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46、第六话 往事如烟 1

　　红钰的伤刻不容缓，闷油瓶第二日便找了拙劣的借口要出门，我没有拦着，只说让他早点回来，他当时愣了一下，应是奇怪我这次怎么不打破沙窝问到底了，我催他有事赶紧去，等他一走，我便让王盟跟上，就算被发现闷油瓶也只会以为王盟是不放心才跟上去的，绝不会想到王盟是另有任务在身。

　　那天直到傍晚闷油瓶才回来，同时带回了红钰的伤药。药既取回，我们便让红钰速速服下药，她的痛苦明显减了许多，闷油瓶诊断，红钰只需再休养几日便没事了，听到这消息，张海客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小样儿，原来……我独自躲着偷乐，心说以后张海客可不敢再惹我了。

　　治好了红钰，一群人的精神都松懈了下来，当夜我召请了王盟，问他下午闷油瓶和梁湾都谈了什么，王盟却摇头说离得太远听不清，不过梁湾很生气，最后两人还打了起来，我有些惊讶，怎么会打起来？闷油瓶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相反，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人，不可能撸莽行事，换作是我还差不多。我追问王盟怎么回事，那家伙却摇头说不知道，离太远了，如此反复问了几次都无果，我只能放弃，直接让王盟说结果。

　　一品居是云泽最大的酒楼，听闻那里的大厨曾被请进王宫做过宴席，仅此一条便让一品居在云泽地位不凡，每天都是高朋满座。我带着王盟来到一品居门口，并不像其他酒楼饭馆马上就有伙计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我心说不愧是给皇帝老儿做过饭的，连门神都不摆了。

　　进了门，大堂非常嘈杂，各种人都有，看他们装扮也不像是有钱人……

　　“这位爷第一次来我们一品居吧。”正看着，一个伙计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我掩饰失态，清清嗓子道：“嗯，正是，我是来找一位朋友的。”我报了胖子的名，那伙计一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知道定是胖子这厮又欺负人了，也不点破，只让伙计带路。

　　上了二楼，这里的人不同于一楼的三教九流，从他们的衣服就能看出来，这楼的人衣服光鲜亮丽，言谈举止也比一楼的那些人文雅，伙计在向我介绍一口居，我听得心不在焉，上了三楼，这里安静多了，大概是因为三楼都是包房的缘故吧。伙计将我领到一间房前，敲了敲门准备喊，我拦住他让他下去，自己则一脚踢开房门，还没进门就嚷嚷道：“胖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又背着老子干了缺德事。”

　　？没回应。我走进屋，只见一桌的残羹冷炙，却不见胖子身影，我正担心他是不是被人绑了，结果屏风后面却传来一阵嘻笑声，我疑惑走过去，只见一个胖子一脸亨受倒在榻上，边上围着几个小姑娘，姑娘们的玉手在他能挤出油的肚皮上按来按去，我登时脸就黑了。

　　我制止几个姑娘出声，让她们出去，然后绕到胖子身后，双手爬上他的肩膀，一边按一边问道：“胖哥哥，舒服吗？”

　　“舒服，哎哟，再往上点。”死胖子闭着眼笑得一脸猥琐，差点让我才吃的早餐吐出来。
　　我目光一凛，双手猛地掐住胖子脖子，咬牙切齿道：“这样更舒服吧，胖哥哥！”

　　胖子睁开眼，看到我一脸凶神恶煞瞪着他，吓得怪叫一声，想要起来，但我岂能如他愿，死死扣着他脖子让他无法喘气，胖子脸很快胀成了猪肝色，嘴里喊着：“小……小……松……不敢……”

　　看到胖子开始翻白眼，我才松开他，拍拍手走到外间，胖子咳了半天才喘过气，一活过来就大骂道：“小崽子，你想要你胖爷的命啊，下手那么狠。”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一口，道：“胖哥哥这是还没舒服够？”
　　胖子瑟缩了下，一屁股坐到我对面，语气幽怨道：“民不与官斗，你是太子爷，胖爷惹不起。”

