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功亏一篑惊天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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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沙帮的毒盐纵然是没有弱点，但做贼心虚这点是免不了的。不过天天杀人的凌玥殇眼底依然平静，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脸上只有亘古不变的冷漠。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后，她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五年她没有白等。
后来直到几缕金色的阳光洒进来，大地暖融融了，荧邪才慢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揉了揉被压得有些酸痛的筋骨。裴毅坐在旁边，若无其事地翻着另一本书。虽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但成天到晚窝在这个鬼地方不出去算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师哥未免太爱书如命了吧。
然而，裴毅给她的答案是这个样子的：“凌姑娘的身体还未大好。”
荧邪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白衣姐姐明明都能拿剑杀人了，怎么能算身体还未大好，说出来鬼才信吧。若是师哥不在，她一定会冲着那张冰块脸破口大骂，一定要用上她所有知道的脏字。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小姐，也用不着变得那么淑女。
不过，她的肚子已经容不得她再想其他事情了。刚刚起床就“咕咕”地叫个不停，反正人是铁饭是钢，填饱了肚子才能继续作战。
热腾腾地清粥冒着热气，眼前氤氲一片。裴毅此时已经放下了书本，悠悠地瞧着荧邪。她看到食物就放光的神情早就被他尽收眼底。
洗漱完毕之后，荧邪两眼放光，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流。裴毅给她拢了拢鬓发，接着就是荧邪就开始了狼吞虎咽。
不可否认的是，裴毅的手艺一向很好，尤其是对于煮粥和煲汤这一类。虽说桌子上摆着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粥，但荧邪吃的却是津津有味，毫不亚于在锦瑟客栈里面对一桌子的肉食。
“慢点，喝个白粥谁也不会和你抢。”裴毅往荧邪的碗里夹了一口咸菜。
凌玥殇最期盼的情节终于出现了。
荧邪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乎她很高兴地笑纳了这口咸菜。紧接着，你就会看见小姑娘漂亮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双手捂着肚子哇哇大叫。这毒盐的效果还真快，真的是只需要一口，然后在数秒之内你就能痛不欲生。
凌玥殇算错了，裴毅没吃毒盐，倒是他的师妹一马当先。
对啊，她怎么能忘了呢，玉荧邪这位如此不矜持的小妮子看到吃食怎呢不激动呢？这就是误伤，准确的说是乐极生悲。
一向宠她惯了的裴毅看到这个场面的确是颇为紧张。荧邪抓住了他的手，接着就是一阵乱咬。裴毅居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可怜的小妮子，她难道就这样丧命黄泉了么？
老天看来是比较眷顾这位可爱的姑娘，她闹了一会儿接着就奇迹一般地睡着了。原本以为她是昏迷或是死了。了试鼻息，嘿，没断。
只可惜，凌玥殇还被蒙在鼓里，这回倒霉的便是她了。这就叫做“天公不与我做美。”，聂沅辰也终于干了一回不靠谱的事情。难道玉荧邪的身体是百毒不侵，这也未尝不可。江湖里哪有传闻说武当派唯一的女弟子玉荧邪被毒到了？
凌玥殇仍旧一脸漠然地站在房顶上，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类似于叹气的声音：“你出来吧。”玥殇一低头，发现青衣男子正站在屋檐下抬头仰望着她。只是面部表情不似开始那般如沐春风了。他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她握紧了手中的蔷薇剑，轻轻飞了下来。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并不是像情侣那般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们的目光在凌厉中透着一丝决绝，就连平时一向温润的裴毅也是一样。他们死死地盯着对方，死死地、无声地，接着就是无边的沉默。
终于，玥殇忍不住了，蔷薇剑率先而出，招招式式取人要害。
