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8、第二话 锋芒初露 2

　　翌日，我被王盟叫醒，坐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儿呆我便手脚利落的穿戴好下床梳洗，走出房间隔壁的闷油瓶也好了，我含笑跟他打招呼：“早啊，小哥。”闷油瓶面无表情点点头算是回应，我回身关上房门便疾走几步跟上去和闷油瓶并肩往楼梯走去，这时间点客栈人很少，一楼大厅里只三两人在吃早饭。

　　快到楼梯口时，临近的一间客房里走出几名男女，看样子也是要下楼吃早餐。听到我们这边有人语声，其中一个小女孩不胜在意的扫了我们一眼，下一秒，那小女孩脸上轻松的神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活见鬼的样子瞪着我，好像我长得多么面目可憎似的。

　　闷油瓶也察觉事情有变停下脚步，我不爽的皱皱眉站在闷油瓶身旁。这里的人都是男的俊女的靓，可就是没一个正常人，反正我没遇到一个正常。昨晚莫名其妙被个美女甩了一巴掌，现在一大早又有个小美女找我晦气，老子有那么遭人厌么？

　　小美女瞪我半晌都没动，跟她一起的人也没催她，耐心候在一旁，看来小美女是他们的头儿。因为小女孩的人挡住了去路，我们无法下楼，只和在这里互相瞪眼。“小哥，我长得很吓人吗？”被个小美女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盯着，久了我也抗不住，不由借口跟闷油瓶搭话转移注意力。

　　“她认识你。”闷油瓶扫了我一眼，淡淡开口。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不用闷油瓶说了，几步之遥的小美女低声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那些人领命迅速离去，倾刻间只余小女孩一人面对我们。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脚下一步三晃向我走来，走近了，我发现她眼里隐约有泪，脸上也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神情。终于走到了我面前，她张张嘴，哑然道：“吴邪哥……”

　　我被她的称谓吓了一跳，心说完了，这肉身的家人寻上门来，我该怎么办？认还是不认？认了万一被发现我是冒牌货，等待我的可能是各种酷刑，不认……对了，我就要和闷油瓶远走高飞了，谁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见，我死不认帐，这小美女又能奈我何。

　　心里有了主意，我便对似笑非哭的小姑娘拱手笑道：“姑娘，你可能认错人了，在下姓张。”小姑娘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皱眉盯着我，我心里一急，说了个想找块豆腐拍死我自己的名字。天下那么多张姓名字，我却好死不死借用了闷油瓶女朋友的名字，张起灵三字从我嘴里一蹦出来，立刻有数道凌厉的目光扫向我，让我起了一身白毛汗。其他人我倒不在意，可闷油瓶那仿佛能冻死人的目光有如实质，我根本不敢去看他，把脑袋缩着尽量减少存在感。

　　“你说你是张，张起灵？”小姑娘脸上血色尽退，忍不住后退一步指着我，声音都颤抖了。
　　我一看心说糟，难道张起灵也是这小姑娘的家人？联想刚才闷油瓶一眼就指出这小姑娘认识我，这还真有可能。我正想着怎么补救，那小姑娘却突然发难，脸上的惊吓立刻化为愤怒，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变出来一根鞭子，手腕一甩那鞭影便直向我扑来。

　　这变故太快我根本躲闪不及，我心里大怒，我操，这丫头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眼看就要破相，突然一股大力将我向旁一扯，堪堪躲过了这一鞭。心有余悸喘了口气，我忙对救命恩人道谢：“小哥，谢了。”

　　小姑娘一击不成，第二鞭接踵而至，我骂了声娘，这里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神经病。拉着闷油瓶往旁一闪躲过了第二鞭，那鞭子打在护栏上，手腕粗的木头生生被拍断了两根掉到了一楼大厅。我看得心都凉了，这一鞭要是打我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姑娘，有话好好说，就算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置于要杀人灭口吧。”我和闷油瓶不动声色后退着，王盟挡在我们面前，一楼的食客早被吓得躲了起来，小姑娘的属下听见异动已飞奔赶来。此时我分外想念张海客，我们这群人里，就他有功夫，可惜这家伙也不是个靠谱的主儿，需要他的时候连鬼影都找不到。难道我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不就是借用了下闷油瓶女朋友的名字么，罪不至死吧。

