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遥静

5、淹没

　　曾经，我不太相信那被定了的宿命。
　　曾经，我视那所谓命中注定为无物。
　　可惜的是，命运在我的生命里却用事实来证明了它的强大。

　　黑暗的空间，没法离开。
　　冰冷的气息，无法抹去。

　　一切……包括时间，犹如是被神灵所停止，是宠爱还是折磨？
　　在此跟前，凡人过于渺小，无力改变，只能承受。

　　我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意识，流动得很慢。
　　我记不起上一次感觉到它那缥缈般的存在是什么时候，好像很久却又像是上一秒钟的事情。意识跟身体断了交似的，让我无法控制。

　　然而在有些时候，我却感觉到一抹温暖停在了脸上。
　　唇，应该是敏感的吧？
　　不然那仿若轻无的温暖我怎么会感觉到呢？
　　只是，那抹温暖里冷冽与死寂的味道让我不怎么喜欢。

　　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那一幕一幕一幕飘摇的往事，也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淡去……
　　终有一天……我会忘记这些吧？

　　留得住么？
　　我，不知道……
　　我从不高估自己，也从不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定一个确定……
　　从不……

　　抓住意识缥缈的步伐，不让意识远去，我努力地抓紧那些前事。
　　紧紧地、紧紧地抓在手里，谁也不能让我松手。
　　谁也无法将我的曾经抹去……，即使是神。

　　回忆，混合了短促的氣息。
　　或前或後地在四周中响起，在耳边累积。
　　记忆不断地闯进，一切都变得很明白。

　　我是谁？

　　我的名字叫做静，记忆里年轻却模糊的脸，似乎时常带着一丝冷傲的神情，却无关情感情绪。模糊的片段似乎已经显得有点久远，但我能确定我的身份还是一名学生。

　　记忆一下子犹如失控。
　　急速逼近的车辆、急乱奔跑中的脸孔、耳边骤然响起的尖锐惊叫声和碰撞声，霎时间天翻地覆的一切如同闪电一般地掠过脑中。
　　在那之后……都没有了。

　　得到的答案又一下子淹没在记忆海那沉沉的思绪中，我的眼睛依旧地睁不开。
　　我的一生，不该就剩下这些的。

　　“能不能和你换一下座位？”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记不起他是谁却感觉到有点熟悉。只见那人张着笑脸，有点求救味道得语气说道。

　　“为什么？你那班校车的舒适度比我们这些旅游团供应的大巴要好得多，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特别班的人个个都是古灵精怪的，来时因为没了位置没了法硬着头皮和他们同室共处了一段时间，但结果呢？一趟短短的路程，让我清楚明白啥是天上的云，啥是地上的泥。够实在清楚的比喻了吧。”

　　“那为何要和我换？”我看了一下四周，指了指那边不断制造机会坐上那校车的女孩群。“你只要过去那边说一句，问题马上就可以解决了。”

　　“兄弟，你是不是在找茬啊！去找那群花痴替位子！你当我是疯了不成？那时制造出来的事端谁负责啊？找上你，是因为除了你谁坐上那辆车都会出事。”

　　“太抬举了。”

　　“事实就是，人们都是希望看到美的事物在所适合的环境里。鹤本来就不该在鸡群里独站。”

　　“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的相貌来当话题的。”转身将那人甩在身后，我直走向校车。

　　“是是是，小的以后不会了。”

　　那特别制造的校车前围着一群又一群女孩却不敢靠得那车太近，有意无意地四处张望车子上最后一个位置所属那人的到来。是希望还是失望就在这个人身上，要是那人愿意把位置给她们那就太理想了。

　　可她们看到我走过来时，脸上不约而同换上一副错愕的表情。
　　有什么好错愕的，不就是一个人么？
　　我漠然地瞟了一眼那些睁大眼睛看着我的女孩，默然地上了车，司机见人齐了也就把车门关上。
　　车上的人看着我往着车上最后一排的空位上一步一步走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们像等着看我的笑话。

