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0章 楚馆寻芳（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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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个月，宋希迎来了她悲剧的禁足生活。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切身感受却总是比想象中的要难捱的多。她又不是那些闺阁千金，在屋子里面绣个花，或者搞些琴棋书画那样的风雅事就能呆上一天。虽然蔺风烬时常会到未央阁来找她一起聊天赏花，虽然春水也常常给她讲些溟殿里丫鬟侍从的新鲜事解闷儿，但宋希还是觉得度日如年。溟殿再大、再好，于她也不过就是一亩三分地。宋希不禁在心中大叹，本是飞鸟，却被困金笼啊……
不过，一个月说慢是慢，但说快也快。宋希掰着手指一天天的盼，终于还是盼过了一个月。
此时已近八月中旬，正值夏末秋初。兴许是因为刚刚经过了一连三天夏雨的冲刷，比起一个月前，燥热感明显已褪去许多。
禁足结束日，重获自由时。
傍晚，刚刚“刑满释放”的宋希穿过长廊，出了未央阁小苑，一路踏着满地夕阳余晖，径直往念笙居的方向而去。
前脚刚踏进念笙居苑内，就远远望见一袭绯红的蔺风烬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边，悠闲地喝着茶。
宋希几步上前：“烬——”
蔺风烬似乎对宋希的来访并不惊讶，嘴角牵起一抹微笑：“伊檀的心情很不错啊……”
“那可不，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宋希难掩兴奋。
蔺风烬自然明白这“喜事”的所指，清雅展颜道：“伊檀是来找我带你出去玩儿的？”
见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宋希索性开门见山：“恩恩。”
“本来以为你一大早就会跑来找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才见着你。这次，想去哪里？”蔺风烬修眉一展，笑意深深。
“这个嘛……”宋希乌黑眼珠灵动一转，心里面早有了答案，“我要去……看、美、人！”
在西肇，若你向人问起寻欢作乐的良地佳选，第一个被提到的定是敛月楼。郁京的敛月楼，是西肇最出名的青楼。天下青楼楚馆何其多，敛月楼之所以能够如此受人追捧，一来是因为其别致的菜色；二来是由于其内部装潢的别具一格，相较于其它妓馆更多上几丝风雅；三来便是因为这里的姑娘个个皆是人间尤物。尤其是这里的头牌瑶灼，不仅琴艺、歌艺天下一绝，传说更是有天人之姿。很多人为睹其真容，不惜花下重金，却往往连个近身的机会都没得着。
此时天色已暗，正是寻芳良时。
敛月楼内一派曼舞笙歌，从楼外都可听到豪客把盏言欢之声。而敛月楼外，正并立着一红一蓝两道身影，正是蔺风烬和改作男装打扮的宋希。
“哟——这位公子当真是位俊俏人儿。”未睹其人，却先闻其声。刚行至门口的二人定睛看去，就见一三十上下的粉衣女子迎面走来，一步一扭，好不妖娆，却媚而不腻。
蔺风烬见对方目光的落点是自己，回以淡淡一笑：“姑娘谬赞了。”
“依妾身看，倒是公子太过谦虚了。公子生得这般相貌，‘俊俏’二字，自是当之无愧。”粉衣女子眼波流转，视线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蔺风烬。这让被晾在一边的宋希尴尬不已，不禁轻咳两声以示存在。
这一咳倒也不是毫无作用，粉衣女子当真将视线调转过来，宋希一时只觉有两道犀利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一番打量之后，女子半眯美目，娇笑道：“诶呀，这位小——公子，生的真是可爱。可是这位公子的——弟弟？”
蔺风烬是俊俏，到她就是可爱？宋希不满地撇撇嘴。
“正是舍弟。”蔺风烬微微颔首。
“妾身瞧二位公子有些眼生，想来不是熟客。请问，两位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
“还要劳烦……”蔺风烬略微一顿。
粉衣女子欠身接道：“妾身连月，是这敛月楼的主事。”
“还要劳烦连月姑娘代为引荐。”蔺风烬温文道。
“好。请二位公子随妾身移步二楼雅间。”连月边说边朝着候在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蔺风烬和宋希随连月一同上了二楼，挑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雅间落座。此处一侧墙壁的大半面是镂空的木窗，刚好可以将楼下的全景纳入眼中。
