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陆[陆小凤]》故笑

6、前传·05·容止

　　那一日，繁华正好。
　　司空摘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因为人多才好找到目标。
　　就算他司空摘星的偷盗之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的本质也还是个偷儿。
　　陆小凤作为司空摘星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自然知道哪里能够找到他。
　　他一点也不急。

　　近些日子，城里最大的一次盛会也不过是这场每月必有的集会罢了。各种商贩沿街叫卖，还有一些唱戏的杂耍的，甚至是求平安算卦占卜的也到处都是。各个阶层的人混在一起，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陆小凤此刻半坐在一棵不起眼的柳树上，上半身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双手插在一起，嘴里还叼着一根柳树叶，半醒半醉的眯着眼睛看似随意的寻找着什么。
　　现在天色已晚，除了挂在道路两旁的灯笼能够照亮些许，迷迷蒙蒙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陆小凤还没有看到司空摘星，倒是先看到了另外一人。
　　只是一眼，陆小凤绝对移不开目光去看其他。
　　集会上那样繁多拥挤的人群也掩不住那人的半点风华。
　　眉目如画，衣衫胜雪。
　　不轻不重的摇着手上的一纸折扇，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如同自一幅水墨丹青，画中走来。
　　陆小凤坐在一旁的树枝上，竟是看的痴了。
　　第一次见到有人担得起这些曾经只是书页上的文字。只是这样看着，即便是不言不语，也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满足。他的周身仿佛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容止若斯，言辞安定。

　　陆小凤还在迟疑要不要走上去搭讪的时候，有人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
　　而那人正是陆小凤久寻不至的盗圣司空摘星。
　　他没有第一眼看到司空摘星，但是陆小凤亲眼看见那位白衣公子的扇坠瞬间消失了。
　　在这里能躲过陆小凤的眼睛不被发现，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陆小凤没有看到司空摘空出手并不重要，他自是知道得手后的司空摘星会去哪里。

　　城墙下树旁的阴影里总是有些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清楚。
　　半靠在柳树上的，不是司空摘星还能是谁？
　　陆小凤动作迅捷的出手，趁着司空摘星还在沉浸在得手的喜悦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夺回了扇坠。
　　说不上为什么，又或许只是不想让那人的东西落在别出罢了。

　　全力施展轻功向城外奔去。

　　到了一片树林里，司空摘星彻底失去了目标，他也不再费力去找，直接停下脚步在林子里大声喊叫。

　　“陆小凤你快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天下轻功好的人不多，但是我都追不上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西门吹雪，一个就是你陆小凤了，”司空摘星笃定地说，“但这么无聊喜欢戏弄人的，就只有你陆小凤了。你给我出来！”

　　陆小凤一个纵身从树上跃下，双手环胸的站到司空摘星身后。“这么久不见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听说你金盆洗手不干了？”
　　司空摘星一脸的郁闷，“金盆洗手那是有钱人干的事情。我要是有钱买金盆，就不用在江湖上瞎混了。”

　　“天下第一神偷怎么会买不起金盆？”
　　“不是偷，是借！”司空摘星一本正经的反驳陆小凤的话，仿佛那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一般。“我只是看到我中意的玩意借来玩几天，有机会还是会奉还原主的。”司空摘星的眼神有些闪烁。借都借来了，玩几天和玩几年还不是他说了算，有机会奉还也不是一定奉还的。说话不能说死，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这个机会可不多。”陆小凤自是听懂了司空摘星话里的深意，手中摇晃着扇坠转身欲走，
　　“这扇坠不错，我替你奉还失主了……”
　　司空摘星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扇坠，他本人也随着陆小凤手里的扇坠一步步往前走。“哎！不劳烦了。给我，我只是借来玩两天的！”
　　“那先借我玩两天。”陆小凤张口就回。
　　“你真的不给我？”司空摘星有些生气了。
　　“那好，还给你——”陆小凤从前面扔过一个物件，司空摘星立即伸手接住。
　　司空摘星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入手东西的手感立即让他觉察到那并不是扇坠。“陆小凤，你耍我！哼！”将手中的银两踹回胸口后，仍旧把手伸出，做出要东西的动作。
　　陆小凤这次正面面对着司空摘星，当着他的面将手上的扇坠递出。
　　“还给你。”
　　司空摘星刚想动手去拿，但是看到陆小凤的表情又住了手。连连摆手，方才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的扇坠竟然让他有放弃的冲动。
　　陆小凤拿着扇坠向前，他竟然也一步一步的后退，一下也不敢碰那个扇坠。
　　几步之后，司空摘星将手收了回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上又挂上了笑脸。“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答对了，”陆小凤拉过司空摘星的手，将扇坠拍到他的手中，紧握了一下，然后顺势搂住司空摘星的肩膀，“我想去一个地方请你带路。”
　　“什么地方？”
　　“极乐楼。”
　　陆小凤话音刚落，司空摘星一个转身就想跑。还好陆小凤早就做好了准备，接着拉着他肩膀姿势，伸手拉住了司空摘星。
　　“怎么，不愿意带我去？”
　　司空摘星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说明了他绝对不想带陆小凤去。
　　“我不过是手痒痒想找个销金窟玩玩罢了。”
　　“如果是玩那就没问题了，”司空摘星边说边拿下陆小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但是查案子……就不行了。那地方很好玩的，你一去肯定搅黄了，别人怎么玩？”
　　司空摘星也不等陆小凤的回答，直接告辞。“我走了。”
　　这次陆小凤没有再次出手拦他，但是他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这话一说，司空摘星绝对会留下。
　　“你走吧，但是以后就没有人和你比试轻功了。”话音里故意多出那么一分惆怅，耐人寻味。
　　“怎么？”司空摘星果然回头了。
　　映入他眼里的是陆小凤的左臂。
　　上面的那条红线比之前蔓延的更长了，已经快到手肘。
　　“我中了三日催心散，三天之内如果不破这个案子，我就会毒发身亡。”
　　司空摘星的眼神立刻变了，走回去查看陆小凤的手臂。
　　陆小凤自己虽然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他知道，他这些朋友们不会愿意看着他身死而不出手相救的。
　　“好吧。”司空摘星道。
　　“你知道去极乐楼的路？”
　　司空摘星看看天，没有回答陆小凤的话，而是说道，“时间不多了，你要是跟得上我的话就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这段是修改之后的，很久以前的稿子……
这几天整理一下已经想好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