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如果爱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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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门口还是会有其他班的女生逗留，叶融想不明白了，明明知道秦恺不会给她们讲解，她们又图什么呢？
“这个你都想不明白啊，养眼呗。万一要是遇上地中海或者满月，怎么也有个正当的理由可以交代啊？反正他们不是教物理的，解答不了。”自从上一次两人吃叫花鸡被抓后，赵云就一口一个“地中海”地叫。
“那万一遇上方校长呢？”叶融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忍不住噗笑出声。
赵云双手一摊，随着她笑，“为了爱情，直接拼了，哪怕是方校长，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说完，她握拳做了个奋斗状。
两人笑着笑着，叶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秦恺那天给出的回答。
“你说他怎么就想到这么毒的招呢？先是拿着那题到物理组办公室找那个女生的物理老师，然后再去她的班上告诉她，物理老师找她？”
赵云停下了笑，敛去笑意，一脸严肃的想了想，反问：“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才更符合他的性格么？要真给人家讲题目了就不是他了，就如同学生会干部竞选那天一样，他总是出人意表的。”
叶融听完认真地点点头，赵云分析得一点不假。虽然自己心里也这么认为，可抬头看到赵云一脸欣赏的表情时，她忽然很想打趣她，然后她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赵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秦恺了吧？”
话说完，叶融后悔了。
抬眼一瞬不瞬地看向赵云，而对方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着。
她微微摇动着手指，语气相当淡定，“No，我呢只把他看成是我理科上的竞争对手。而且，你看我们客客气气的，话也不多，哪里会往那方面发展呢？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觉得……嗯？”赵云顿了顿，发了个上扬的语音，眉角也挑了起来，两眼珠子更是意味深长地看向叶融。
叶融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几丝窘意涌上来，“干嘛？”
“要喜欢，我也觉得他会喜欢你。老话不是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么！看你们两每天打来闹去，忙得那是一个不亦乐乎啊！”
叶融“呸”了一声，心想我要喜欢也喜欢像沈逸斐那样的啊，怎么会喜欢秦恺这种嚣张无礼、眼高于顶、傲慢狂妄的家伙？
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个假象太惊悚了。
对于她们那个年龄，早恋在校园是被绝对打压的，那是一条谁都不能碰触的高压线。连方校长都会在上课的时候三令五声告诫他们早恋的危害，可见此事在当时被看得有相当严重。
然而很多事情总是物极必反的。
年少时对异性产生的朦胧好感是不受控住的，男女生理特征上日益显现的不同，还有女生体育上得到的老师的特殊关照，在一定程度上都催化了彼此心理的成熟，情感的成熟。更多的男生开始注意年级里的漂亮女生，而女生也开始不停地讨论帅气优秀的男生。
很多年后，叶融做节目遇到过一个情感专家。专家的一句话让她一直记忆犹新，他说女人选丈夫更多的是看中他的未来，比如前途事业；而男人选妻子则更看中现在，比如眼下的年轻、貌美。
那时候的叶融长得很清秀，漂亮但却不是明丽逼人的那种，那是一种干净、大气而爽朗的美。利落的短发，有点像后来流行的BOBO头；乌亮的眼睛多数时候是弯弯的，带笑的，自然骂人的时候也会瞪得圆圆的。相较于叶融，她的同桌赵云无疑是另外一种温柔秀气的美，过肩长发，明眸皓齿，再加上出色的成绩，温和的性格，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几乎已经是全年级公认的才女加美女。
叶融一直好奇明明有那么多男生喜欢赵云，可却从没见她收过情书。
这天从食堂吃了早饭回来，她感慨着一路的春光明媚，忽然就又想到了这件事情。拉了拉赵云的手，她贼兮兮地凑近，“老实说，你一定收到过不少……嗯……”一边说着，叶融一边指手画脚的演示。
“什么？”赵云疑惑地看着她，不解。
“哎——”叶融叹了口气，“就是情书么！你那么聪明，怎么这件事情上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呢？”
听完叶融的话，赵云了然，侧头动了动双唇，说出来的话却让叶融吃了一惊。“今天是愚人节，你是把什么坏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吧？别告诉我，一会我的课桌里躺了一封情书哦！”
“啊？”叶融站定，原地跺脚，急忙表态，“我怎么可能愚弄你呢！”