宋希正盯着一楼中央舞台上进行的歌舞看的出神，便听连月细细软软的嗓音不徐不疾地响起：“云渺、若音，还不快来见过二位公子。”侧头望去，就见两位美人莲步轻移，已至桌前。
“小女子云渺，见过二位公子。”
“若音拜见二位公子。”
宋希将二人细细打量一番，不禁于心中大赞，真是美人啊。
此二人皆是肤白貌美，但又不失各自特色。云渺一袭鹅黄长裙，只边缘处绣了些精致纹样，简洁素雅，当真若渺渺轻云在天边。淡紫衣裙的若音，声若莺啼，吐字宛转悠扬，甚是动听。
不过，除了见识到美人的花容月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宋希还被迫见识了一下美人的偏心。那二人自始至终都一左一右地围在蔺风烬身边，而宋希则很不幸地与那一旁立着的屏风，一道成了背景。
抬头望去，桌对面，云渺和若音面染红霞，一个正在为蔺风烬斟酒，一个正轻摇团扇。而蔺风烬始终面带微笑，虽不热络，但也未显出抗拒。不管怎么看，三人都是谈笑风生，画面十足的和谐。
什么嘛……都是客人，待遇也差太多了。
这俩美人就不能矜持些吗？蔺风烬才只有十五岁好吧，放到现代就是个未成年。她们用得着这么积极地投怀送抱吗？
蔺风烬这会儿怎么也不像平时的蔺风烬了，他平日里对人总是副谪仙一般的淡淡姿态，怎么突然接地气、食烟火了？人家姑娘积极主动是出于职业操守，你就不能发挥一下自制力，拒绝诱惑？
也说不出是因为被美人忽略而不甘，还是因为蔺风烬被异性环绕让她感到碍眼，坐着看了对面不到半个时辰的宋希蓦地站起身，将坐着的木凳带出声响。那声响不大不小，却足以引人视线。
“伊檀？”出声的是蔺风烬。
“我有点闷，出去转转。”宋希寻思自己的脸色一定黑如锅底。
“自己可以吗？”蔺风烬眼中满是关切，“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烬就好好陪你的美人吧。”话音才落，人已不见。云渺与若音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明状况。
宋希一出来，头也不回，只管从二楼往楼下一路小跑。下楼时，直踩得楼梯“噔噔”作响，引得路过的小厮频频侧目。
一楼大厅不比二楼清净，人多且杂，随处可见动作亲密的男女。更有些性急的江湖莽汉，竟然当众将手探入身旁女子的衣内揉上两把。此情此景，直看的宋希脸红心跳。
避开人群，退到一处角落，隐在阴影之中，宋希才长长舒了口气。不过，此举也并未让宋希的满腹心思得到发泄。
宋希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了？她只知道，自己当时看到蔺风烬与云渺、若音二人相谈甚欢，却在无意之间冷落了自己，顿时感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然后，还来不及反应，那样一句明显是在赌气的话已冲口而出。
赌气？宋希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了这样一个词。
她自问，自己究竟是站在何种立场，才用了这样两个字？
还是说……难道……又是聂伊檀的本能？
其实，她总是隐隐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内里，似乎残存着一些属于聂伊檀的记忆。这些记忆只存在于这具身体，而不侵占她的意识。但是，却足以影响她的行为，甚至思绪。
还记得桃林初遇，她没有再次避开他覆上自己头顶的手。又比如，仅仅相识一月有余，她却可以那般轻松自然地与他相处，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越琢磨越觉得脑子里混乱不堪，终是不愿再作细想，宋希轻轻揉了揉额角，遂一个闪身从角落迈了出去。不料，那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而来。由于事发突然，宋希根本来不及避开。于是，只闻“砰”的一声，宋希的屁股就狠狠地跟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
“哪里来的小子，走路不长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0章 楚馆寻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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