　　“哪来那么多废话，看招！”小姑娘眼一瞪，又一道鞭影向我们挥来，同时，小姑娘的属下也发动了攻击，王盟顿时被对方缠住。小姑娘的鞭子没了阻碍直面向我扑来，我拉着闷油瓶左闪右躲，愣是没让鞭子沾到我半片衣角，我顿时信心爆棚，心说原来老子也是个武学奇才。又闪过一鞭，我得意冲那疯丫头嘿然一笑：“小丫头，知道你张哥哥的厉害了吧，赶住停手，哥哥不想伤你。”

　　“恶贼，休要逃！”小姑娘怒喝一声，鞭影舞得比之前还密集，我和闷油瓶已经被逼得退到楼梯口了。我渐渐也有点火了，我以礼相待，对方却步步将我往死路上逼，喘息着避开又一道鞭影，我怒道：“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不分缘由便要杀我，我不与你计较，你莫要得寸进尺以为我怕了你！”

　　“缘由？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小姑娘也是怒火熊熊的大喊，手中的长鞭再度朝我挥来。我后退避让，却不想后方就是楼梯，脚下踩空我整个人往后仰去，慌乱中我双手挥舞乱抓，没抓到楼梯的扶手，却抓到了闷油瓶。闷油瓶那小身板被我这样用力一扯，整个人就向我扑来，我心说惨了，这一摔去非得去掉他半条小命。

　　不急我多想，哇呀乱叫一通我已乒乒乓乓滚下了一楼，闷油瓶晚我一秒摔下来砸在我身上。我痛得龇牙咧嘴，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似的，眼前仿佛有无数只小鸟在飞来飞去。压在我身上的闷油瓶动了动，他脸色变得煞白，双手撑地抬起上半身，漆黑的双眼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接着是一声闷哼，闷油瓶嘴角涌出一股腥红的液体砸在我脸上。

　　我被脸上的血给烫醒了，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忙去扶闷油瓶，才伸出一只手，闷油瓶就整个人失重般倒向我，他的额头砸到了我的鼻子，痛得我嗷的一声惨叫出来，眼泪鼻涕顿时糊了我一脸。

　　“怎么回事？！”一声熟悉的怒喝突然在耳边炸响，我歪过脑袋泪眼迷蒙看过去，张海客一脸暴怒走进客栈，后面跟着受到惊吓的红钰。看着张海客盛怒的容颜，我在心里翻个白眼，现在发飙有屁用，他娘的也不知道早点死回来，我和闷油瓶也不自于受这种罪。

　　“红钰，快去请大夫。”我一边流泪一边扶起闷油瓶，妈的，老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害我和闷油瓶变得伤痕累累的野丫头已下楼来到了我跟前，她并不在意张海客的怒容，手拿鞭子指着我道：“你不是张起灵。你到底是谁？”

　　“谁说老子不是，”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明显，这里的女人没一个正常的，自然就不能拿我那套跟她们讲道理。我冷哼一声，道：“小丫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这事我们没完。”说完，我叫过脸色青白不定的张海客带闷油瓶回客房，张海客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才接过闷油瓶，经过野蛮丫头时，森然道：“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间客栈。”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是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子，红钰说这是镇上最好的大夫。老头替闷油瓶诊治时，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脸露诧异，我在一旁看得纠心，看不明这老家伙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头结束诊查，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担心闷油瓶有事，见老头看完了忙不迭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老头擦擦额头的汗，诚惶诚恐道：“老朽无能，无法判断小兄弟的病情，诸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言罢，提起药箱急匆匆的就逃了，连诊费都不要了。

　　老头的行为让我心凉到了谷底，我傻了似的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人，闷油瓶要死了？是我害死他的，如果我不下山找他，他就不会……我泪腺正在积蓄眼泪，伤心自责的泪水马上就要滑落，闷油瓶突然悄无声息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我被他吓了一跳，“小哥，你还活着啊。”

　　闷油瓶淡淡扫了我一眼，作势要下床，候在一旁的王盟见状忙去扶他，我醒悟过来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我说的那叫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