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10、第二话 锋芒初露 4

　　我们在海上飘荡了两天，这个过程非常枯燥，每个般客都将自己关在船舱里，我既使想出去溜达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我他娘的晕船了。虽然闷油瓶给我吃了药，让我不置于难受得想跳海，却也是浑身泛力提不起精神，只能陪着闷油瓶一起挺尸。

　　第三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我们终于抵达了黑屿礁。黑屿礁是川海海域中比较大的一个岛屿，隶属东陵，大约有一千平方公里，和香港的面积差不多。其实本来黑屿礁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只因这里有丰富的物资，东陵王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来打探，确认这里有大批物资便迁徙了一批渔民在这里落地生根，还派了一支军队为渔民们保驾护杭。

　　刚开始，东陵王让渔民们开发黑屿礁，采取的物资全部上供，然而因为过度开采，没几年黑屿礁的物资被渔民们挖空了，驻守黑屿礁的军官见状便写了份折子给东陵王，详细说明了黑屿礁的情况，东陵王已经从黑屿礁得到了不少珍贵的物资，见黑屿礁被挖空了便下令让军队撤了回去。

　　迁徙而来的渔民已在黑屿礁繁衍生息，有些人不愿离开，便在这里生活了下来。这些渔民靠捕鱼而生，远离了离源的战乱，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其间离源大陆一直战事不断，曾经离开黑屿礁的渔民想回去避祸，却在这时，传来被东陵百姓奉为神一般存在的张起灵战死平遥的消息。之后，东陵王暴毙，东陵易主，绝望的东陵百姓本以为难逃一死，谁知战事却平定下来了。

　　东陵犹如修罗场，到处血流成河，后知后觉的幸存者们呆呆看着曾经完整的家破败不堪，瘫坐在亲朋好友的尸体边失声痛哭。之后是好长一段时间的修整，幸存者们才从悲伤中脱离出来，因战乱使许多人背景离乡，曲兰入住了很多孤儿寡母，他们没有吃的，只能出海，便有人发现了黑屿礁，他们得到黑屿礁渔民们的帮助，带了一些黑屿礁的特产回到曲兰换取银钱和食物。有一就有二，久而久之，两岸换取物资的习惯就这样传承下来了。

　　这些事是我从闷油瓶嘴里抠出来的，可花了我不少心思，王盟和红钰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说，两人比我听得还认真。听完这些事，我对闷油瓶的好奇又增加了一分，我觉得这人身上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人长得好看不说，而且博古通今，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只可惜天嫉英才，小小年纪就患了不治之症。我在心里同情了闷油瓶一把。

　　我们下了船，我发现黑屿礁比我想象的要繁荣，穿过渡口眼前是一条长街，街两边屋舍错落有致，街上人来人往，像赶集似的。我跟着闷油瓶进了一家小吃店，店里很冷清，只有店主和一个小伙计，其他人都去渡口了。伙计很热情的将我们迎进店里。我们要了几个小吃，等食物上桌前，我问闷油瓶接下来干什么？我可是记得他要去那个邪了门的黑洛，现在落脚黑屿礁，却连黑洛的影儿都没见着。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休息一下，你身体很虚。”
　　合着这家伙是嫌我拖他后腿了。我立刻闭上嘴，边上王盟发出哧哧声，我瞪了他一眼，小伙计正好端上熟食过来，“几位客官，这是我们小店的特产，请尝尝。”说着，伙计将熟食一一摆上桌。

　　填饱肚子，我们找了间民宿休整了几个时辰，在傍晚时分，闷油瓶叫醒我说出发了。当时我正做着美梦了，被叫醒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直到闷油瓶不耐烦的又叫了我一声，我才连滚带爬跳下床。

　　跟着闷油瓶穿过长街来到渡口，渡口非常冷清，这会儿大伙都在家里吃晚饭，也只有闷油瓶这个奇葩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出发。到渡口我们上了一艘渔船，天色已经擦黑了，船灯在被海风吹得飘摇不止，待我们坐进船舱里，船夫哟喝一声，解了船绳起航了。

　　6.6号更新

　　来黑屿礁因为晕船的缘故，我很少出舱，一直都在榻上挺尸，只觉得船颠簸的厉害，以此联想到川海并不平静。现在我和闷油瓶他们坐在小小的渔船里，黑暗中只有船头的风灯那一点亮光，能看到船夫在吭哧吭哧摇着船桨，耳边听到的都是海水拍在船舷的哗啦声。

