丽瞪大了眼转向阿诺德，后者一边颇冷淡的应了声一边转过头伸出手遮住她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眸子，随即附在她耳边轻声嘱咐。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艾丽又是一惊，他却已经挪开了遮住她视线的手，单手伸在她跟前，她愣了下，随即急忙把手递给他，他微微施力把她从马车上拉下来。
“这位是？”弗洛瓦德抬起头，颇惊奇地看着艾丽，她下意识地朝阿诺德身后蹭过去，担心自己被“老熟人”认出来，阿诺德不经意地朝前迈开步子挡住弗洛瓦德的视线。
“宴会快要开始了吧。”语气听起来极有礼仪，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味道，弗洛瓦德急忙收回视线转身带路。
“是的，就等您了。”
艾丽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问号要疯了，却明白此刻不是发问的时候，只好任他牵……拉着手朝前迈开步子，此时此刻才察觉得到，这个看似对很多事都很淡漠，冷静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年意外地有着一双温暖的手。
就是这双手牵着她走进儿时梦想的殿堂，那个所有人都穿着漂亮衣服欢歌笑语的乐园。
“我只是看到那些人……穿的很漂亮……好奇是做什么的……”
怎么会忘记呢，那些年夜夜趴在贵族宅邸的墙头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人欢声笑语的模样，好像从来不会为了饥饿和贫困烦恼。她总以为那就是天堂，吃了天堂的食物就可以变得和他们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幻想，终于有一日受不了诱惑溜进去，然后她遇到了一个少年……
一个以她拙劣的审美观都判断得出很好看的少年，她记得他的名字。
“呐，下次再参加宴会的话可不可以邀请我一起？诺布尔。”
“……等你会跳舞吧。”
那句承诺是谁说的，名叫诺布尔的少年到底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还是真实地存在过，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每每想起关于那个少年的事脑海就会变成一片空白，她拼命地想要逃出那个被大片白色笼罩起来的世界，下一刻，阿诺德便一脸阴郁的朝她吼出声。
“是因为只有你该死的忘记了吗？”
她到底遗忘了什么？自以为绝对不会忘记的那段回忆里又缺少了什么……这双手会带她通去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过去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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