这次，一向忍让的裴毅也把持不住了，他的攻势要比凌玥殇更加凌厉。所以玥殇渐渐占了下风。在划破她白色衣衫之后，裴毅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闭上了眼睛，把脖子一寸一寸地靠在剑刃上，她甚至可以听到宝剑划破肌肤的声音。脖子从玉白色变成了充血似的浅红。两个人儿贴的很近，心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虽然都是扑通扑通地跳着，一个带着浅浅的愠怒，一个则是临死的释然。
在凌玥殇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去的那一刹那，脖子上的剑被撤了下来。她睁开眼睛，青衣男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凌姑娘，你可以杀我，但是我师妹她是无辜的。虽然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请你放过她。”青衣男子只留下了这一句话，接着拂袖而去。
天上的乌云缓缓地聚了起来，越聚越多，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时间被风吹得消失了似的，牵连了记忆跌入了一个漫无止境的缅怀。眼泪混着鲜红的液体，落了一地的悲伤，接着又被大雨无情地冲刷掉了。不知为何思维突然不转了，这个人木掉了一般。玥殇哭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哭。眼泪像洪水一样冲出了眼眶，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还要伤害他？为什么在他离去的那一刹那泪水会喷薄而出呢？为什么在他说出那决绝的话语后，她的心会莫名疼痛呢？她就那样跪在地上，有些倔强。她的脑海里充斥着一个名字，那不是聂沅辰。她想紧紧抓住而他却像流沙一样无声地流走了。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和头发黏在身上，冰冷彻骨。她像一个年幼的孩子，执著且稚拙。她缓缓低下了头。
身后忽然一暖，接着她被人抱了起来。眼前是一团青色，浓的化不开的青色。贴在他的身上，她感到很安全，一颗冰冷的心好像在慢慢融化。身旁充斥着淡淡的草药香味，她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腰。也许真的是被雨水冲昏了头，她轻轻呢喃。
“毅。”玥殇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或许传说中的女战神真的累了呢。
男子愣住了，只是轻轻地愣了一下，随即把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
不远处，黑衣男子愤恨地“哼”了一声，把拳头攥得很紧很紧，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一头银发显得十分招摇。
好戏当然还在后面。
当凌玥殇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柔软的绸被包裹着。窗外依旧下着雨，天幕低垂下来，云隐没在遥远的天宇。屋内的空气仿佛湿了一样，沿着她长长的发梢无声滑落，直到赤裸的脚底，清凉而幽邃。随风飘摇的树影透过窗子轻轻打在她身上，斑驳、细碎、支离。头发还有些湿乎乎的，身上穿着的是新衣服，旧的那一件已经烤干，平平整整地躺在床边。她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眼神空洞，像是死过了一回。
杀手的耳朵十分敏锐，她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在下意识地握紧蔷薇剑的同时，终于有人破窗而入。
先进来的是一串串夺命的音符。玥殇顿感大事不妙，好在此人功力不算高，她用剑轻轻一挡就躲过了这一劫。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你还问我们是什么人，凌玥殇你杀了我们的掌门，我们姐妹今天就要还了这笔血债。”说话的女子气势汹汹，可惜她真的只能出出气，凭她的那一点能耐着实伤不了凌玥殇半分。
南宫派的掌门晴无道死于非命。
玥殇的心突然抽搐了，她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了晴无道，但她始终不了解为什么那个她一直相信的男人会嫁祸于她。
这就叫做知人面不知人心吧。
好，既然你们都送上门来了，反正今天她的心情就不好，都来送死吧。
蔷薇剑反射出的银光令人毛骨悚然。白衣女子一脸漠然，机械性地挥舞着剑。见到一个就杀一个，招招都夺命。移花接木，镜花缘夜。她翻飞跳跃，剑影若千层浪。如白蛟腾空，剑影映血横挑劈扫，锐风凌厉，像一道闪电。他人血溅三尺，她熟视无睹，从容消受。
当裴毅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刚刚安定下来的凌玥殇又恢复了杀手的本性，失控了一样。
不远处，一路跟来的黑衣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疑似报复后的满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功亏一篑惊天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