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01章 艾德芬特 ...
-
“我的双剑誓约为你挥舞，我的光辉为你而存在，公主。我不再对你隐瞒，格兰妮。我愿成为你的丈夫，尽管我配不上你。我愿守卫你，保护你，直到芬恩与他的扈从取走我性命的一刻。”
迪尔梅德深深的注视着他的爱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骑士的光辉为你而耀。”
————————
坐落在英国伦敦的时钟塔是所有魔术师梦寐以求的圣地。
作为魔术协会的中枢，它也亦可说是魔术协会其本身。在这里，全世界的魔术师聚集，日夜刻苦钻研魔术。尽管内部权力斗争和派系关系复杂，但身为一个研究性协会，它的学术成就足以让它在魔术界成为庄严的最高学府。
韦伯*维尔维特再一次和阿奇博尔德学派的讲师发生争执。虽然这对坐在周围的学生来说已不少见，但这一次的战火烧得比以往更旺。
肯尼斯*阿奇博尔德把厚厚的纸张往讲台上一拍，眼神冷冷地扫视着在座的所有人。
传承了九代的魔术师家族传承者——这个光环笼罩在他身上，让他在时钟塔成为鼎鼎大名的魔术大师。虽然平时话语刻薄，但没有人敢否认他的魔术造诣，更别谈和他当面对峙了。
可偏偏，韦伯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反抗分子。对于肯尼斯口“血统决定魔法优劣”的说法，这个少年一直心怀不满。
在肯尼斯的挖苦下忍不住愤然拍桌而起之后，这个少年又被讲师借只不过三代的血统羞辱了一番。
坐在他身边的少女用余光瞥到他发抖的拳头，挑了挑眉毛。
“阿奇博尔德讲师！”
降灵科的教室内，这个褐发少女高高地举起右手，对讲师刚才的言论表示不满。
讲台上的男人没有抬头，他用手抚摸着书本的封皮淡淡地讽刺道：
“格兰妮*艾德芬特，伟大的艾德芬特家族第十三代魔术师，你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
明显的讽刺语气让周围的学生们窃窃私语起来，少女的袖子被旁边一起站着得少年拽了一下，不过她并未理睬。
“阿奇博尔德讲师，我认为韦伯说得是有道理的，前几年家父进行过研究……”
“研究？”肯尼斯的眼光从书本上抬起，讥讽地刺向刚刚站立起来的少女：“我记得，贵家族第十二代家主罗德特里克*艾德芬特应该是被定义为——没有任何魔术天赋力量的——废人？”
没有等格兰妮开口，他继续道：“传承了十一代血统的魔术家族居然在第十二代彻底断绝力量，其实根据入学测定来看——艾德芬特小姐，你也只是拥有那么一点点的魔力吧？这种情况下，请你‘认真’的告诉我，你的父亲怎样完成你所说的——研究？”
窃笑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格兰妮愤怒地环视了一圈，咬了咬牙坐回了位子上。
艾德芬特家族一直是出类拔萃的，传承了十一代的魔力在他的父亲罗德特里克身上一览无余。原本这个古老的家族一直致力于学术研究并提出了诸多被广泛接受的魔术理论，在时钟塔及魔术界享有盛誉。但最近的几十年，随着传承魔力的越发雄厚，艾德芬特将目光对准了时钟塔之外——比如说六十年一次的圣杯战争。由于担忧古老家族的介入更为了防止艾德芬特干扰第四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为首的几个家族集体给艾德芬特找麻烦，于是幼年的罗德特里克在某次大型魔术实验中“丧失了魔力”。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身为艾德芬特家族长女，格兰妮自出身起就被严格训练，并由罗德特里克作为她的导师。格兰妮自是清楚她的父亲绝对不是没有魔力的废人。当初祖父祖母以及父亲联手演绎了一场盛大的戏目，让所有人都以为艾德芬特会就此消失在魔术界。可惜他们都错了。
格兰妮浑身上下刻满了刻印，这是她出身时父亲亲手刻下的，为了掩盖他将自己的魔术回路种植在女儿体内的事实。第十三代血脉——“13”本就是一个充满魔力的数字，再加上妊娠时罗德特里克一刻不停的灌输魔力……
只是这些事情无法对对别人说。
纵使家族长辈们以此为傲，但在格兰妮的眼里，艾德芬特这个古老的魔术家族已经越来越偏离轨道了。无论是对于参加圣杯战争的偏执，又或者对于魔术理论研究的狂热。
—
韦伯刚刚和格兰妮在教室门口分别。对于原想帮他一把但把自己也扯了进去的少女，他颇有些歉意，但这份歉意马上一股脑的变成了对肯尼斯的愤恨。
心里实在气不过，少年踏着重步往大门走去。好不容易等到最后如愿和大部分学生错开，虽然没有听到更多鄙视看法但他仍越想越觉得恼怒。
