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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参见王爷。”
应青录与洛云京刚踏入王府,早在府内等候多时的徐耘便快步迎了上来。应青录看了他一眼后转头看向身后的洛云京,洛云京对着他柔柔一笑便自行离开。徐耘见他走远这才跨步上前在应青录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完后的应青录冷冷一笑,“你随我走一趟吧。”
“是。”徐耘微微俯身。
……
允王府的地牢里,一个血汗交杂面目扭曲看不清长相的男人被人牢牢的悬吊在半空之中任人鞭打,鲜血一缕一缕的溅落在脚下的火炉上发出哧哧的声响。
“停了罢。”
正在卖力鞭打的行刑者停下鞭子退到一旁。
凤眼轻挑,应青录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手肘搁在扶手之上支撑着额头冷冷一笑,目光在不远处那一排排的刑具上轻扫而过。
……
洛云京刚回到应青录为他安排的独院内不久,一个王府家丁便偷偷摸摸的找了他。
“洛大人,大事不好。”
洛云京看到来人心里猛的一惊,“快说!”
“周大夫被王爷抓了。”
洛云京脚下一软直直的跌坐在凳子上,王爷何时盯上周大夫的?他下药的事难道被人察觉了?不,不可能,若是王爷有所察觉,那他此时绝不会安然无恙的坐于此处。
“洛大人?”
洛云京惨白着一张脸站起身来,“周大夫被关在何处?”
对方摇摇头,“小的不知。周大夫被人抓近王府后便被秘密看押,王爷下令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侧王妃将王爷小妾男宠全招到了檀花院,蓉姑娘悄悄差人来了话,说是王府出了内贼,只怕这次……”
“内贼?这与周大夫被抓有何干系?”
对方再次摇头,“小的听闻王府的药材库里丢失了一批珍贵的药材,有人传言那批丢失的药材在周大夫的药铺里找到的……”
“周大夫被抓是因为那批丢失的药材?”洛云京脸色一沉,“这件绝非传言那般简单,周大夫是谁的人你我皆知,以他的身份又何须偷到?且说偷盗允王府之物乃是杀头大罪,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会……”洛云京说着说着蹭的一下站起身,“近几日安分些莫要露出马脚,周大夫的事我自会处理,你先回去。”
待对方离开后,洛云京摸着自己激烈跳动的心口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往外走去。
一人躬着身子附在应青录的耳便说了几句话,而应青录听完之后的眼底的冷意却变得分外复杂。这些时日他想尽了办法讨得那人的欢心,可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就如此不值得一个人真相相待?他何处比不上那个人?他逼着自己不去计较,他逼着自己把此生最大的宽容给于那人,可那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于他?
缓缓地闭上眼忆起那人教他念书的模样,忆起他被父皇严罚后那人陪在他身边紧紧相拥时那份温暖,忆起那人为他的争夺权利而劳累的俊颜,忆着那人对他说此生相伴时的认真……可到头来全是罄竹难书的假相……
转眼间物是人非,却不知吾心恨谁。恨造化弄人,还是恨他这带着血腥的尊贵身份?
睁眼看着悬吊在半空之中的周大夫,铺天盖地的恨意化作一丝冷冷的笑意,“徐耘,去将周大夫家的两个爱子请来此处,他若饿了,就请他吃上一块心头肉吧。”
……
“段靖见过祁公子。”
正在院里编写故事的祁梧栖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手下一顿,笔尖的一滴黑墨在写到一半的纸上扩散来开,哎,白写了。在心里叹息的同时,他转移目光看向意外之客,“段大人,你我一年未见吧?”
段靖早先是皇帝的暗护,离开组织后又到应青录的身边做近身侍卫,官阶五品,以祁梧栖此时的身份叫他一声段大人实不为过。不过祁梧栖的这声段大人倒把段靖本人叫尴尬了,在沉静儒雅的祁梧栖面前,他无论如何也端不起大人的架子来。
“不知段小哥今日前来是为何事?”因为祁梧栖比他大上七八岁,是而一年前他便一直学着玉大娘段小哥段小哥的唤他,此时见他满面的别扭,祁梧栖为了拉近关系便用了一年前的称呼。
段靖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于是有些脸红的低下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奉上,“王爷差属下来给祁公子送信。”
段靖是青录的近身侍卫,青录让他亲自来送,想必信中内容极为重要。街过信后不做停歇的展开来信,看完之后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许疑惑,今日与青录在百味楼相遇时他亲口让他明日前去允王府,为何又改了注意让他独自前去左相府与左相见面?以他对应青录的了解,应青录说出口的话绝不会轻易更改,莫非……莫非这短短几个时辰内出了什么差池?