　　我不知道般夫是如何在黑暗中定位的，天上连点星光都没有，这乌漆嘛黑的他倒是如鱼得水驱船前行，让我欣喜的是这次我竟然没有晕船之感。我不知道是船的问题还是行船的时间问题，总之我不晕船这事让王盟大感惊讶，这小子上船前还特意嘱咐我一到船上就躺尸，千万别逞能，看来他是多虑了。

　　因为是晚上，什么都看不到，我不晕船也只能呆在船舱里。闷油瓶从一进船舱就闭眼假寐，当我和王盟红钰说笑太大声时，他会睁开眼冷冷的扫过我们，表达的意思是我们很吵，让我们闭嘴。我们仨儿被他冷眼一扫立刻噤声，无辜的互相看着对方，我忍不住想笑，就真的噗哧一声笑了。我一笑，王盟两人也跟笑，然后我们仨儿就忘记了闷油瓶警告的眼神，各自笑得前俯后仰。

　　闷油瓶大概是真的嫌我们太吵了，起身走出了船舱，我一见立刻止住笑跟在他后面也钻出船舱，风灯微弱的黄光投射在闷油瓶身上，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分外孤寂。我一时怔在原地，直到闷油瓶叫我名字，我嗯了一声两步跨上去跟闷油瓶并排而立，偏过头去看他，闷油瓶苍白的脸色在晕黄的灯风光中显得阴森森的，等了半天闷油瓶都没有下文，我心说这家伙是背后长眼睛知道我盯着他发呆么？

　　我心里正腹诽着，突然闷油瓶抓我的手转身看向黑漆漆的海面，我不知道他哪那么大的力气，我感觉我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只听闷油瓶低声惊呼道：“不好。”

　　“不好，有海怪！”船夫跟着大声叫道，同时操控着船快速前行，黑暗的海面上，一缕微弱的黄光在飘摇不定。哗啦啦的水声由远及近，时不时传来一声刺耳的兽吼声，我被闷油瓶抓着手腕，他已减轻了力道，我缓过劲问道：“是什么海怪，我们能避开吗？”

　　“避不开。”闷油瓶面上看不出半点惊慌，我有点佩服他的镇定。
　　“那怎么办？它们吃人吗？”

　　“吃。”
　　哗啦啦的水声琥来越近，很快就接近我们的渔船了，王盟和红钰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被勒令去船尾帮船夫。听到闷油瓶说海怪吃人，我有点慌了，道：“小哥，我们该怎么办？”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淡淡问道：“会游泳吗？”

　　“……会”我说得迟疑，我自己确实会，这个肉身我却不清楚，希望是会吧。
　　“嗯。”说罢，闷油瓶取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划，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我被他吓了一跳，忙去按他流血的伤口，急道：“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就算真躲不过，咱们也拼一把啊，用不着自残……”我话还没说完，闷油瓶翻身一跃，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我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小哥，身体先于大脑，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海里。因为太过突然，我被呛得喝了好几口海水，灵魂差点都冻僵了。从海水中冒出头，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到闷油瓶从水里冒出头，脸色白得吓人，我哆嗦道：“you jump，I jump。”过好一会儿，我才缓过那阵刺骨的寒意，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也好过被海怪吞之入腹！
　　闷油瓶没想到我会殉情，惊讶看着我，不过惊讶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面瘫，口气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我被噎住，同时心里很不爽，你个埃千刀闷油瓶，老子下来陪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副责备的口气说我不该，你以为我稀罕么。我笑了笑，学着闷油瓶的口气道：“天气太热，我下来洗洗澡。”

　　“小哥，你们怎么掉海里了，赶快上来……”王盟应该是听到落水声，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我和闷油瓶在海水里沉浮吓得魂飞魄散，趴在船沿向我手舞足蹈。

　　闷油瓶皱眉盯着船尾后方，只见水花不停翻搅，速度奇快向我们扑过来。闷油瓶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对王盟道：“王盟，你们先走。”说罢，闷油瓶拽着我向左方游去，鼻端是咸湿的海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王盟焦急呼喊的声音渐渐远去，身后的哗啦作响水浪声却在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