——血统算什么！总有一天……
“哎哟！”没有注意到周边的韦伯和时钟塔内运送资料的助手撞到了一起，对方急忙道歉：“抱歉……没事吧？唉？你是降灵科的学生么？下面不用上课了吗？”
谁还要听那个混蛋的下一节课啊！
无法回答自己是逃课的事实，韦伯只好胡乱编了个谎话：“这个……呃……阿奇博尔德讲师让我去办事。”
“是吗？那正好，能把这个交给阿奇博尔德老师么？”
歪打正着，看上去憨厚老实的助手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包邮件。
“这个……吗。”韦伯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重量。
“拜托啦，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
助手挥挥手，不甚在意的推着小车走了。韦伯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一个匪夷所思的构想出现在他脑子里。
“重要的东西？”韦伯仔细翻看起来，送件地址是……马其顿？”
……那个肯尼斯重要的东西吗。
少年自顾自地观察，心中的天人交战终于有了结果。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对自己说。
————————
而在另一边，格兰妮也没有等待下一节课上课的兴致。
根据父亲的说法，三天前家族的使魔监视到教会的异动，恐怕是这次参加圣杯战争的名单已经有一部分被挖掘了出来。
“圣杯战争……”她喃喃道，“哼，不就是一群贪婪的魔术师的厮杀么，根据电视剧定理来说，最后一定是谁也没好处大家都死光才对。”
好吧，敏锐的少女一眼看破了真相，即将展开的战斗终点，的确是不祥的“黑圣杯”。
父亲拿手的“时制窥探”成功地窥探了教会的行动，但格兰妮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
所谓的魔术师，不过是一群为了魔术不惜毁人性命造成悲剧的疯子。
她这样想着，眼前又浮现起母亲温柔的笑容。
晚上接到父亲召唤的时候，格兰妮还颇为意外。
罗德特里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质盒子，让她疑惑不已地询问：
“这是什么？”
“阿奇博尔德家族在域外搜索圣遗物，其中王之披风的碎片已经被邮寄回魔术师协会总部，这是他们还在寻找的另一个圣遗物。”
罗德特里克着迷的看着手中的宝物，语气中尽是得意。
——圣遗物？
突然发现重点的格兰妮轻呼：“阿奇博尔德家族要参加圣杯战争？！”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罗德特里克看向自己杰出的女儿，“虽然不是御三家（①），但毕竟是传承了十一代的高贵血统，之前的几次他们都未有机会，这次一定……”他有些像自言自古地嘀咕着，语气越发激动：“这是最好的机会，阿奇博尔德要参加圣杯战争，而我们得到了他们寄予厚望的圣遗物。艾德芬特参加圣杯战争的夙愿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所以父亲，你要进行召唤么？”
“不，不是我，而是你，格兰妮。由你来进行英灵召唤。”
“什么？！可是父亲，明明你才是……”
“正因为所有人都这么想，所以我才会让你来召唤。”罗德特里克的眼神不含一丝温度，冷冷地看向格兰妮，“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才是Master，这是我们最大的倚仗。你自己的降灵术和炼金术也非常高超，足够胜任吧。”
你只想到了怎样赢得战争。
格兰妮看向自己的父亲，心里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她……不可能胜任这个任务。
她知道罗德特里克没有意识到，圣杯战争并非只是一场争夺圣杯的游戏，如同字面所说，这是确确实实的“战争”。
只是现在，她并没有任何立场来改变罗德特里克的决定。
“是。”
“你明白就好，三周之后进行召唤仪式，知道了吗？”
“可是……我并没有令咒？”
“你会有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里是令人战栗的狂热，“我花了二十年寿命运转得‘时制窥探’，绝对能够预言圣杯战争的一切！”
她早就明白，自从母亲被杀死之后她就彻底明白了，唯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服从这个古老而腐朽的家族。