“段小哥,你家王爷出了何事?”
段靖一愣,心说他怎猜到的?
祁梧栖微微眯眼,看来真的出事了,可是以现在的身份他不便多问……
祁梧栖与应青录之间的关系段靖多少有些了解,但他实在是个话少之人,于是只能抱拳道别。待他离去后,祁梧栖心里愈发不安,卫风与双碟双燕皆被他差出去办事了……看来只有他亲自去打探。
匆忙拿起门锁准备关门时,却又遇到了隔壁院的陈大娘。
“祁公子这是去哪儿啊。”
祁梧栖一脸无奈的转过身,“陈大娘,我家两个丫头不在家。”
“又去绣房学刺绣了?”陈大娘端着她那身富态的身子一拽一拽的走了过来。
“是啊是啊,去学刺绣了,陈大娘若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罢。”祁梧栖按压着恼怒到牙酸的怒气,也不知道这陈大娘为何如此多管闲事,他们搬来这里后陈大娘便一眼瞧中了他,第二次上门时就闹着要给他说媒,祁梧栖觉被这事弄得极为尴尬,无奈之下便干脆说他早已成亲,娘子留中林的老宅带生孩子。刘大娘见他确实相貌堂堂确实已是当爹的年龄便不再纠缠,那知几日后陈大娘又找上门来要给双爹双燕说媒。
在这个朝代十四岁的双碟双燕确实到了成亲的年龄,可在祁梧栖看来,双碟双燕根本就是两个未成年的小女娃,事而她们的亲事他是想都未曾想过,陈大娘提起此时事,祁梧栖想也未想的当即拒绝。
祁梧栖是经历过两生三世的沉淀,他的修养与气度自是他人无法相比的,为此双碟双燕经过他的一番细细教导自不比那大户人家出身的丫头差。且说双碟双燕经常外出,这附近的年轻人便三天两头的拖陈大娘前来说媒。祁梧栖想发脾气,可又想到陈大娘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他一个大男人与她计较翻到是失了身份失了气度,于是只要他与双碟双燕在家,这院门便一只紧紧的闭着,有人来敲门时卫风会去看一眼,来人若是陈大娘,他们自始自终的装做家里无人。这下倒好,躲来躲去,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了。
陈大娘亦是个厚脸皮,要赚说媒钱,这脸皮不厚如何能赚?见祁梧栖脸色不好,她只当没看到一般张口就道:““她们这是躲着大娘我啊?姑娘家学刺绣倒是好事,但她们成日的往外跑可是要毁了名声。祁公子,你家的两个丫头十四了罢?大娘我这里有……”
祁梧栖此时牙酸得更为厉害,他转过身将门锁好后狠吐了一口浊气才冷着脸看向正准备滔滔不绝大说一番的陈大娘,“你的心意我里领了,双碟双燕出生时我寻了相士为她们卜过一卦,卦象上说双碟双燕乃是克夫的寡妇命!为了他人的生命安全,待她们服侍我服侍够了就去尼姑庵里当尼姑。”
陈大娘:“……”
祁梧栖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底冷哼一声后宽袖一甩便大步离开。
“这,这姓祁的好生恶毒!”陈大娘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咬牙,心说老娘看了一辈子的姑娘相可不可夫她会看不出来?不让她赚说媒钱,那你家的两个丫头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
话说祁梧栖离开之后便租了马车直往允王府而去,回京后一直忍着不去允王府寻他,可今日心里实在是不踏实,不亲自见到青录,他这心里到底是放不下。
算算日子,前世青录与洛云京分开之日便在近日,虽然青录这一世的路由他在引导,可保不准天意弄人情势逼人而让他重归旧路。正因担心才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若因洛云京之事毁了他幸苦的筹谋,那他再要将青录拉回来只怕是难上加难。
站在王府大门外,祁梧栖这心里愈发不安。王府大门若无重要之事或未来重要之人便一直大大开启,而今日不但大门紧闭,那大门的守卫亦从六日增到十余人……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青录此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