　　我忍着要再度掐死胖子的念头，道：“行了行了，赶紧让伙计把这收拾了，一屋子酒味，让你来这儿办正事，结果你他娘的却在这儿跟小姑娘玩，我当初怎么就想不通找你了。”

　　“我这不是一个人吃饭太闷么。”胖子说这话，我都替他脸红。

　　不愧是皇家钦点的酒楼，办事效率就是快，没几分钟满室狼藉就给打扫干静了。重新落座，我向胖子说明此次找他是为何事，听说红钰受伤了，胖子义愤填膺说要梁湾好看，当我说梁湾不是善碴，跟闷油瓶都有得一拼时，这家伙顿时哑了，我突然担心一会儿梁湾来了，这厮会不会被她的美人计给迷惑了。

　　我不知道梁湾什么时候会来，甚至她来不来我也不能确定，我所能做的只有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从我所处房间看去，远远近近，一家连着一家，那昏黄的烛光似天上的星辰，指引归家人的路，忽然瞥见一处熟悉的建筑，我一时有些恍神，这么晚还没回去，闷油瓶怕是要担心了，指不定一会儿就能看到他来押我回府。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梁湾，我耐心终是被耗尽，挥挥手说不等了，打道回府，胖子早就不耐烦了，我一说回去立刻撒着欢儿跑了，我叹了口气跟上，转过身却见刚打开房门的胖子跟要敲门的店伙计撞了个满怀。若是别人还好，胖子长得太丰满了，没有第一时间平衡身体，直接把人小伙计压扁了，我都不忍去看，店伙计伸出手，虚弱的颤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有位姑娘……”

　　“你们这见面仪式当真特殊。”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蓝衫姑娘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垂眼扫了下还趴在地的胖子，梁湾勾唇一笑，道：“起来吧。”

　　被人如此嘲笑，还是个女人，胖子哪咽得下这口气，爬起来将梁湾上下看了个遍，而后痛心疾首道：“姑娘你哪个院来的，怎么这样跟客人说话？”

　　梁湾瞪着胖子，脸都气红了，指着胖子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胖子拎起被他差点压死的伙计，拍拍手，避开梁湾回到我身边。我站着没动，目光一直在梁湾身上，这是我第二次见她，第一次，我只觉得她高不可攀，这次，我却觉得她也不过尔尔，我突然有些失望，这个女人真的有我想知道的吗？

　　“王盟，现在什么时候了？”
　　“酉时三刻。”

　　我一听，斥道：“什么！都快戌时了，你怎么不提醒我！没听见我出门时说好和小哥一同吃晚饭么。”王盟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想要解释，我怎会给他机会，不耐烦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回去吃饭。”

　　“是。”王盟答得很委屈，他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千方百计要见梁湾，这会儿见到人了，却鸟都不鸟人家。

　　“站住！”梁湾一声冷喝，我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淡淡问道：“姑娘有事？”
　　梁湾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看着处在发飙前兆的梁湾，我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我耸耸，无所谓道：“回家吃饭，就是这个意思。”

　　“敢耍老娘！”我知道梁湾会发难，也做好了防守准备，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不知这娘们儿是怎么出手的，瞬间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当真以为老娘不敢杀你吗？”

　　“你试试，”我不能露怯，既便下一秒就会去跟阎王喝茶，“杀了我，你永远拿不到你想要的。”

　　梁湾脸色更加难看了，手上力气不由加重了几分，我只觉呼吸一窒，眼前发黑，胖子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我以为自己真要去地府喝茶时，忽觉脖子一松，呼吸又回来了。我捂着脖子猛咳，胖子见我脱险，想动手，被我制止了，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喘匀了气，我站直身体，目光直视梁湾，道：“梁姑娘，其实你并不是那么需要母铃，不然，你为何这么晚才来一品居？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人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刚才瞎说的。”我脸色一沉，对王盟道：“回府。”

　　梁湾的目标竟是闷油瓶，母铃竟是障眼法，她是为情还是为利？我忍不住脑补了相爱的一对男女因各种误会而分开的狗血剧情，闷油瓶一幅尔康脸对……stop，这太恐怖了。

　　“明日酉时，太子府欢迎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