艾德芬特。
无论是创始御三家的远坂、间桐或是爱因兹贝伦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御三家拥有了最靠近圣杯的地位，而艾德芬特掌握了魔术回路构造的秘密。一个魔术师最重要的便是回路。它存在于魔术师的身体内，与魔力的强大和运用息息相关。罗德特里克这个疯子实现了他的愿望——将他强大的魔力与回路在他女儿的体内重铸，并与之融合。这直接造成了格兰妮身体内回路的奇异性——除了拥有自己的回路之外，她还有一套根据父亲的改造而来的回路。
这个被她自己称为“里回路”的回路附着于她自己的回路之上，使格兰妮拥有了可以匹敌任何魔术师乃至魔具的强大魔力。
——这根本就是错误的道路。
少女从未以此为骄傲，她宁愿母亲能够回来，而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魔术应该是自然的、自发的。这样强行改造的魔术……根本就只会制造悲剧。”
她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身体内回路产生着魔力而伴随的疼痛。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结束这种因为魔术而制造的悲剧！魔术……魔术根本就不该存在！”
她又回想起母亲最后的那个笑容，温柔的让她无言以对。
紧握的右手背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令咒。格兰妮看着鲜红的印记，心里泛起的不仅是将要参与战争的紧张，还有一种毁灭般的期待感。
————————
借着用血液勾画的魔法阵和解放了全身刻印之后强大的魔压，少女站在法阵前面闭上眼睛，沉下心来。她念起了冗长的咒文，魔术阵在黑夜的映衬下泛起银蓝的光。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一字一句的念出咒文，血液开始蠕动着渗透入阵法之中。罗德特里克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脸色浮现出疯狂的笑意。
“其基为银与铁，基础为石于契约之大公，其祖先为吾先师修拜因奥古，天降风来以墙隔之，门开四方尽皆闭之。自王冠而出，于前往王国之三岔路上循环往复。”
她的Servant会是怎样的人物呢？格兰妮一边背诵着咒文一边忍不住的想着。
得到的圣遗物是一片被魔术固定住形态的树叶。这看起来实在不能作为任何英灵的凭仗吧？
“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方小树林内同样咏唱着咒文的韦伯也同样在期待。
无论哪一个魔术师，大概在这一刻的心情都是同等的。
他们对时空另一方的英雄们发出了召唤，并正要倚靠他们来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赢得胜利的人，会拥有一切。
无论是地位、金钱、权利、又或是魔术的根源——只要你想得到，圣杯会达成你的愿望。
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奇迹了。
“在此起誓：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止之轮显现吧！天秤之守护者！”
魔法阵的光辉照亮天际，于黑暗中显现在少女面前的，是她的Servant温和的金眸。
“我的Servant哟，你愿意和我一起，赢得圣杯战争么？”
“仅遵汝愿，主君。”
—
因为召唤成功而松了一口气，格兰妮还没从魔力消耗的空白感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强大的气息陡然间灌注进脑海——股庞大到令人匪夷所思的魔力裹挟着灵魂力量就这样冲入了格兰妮的体内。
这是……灵魂？
格兰妮运转着两套回路，在那个不速之客的灵魂彻底湮灭之前将记忆读取。令她惊讶的是这并非是一个袭击者，而是不同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在这个灵魂冗长的记忆里，她看到了令她震惊到不能反应的东西——
圣杯战争。Fate/Zero……
没错。有关于她所处这个世界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01章 艾德芬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