赵云努了努嘴，似乎不太相信，“你那么喜欢玩，鬼点子又那么多，怎么会错过愚人节呢？其实我对你怎么愚弄我不是太有兴趣啦，因为你肯定会掌握度的……”伸手戳了戳她，赵云一脸讨好的表情，“但是某人就不一样了，说实话我对你怎么愚弄秦恺比较有兴趣，一定很好玩吧？”
既然赵云这么想知道了，叶融也就不打算隐瞒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他的爱慕者们发了一份英雄帖而已。”
“我关心上面的内容。”赵云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原来早在好多天前她就利用自己帮语文课代表交作业之便，拓了秦恺作文本的几个字，并组成了一句颇为隐晦却也颇暧昧的话语——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末了，自然还留了签名。
早上晨读前，她去语文组办公室的时候，悄悄把写好的几十张字条夹在了不同的作业本里。被选中的女生都是经过挑选的，有其他班的班花，但更多的是自己班的女生。她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秦恺曾经练过书法，字迹较为独特，不易模仿。而且，她笃定，那些收到字条的女生一定不会张扬，毕竟以前只是落花有意，难得现在流水也有情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等大家从花痴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一定会想起今天是愚人节。愚人节不愚人，不是很浪费么？愚人节愚人，也不犯法的。”走进教室前，叶融又补了一句，“对了，我这里还剩了一张，要不一会给你看看？”
回到座位，叶融瞅了瞅四周，没什么人，于是就把手伸进桌肚去掏那张字条。手刚触到自己的那本语文读本，却忽然意外地触到了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她刚刚和赵云讨论了情书的事情，自己就收到了？她把另外一只手也放进桌肚里，一摸，果然是个信封。她面无声色地将信从信封里掏出来，然后加在了语文读本里。
拿出读本，她冲着赵云笑笑，一副好不容易找到纸条的表情，递字条过去的时候她还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要当心哦，不能被别人看见。”
其实，她觉得这句话，是她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周三早上的第一节课是地中海的地理课，因为他不满意原先的那个课代表，其他同学又都不愿意做他的课代表，最后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班长赵云的头上。接叶融递来纸条的时候，赵云顺带看了眼手表。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拿作业本，回来再看。”
赵云起来的时候，陆飞似乎恰好回到座位，不知是不是错觉，叶融觉得他看她们两人的眼神有点奇怪。等她再想细看的时候，陆飞笑看着她，摸了摸嘴角，“怎么，我吃了早饭嘴巴没擦干净吗？”
叶融摇摇头，笑笑，心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赵云已经去拿作业本了，陆飞似乎埋头在翻书，秦恺还没回来，隔着一条走廊的“同桌”也不在位子上……周围的环境似乎很安全。叶融佯装翻阅语文读本，心条却越来越快，把书慢悠悠地翻到了夹着信的那一页，展开信封拿出字条，垂眸一眼看去，绿色的信纸上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
“啪”得一声，她就像小时候在马路上突然看到蛇一般惊恐地合上了书本，并将书快速扔进了桌肚。
动作之快，动静之大，仿佛只要她再迟疑一会，自己就会被蛇咬到。
叶融不知道赵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甚至没有发现秦恺从自己面前走过，回神的时候只听见教室里一阵爆笑。原来班里某个淘气的男生把粉笔盒放在了门顶，地中海推门进来，正好触动“机关”，整盒粉笔砸下来，把他的光溜溜的秃顶砸了个准。
“老师，今天是愚人节，不能骂人的，还有，也不能记过！”不知又是哪个胆大的人站起来说了一句，全班在看到地中海的冷面噤声后，再次发出而来一阵爆笑。
“今天要是物理课，你们也预备这么愚弄校长么？”站上讲台，地中海终于发话。
“……上周我们问校长要是愚人节捉弄他，他会不会生气……他说，不会……”
言下之意很简单，校长都给特赦了，你一个教导主任还能不听校长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待遇和校长差不多，又或者以往愚人节的时候他也被学生捉弄过，简短地教育了几句，地中海就开始了今天的教学内容。
叶融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字，听了大半节课也不知道地中海在讲什么。那个字迹她太熟悉了，虽然中间那个字用繁体书写了，但她这几天前前后后拓了他那么多字，要是还认不出他的字那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有人和她一样拓了他的字来开玩笑，还是真的出自他之手……
