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STAGE.14 生存与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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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的什么地方，有着能诞生出故事的街道。』
『在那些街道发生的事件以及事情，终有一天会化成风。』
『当我们听到那阵风，就制造出了故事。』
“这里也有生还者！快点派急救队过来！”
“第三班把807资料消掉！快！”
意识逐渐明朗，耳朵里充斥着杂乱的声音，疼痛感也在意识恢复的一瞬间侵袭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醒了？”
声音的源头离自己很近，就在旁边，北原却懒得转一下头。一醒过来那种沉重的疲惫感压得自己又想再一次睡过去。
声音的主人是之前才和北原认识的日下部明。
虽然在实验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但日下部因为是设施内的工作人员，有设施的保护，他受的仅仅是皮外伤。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北原千夏当时应该是在悬空桥左边的平台上待命，没有任何物体的遮挡，就算是有了战斗服的保护，全身上下居然只有几处擦伤，具体昏迷的原因是因为极度高温。
他当然不知道实验场在三号机暴走之前的几分钟混进了个无关人员。
“日下部博士，铃原同学呢？”
“哦，第四适任者啊。”日下部顿了顿，“和三号机一起当成使徒处理掉了。”
颇具冲击力的一句话。
北原先是被震了一下，但随后又闭上眼睛。
——“我总有种预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可恶……怎么会这样……
「三号机回收班传来的联络。」
「20时07分，确认三号机驾驶员，头部裂伤，右脚断裂，脾脏破裂。」
「心跳以及脉搏都已经停止了。」
NERV本部。
电脑屏幕中，切换了傀儡系统的初号机显示掐住了三号机的脖子，随后一用力，三号机眼部的光亮就消失了，似乎已经附在上面的使徒已经没有了意识。但初号机没有停下，反而是把三号机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拳打烂了它的头部，真正意义上的血流成河。
初号机像是泄愤一般掰开了三号机的胸部装甲，扯掉了它的一只手臂，随手向后一扔。最后初号机对着已经没有了装甲的三号机踩上去。
每一脚都使三号机的身体喷射出更多深红色的血。
傀儡系统的威力。
日下部明眼睛盯着电脑，手伸到一边去拿咖啡杯。
这是作战当天的影像资料，初号机是怎么歼灭使徒的残忍过程，他已经反复看了几遍。
一旁的研究人员探过脑袋：“喂，日下部博士，看这种画面还能面不改色地喝咖啡，这可不是一般的暴力电影哦，真没想到博士还真够可怕的。”
“哪有的事。”日下部淡淡地反驳，“那种看了这么残酷的画面还能够心安理得地吃饭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呢。”
日下部的语调总是阴沉沉地，令人身心都感到无尽的寒冷，于是研究人员又转了个话题：“听说第三适任者之后大闹了一场啊。”
另一个人回应：“是啊，当时谁劝他都不停，这种年纪的小孩子就是固执啊。”
“不过最后还是抵不过司令啊，他还真的以为待在EVA里不出来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太天真了啊，毕竟司令是司令啊。要我说，有司令这样的人当自己的爸活得还真辛苦。”
日下部抿了口咖啡，头也没回，但很明显是说给几个工作人员听的：“有空说三道四的话还不如好好工作，给谁听到了就不好了。”
他总是很适时地把周围原本还比较活跃的气氛降到零点。
所以现在与日下部明同一个办公室的人都强烈地想要换工作地点。
“欢迎回来……”
北原千夏提着行李包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除了那个坐在自己床上，嘴里叼着海苔片，一边嚼着一边看书的家伙。
北原一看到这个人的脸心情就不好，把包往地板上一甩：“别把我床弄脏了。”
“不会不会，我比谁都注意这些小细节。”周防圣子抬头，“要吃一点吗？”
“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呢。”
周防合上书，很快把一片海苔吃下去：“什么叫我的东西啊……这可是楼下的便利店里买的，再怎么说也是便利店里的东西，味道不错，真的不需要来一点？”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看出认真对话实在是没什么乐趣，周防再一次摊开书，顺手拿了一片海苔片：“黑市的那个老头子那里我去过了，这老头子蛮有意思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在玩狩猎游戏。他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日下部明的。”