　　需要么？
　　我不是个给人供笑话的。

　　我神情自然地坐上那唯一的空位后把背包拽到身前开打，拿出一本小说集自个儿看着，理他们在一旁是拆天还是毁地的，只要不将事端引到我身上就没关系了。

　　他们那群人很特别，特别到只接受同类的人在他们的圈子里。而学校将这点看的很清，直接在入学之初就把他们从新生里挑出来分在同一个班里，不让普通班的学生去打扰他们，同样的不让他们去搅浑普通学生日常生活。

　　我不想与他们接触的太多，感觉靠得近了会找麻烦上身。

　　“三班班长，林静？”眼前的小女孩笑笑的问。

　　“嗯。”我从书本上抬头往女孩看了一眼，点头。

　　“真的是那个闻名已久却素未谋面的人物啊！若，你说是不是？”女孩歪着头对上旁边那略显苍白脸色的少年问道。

　　“关于那个名字，听过一下。”病态少年顺着女孩的意思回答。

　　我低头，不作任何回答的继续看手上的书。

　　“别这么闷啊，难得一起出来旅游却个个像以前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你啊，涟！别看外面的风景！”

　　“哦……”被称为涟的少年轻轻点头，但视线仍然对准窗外。

　　“你们两个啊，一个自我得要命，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不管别人死活；一个又对什么都无所谓，好像就算世界末日也不会稍微紧张一点……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重要的东西啊？”

　　“嗯……”两位少年互相看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泛起笑脸。

　　“那是啥啊？”女孩眼睛闪亮闪亮的，泛起大大的笑脸追问。

　　“那就是……考验你智慧的时候了。”若狡黠地一笑。

　　“素、若……看来神对我们还是挺看重的。给予我们的考验还真是穷追不舍啊！”涟从车窗那转头回来对这他对面而坐的两人。

　　素和若回了一个眼色，同时地沉默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打什么暗号，但隐约觉察到有点不安的预感。于是我主动地合上书本站了起来，准备让坐在我身侧的两人得到行动的自由。可怎知我站起来那刻，眼角的余光从车后那挡风玻璃上看着一辆私家车失控装上了它前面的大货车，而那大货车受到撞击的那刻直直地往他们这辆校车给挤了过来……
　　一时之间，车上的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而惊惶地尖叫、逃生。
　　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即使是训练有数的司机即时扭转驾驶盘也无法让车子避开这一相连的碰撞，整辆校车就这样被挤下了另一边山路陡峭曲折的山崖。

　　前后一秒之差，我只看到天与地在翻倒、移转。

　　眩晕……
　　我的眼睛依然睁不开来。
　　那天地旋转的眩晕让我昏沉。
　　空间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了。

　　黑暗的空间，依然没法离开。
　　冰冷的气息，仍旧无法抹去。

　　我，应该是死亡了。
　　那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我同样地无法解析知觉在逐渐苏醒这一事实。

　　四周好冷，好冰……

　　我试着想动一下，但手脚犹如冰冻了一般难以移动。

　　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这里太冷、太冰，让一切都在此给冰封到天荒地老。

　　离开……离开这里……

　　带着逼切，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冷彻心扉的寒冷空间。

　　越是如此的想，身体里的力量说不出为啥的越是涌现。

　　似乎是冰层断裂的声音，似乎是冰块摩擦之间的声音，挣破了桎酷的身体感受到空气流动带来的感觉。只是空气流动带来的寒意让我慢慢地卷曲着躯干，让体温不会流逝得太快。

　　最后能动的，是眼睛。
　　只是睁开了眼睛的我，也同时明白到我已不在人间。

　　（上一年欠下的债，最终还是要还的……

　　告知看不懂这一篇文的朋友们，其实这文是一篇番外，是12她新坑《路-殊途》里某一个角色穿越之初的番外。所以要是想看那正文的剧情可以到JJ上找12她那文的。嘿嘿！我就不说太多了，领会精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