如果是他的亲笔，那么他是想来捉弄自己，还是真的如赵云曾经说得那般，他是真的……喜欢……
啊——
没敢再往下想，叶融忽然有种自食恶果的错觉。微皱了眉头，她下意识地微微跺脚，忽然左脚被狠狠地踢了一下。
要死！她心里惊呼了一声，她没踩他，他倒是先踢起她来了。正当她忿忿地想要起脚踩回去，赵云忽然拉了拉她的衣角，用极轻的声音提醒她，“老师提问呢，第98页暖锋和冷锋的问题。”
叶融“腾”地站起，一眼就看见了地中海满面的不耐。
“神游了？”
叶融摇摇头，不说话。
地中海扯了扯嘴角，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讲讲暖锋和冷锋过境前后的天气区别。”
在赵云的协助下，叶融勉强过关。后半节课，她再也没敢神游，全然也就忘了秦恺这事。
两节课后的课间操时间，叶融慢悠悠地从教室里走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发现前面围了好多人。原来不知道是哪位班花一不小心把“英雄帖”随身带了出来，然后居然还非常不小心地把它掉在了楼梯上。
此时，这张“英雄帖”经过了不知多少人之手后就落在了署名者的手中。
“这像是我的字，但不是我写的。”秦恺从陆飞手中拿过那张纸，简单给了这么一句话。不知是不是巧合的，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正好看向叶融。
忽然想到了另一张字条，叶融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拉了拉赵云，不动声色地说了句“让让”，就顺着扶手走了下去。她们走过秦恺身边的时候，陆飞突然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呼了一声，“赵云，叶融，这张字条你们也收到了吧？”
字条？
原来……那个时候陆飞是看到这张字条了，只是他的表情至于这么奇怪么？赵云看着陆飞，忽然想到了点什么。
叶融听完，一个激灵。没来得及细想，陆飞又开口了，这次他是对秦恺说的，“秦恺，你是不是得罪了谁啊，人家这么整你，给你遍地牵红线呢，我想这字条绝对不止三张，万一人家当真，你小子可艳福不浅了！”
陆飞的话，透着调笑，可似乎也有一种征询答案的意味在里面。
陆飞说完，楼梯上的男生们跟着起哄。
秦恺一副全然不在意的表情，再次拿出字条看看，笑道，“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意境不错。但如果是我写，我应该会选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话多少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味道，以至于等做完课间操回来，叶融都没有缓过来。经过刚才楼梯口的一闹，几乎所有收到“英雄帖”的女生们都知道这只是愚人节的一场闹剧，可流传出来的版本自始至终却只有一个——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这是否意味着，她手里的那封信只有一封？
叶融把手放在语文读本上，想着秦恺在楼梯上的那句话，心里突然堵得慌。她原本是想给他添堵的，结果却是这样收尾的，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还在为那件事情犯愁么？”陆飞贼兮兮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什么啊？”叶融回头，发现秦恺居然和赵云一样都不在座位上。
“信啊，你不用装了。”
轰隆一声，叶融觉得天空像是响起了一阵旱雷。她明明很小心了，不可能看信的时候被陆飞看到啊？因为连赵云都没有发现，他根本没机会发现啊？
“……我看到他悄悄放的，早自习结束后。”
自习的时候，叶融想着陆飞的话忽然忆起了《我，费里尼》里钱德勒写的一句话：真相总是暧昧不明的，而只有谎言才是一看就懂的。
可在这件事上，谎言似乎和真相一样，令她看不清，亦辨不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想不明白秦恺这么做的原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如果，她是那个看风景的人，那秦恺是楼上看她的那个人？可又是谁装饰了她的心窗，她又装饰了谁的梦？
秦恺吗？
绝对不可能。
她更愿意相信，这是他戏弄她的伎俩。只因为她捉弄他在先，他就用同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是的，一定是。男生不都喜欢看武侠么，不都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世家绝技么！
可是——
这终究不是答案唯一的数学题，而是一道语文阅读分析题，不同的答案都能有合理的解释，正确与否，似乎只有出题人自己知道。
意识到这一层，叶融也就放弃了猜想，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有一点，她是非常笃定的。那就是，她不会喜欢他。
因为，从小到大，她只喜欢一个人。
沈逸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如果爱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