北原突然跑过去抓住周防的衣领，凑近了她的脸：“你说他叫什么？”
“你干什么啊……”
“再说一次，他叫什么？！”
“日下部明啊，怎么了？”
日下部明，很耳熟的名字。北原逐渐松开握着布料的手。
——“技术二课的日下部明，顺便说一句，我是五号机的维护调修负责人，以后就要请多多指教了，新驾驶员。”
——这应该是巧合吧，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没有，再说了明是个很常见的名字啊……
“喂，那老头长什么样？”
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周防“啊”了一下，随后想了一会儿：“就是个老头嘛，你不是见过他，身高也就到你脖子那里，大街上随便抓一个流浪汉看起来都像那个老头的兄弟。”
记忆中，技术部二课的日下部明是个比自己还要高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顶多只有三十几岁的人，虽然打扮和为人沉闷了些，但是绝对不可能会被认为成一个老头。
——我一定是太敏感了点。
周防圣子扯了扯衣领，没了看书的心思，但吃海苔的动作可是不会停下来：“我说你啊，神经质吗？”
“闭嘴。”
长年累月的夏季，日本的空气也被高温所影响，变得燥热难耐，甚至将视线中的景物折射地摇动不定。
对于这种鬼天气，日下部明早就习惯了，从有四季的生活到只有夏季的现在。
从NERV本部走回来，左腿处的伤隐隐作痛。
“啧，老头子下手真狠。”他暗暗咒骂着，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那个隐藏在小巷之间，掌握着NERV近一半秘密的与自己同名的黑市老人，就是他的父亲。
当初自己还在NERV的前身GEHIRN人工进化研究所上班时，与MAGI的开发者赤木直子一起工作，进行MAGI的构筑以及调试。那时带回家的资料怎想到全都被自己的父亲拷贝了副本，让他得以一个人还原了大部分的MAGI系统。
除了父亲的MAGI系统移植的是母亲的人格，而非赤木直子的。
随后他就消失了。
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来制造这种东西，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要是被NERV的情报部发现，父亲只有死路一条。
日下部明一直告诉自己，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父亲好。
三番五次潜入在MAGI里植入控制程序，启动自爆程序，全都在半当中被拦截。
「从你踏进NERV的那一刻起，我的儿子日下部明就死了，我要为他报仇。」
时至今日，老日下部说的那句话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真切。日下部明忘不了那个虽然是看向他但已经灰暗了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
日下部明咬牙。这种大脑阻塞了的老头子，最好赶紧躺进棺材里吧！
他坚信自己做的一切没有错误，全部都是为了拯救那个失去理智的父亲。
青叶茂作为日向诚的挚友，向来能看穿日向的心事，就好比他现在路过休息室，看到坐在里面的日向手里拿着咖啡却连拉环都没拉开。
“我觉得你该回去看看她。”青叶走到日向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有些事情见面之后不久都知道了吗。”
“我还没想好拿什么面对她。”
“就凭你还是她的家人。”
“……”日向诚自认为，从头至尾，家人这个角色他一直没有扮演好，也担当不起。
什么是家人？
家人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只要把对方视作家人，关心对方爱护对方，至死都要守护对方。家人之间相互信赖，家人之间相互扶持，家人之间相互珍惜。
他做不到，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别说作为一个家人，连作为一个监护人都是失败的。
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她已经收到了伤害了。
青叶茂说：“我觉得，千夏她很重视你，我甚至也觉得在这个动乱的时期她能遇到你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如果你还珍惜她，阿诚，你回去吧。”
“……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STAGE.14 生存与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