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为难 ...
-
夜间，闺室里，对镜梳妆，镜中的绝色容颜却显得有些僵硬。
“叩叩——”压抑的敲门声，卓青梅心下所动，按了按心神起身。
开门望去，朗月间，董黎傲军装如羽，就站在大石地板上，尊贵淡漠。
他眼神凉凉：“跟我出来！”头也不回！
卓青梅揉揉头皮，跟了上去。
这算不算是再劫难逃？
卓府后门外，董黎傲挥了挥石阶上的灰，坐了下去，卓青梅忐忑，终是在他旁边坐下。
良久，“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跟卓叔叔说过了吗？”
董黎傲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不老实，这么欺骗他，那可是两个人终身的大事啊！怎么能玩笑！
董黎傲看着低着头，一脸道歉的丫头，仿佛她在说：我知错了。
可是只是知错是没有用的啊……
“这件事必须要解决的！我去说吧！”冷冷清清。
卓青梅慌了：“不要！还解决什么？不是都解决了吗？”
那么冷清的董黎傲，卓青梅望着他的眼神像是从没见过。
“丫头！什么都解决了吗？真的什么都解决了吗？”董黎傲语带嘲讽，冰冷地试图让她看清事实。
“……”她瞅着他，不敢说话了。
“呵！难道你觉得解决完了吗？你是姑娘家，不要幸福了吗？你我是兄妹的情感，我能娶你吗？”
“……”
董黎傲站在月夜下，着着一羽黑色的凯衣那么光明神圣的——果然他是不适合身处在欺骗里的，一丁点都不适合——沉默下去的卓青梅如是想。
许久“为什么不能！”卓青梅弱弱的、不甘愿的声音传出。
“……”又怎么能了呢？你是妹妹，我不能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啊！
董黎傲很想那么说，可是心间堵塞着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那么，丫头，我去给我老爹说？”
“……”
低着头的卓青梅将眼眸埋在了双膝之间，看不见神情。
过了许久。
“为什么？”埋在双膝间的小脸蛋有声音传来。
“嗯？”
“为什么，哥哥娶谁都说可以，唯独不能娶我呢？”哀伤的抬起眼眸，全是责问和难过。
董黎傲只觉得心口一窒：“为什么？”茫然吗？说是也不是……
“你是妹妹啊……”似乎理由理所当然，可是为什么董黎傲觉得心里在说：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妹妹？为什么我一定要是妹妹，就算是妹妹，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不可以！”妹妹、妹妹、妹妹……该死的妹妹！
“卓青梅！你讲不讲理，没有爱情，怎么成亲，我怎么娶你呢？”董黎傲终于恼羞成怒了。
“不讲理的是你，刘杏儿，你也没有爱情啊，你不是也能娶她吗？”卓青梅恼极起身，她不是娇滴滴任人主宰，随后待嫁的女子，她要问他，问得明明白白！
“那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
董黎傲也霍然起身，已是一身怒气：“丫头，够了！”
“不够！”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什么都是不够的！
她也生气了！她生平第一次讨厌是他妹妹！
董黎傲暴戾的开口，随心而走：“因为你是我重视的妹妹，怎么胡闹都随你，怎么刁蛮也随你！”
——“我认定你是最好的，像天上光洁的明月，可以羡慕尽天下人，天下人却不能沾染你分毫；可以蔑视尽天下人，天下人却不能平视于你半分；你可以看轻天下人，天下人等前，哥自会为你和他们划清楚河汉界。”
——“这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该属于你，不好的我都会帮你排除在外。”
——“唯一不能随你的事，就是眼看着你不会幸福，而自己无能为力；唯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这个不幸福的事是我带给你的！”
卓青梅听着他霸气的话，怔怔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是没憋住地就哭了。
董黎傲怒火的声音却再次截来：“为什么世间上所有的女子行，你却不行？我怎么会让你去承受不爱的感觉——我是世袭武将，今后常年在外，十年二十年，说不定稍有不慎就不能回来，我怎么可能将我的丫头放置冷清家室，郁郁寡欢！”
“卓丫头你想过没有？如果在我一辈子都不能把你当做女人而爱上的话，你该有如何的下场？！”
那刘杏儿不过是人间路上的一朵杏花，花开花落，冬去春来，世间四处又皆是芳华；可是月光皎皎，古往今来，只此一轮……
“只是试试，不能吗？万一呢？万一爱上了不就好了吗？”卓青梅抓住他的手腕，慌了地红了眼眶。
“怎么能呢？万一是多少，要是爱不上呢？”董黎傲看着她哭了的容颜，鹰眉蹙起。
“可是，我已经爱上了啊……”像是遗憾，像是委屈，她已经爱上了，没有办法了……
“……”他凝望着她，她月白一样的脸色，清晰而又需要仰望的高贵——他发现，他的手都在颤抖……
她说了什么？这个傻丫头说了什么？
“就试试好不好，傲哥哥，只是不确定，不是没可能啊……”就算答案不能叫人欢喜，我也甘之如饴。
“够了，丫头我先送你回去吧！”
答非所问就是为难了……她凝注他，泪水似珠儿滚落，“呵，怎么办？你连试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我喜欢你，我能怎么办？这个问题解决不了……”
卓青梅拉住董黎傲衣袖的手，终是失望地放了下来。
董黎傲无视心口的阵阵骚乱，揉了揉她的发，很丝滑很柔顺，不是她主人那样的执拗：“丫头，自己回去能行吗？”在卓府门外，应该没什么不安全的。
“……”许久，“好……”
董黎傲像松了一口气一般，几乎是扭头急转离开的，那么张晃失措，逃难一般。
那么为难吗？
那么，这般被你珍视的我是什么呢？
那么胆怯吗？
那么，这般爱着你的我该怎么办呢？
那么逃离开的你……
卓青梅执迷的看着那道绝情疾走离开的背影，此生头一次体会到无力而为是什么样的心情……
钝刀割肉一般的痴痛袭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