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粮食]回溯》千成

4、四

　　谈无欲抬起头来，冷冷地对上素还真的目光。
　　“为什么？”
　　素还真温和地说：“胜负已分，好友面前，谈兄就留素某几分薄面吧。”
　　观棋的屈世途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胜负已分？”谈无欲重复了一遍，眼里顿时又深了几分，“你当真如此认为吗，素还真？”
　　“欸，谈兄这般聪明人，怎会看不出呢。”
　　“哈。”谈无欲讥讽地一笑，哗啦一声推乱面前棋盘，起身道：“承让。”
　　“胜负真有那么重要吗？”素还真忽然问道。
　　谈无欲停下正欲离开的步子，转过身来看他。“对我重不重要，我自然明白。至于对你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也没兴趣去猜测。”
　　素还真支着下巴笑吟吟地说：“谈兄没什么想说的，或者没什么想问的吗？”
　　“你想说的，我未必想听。”谈无欲一笑，“至于我想说什么，脑中真书藏万卷，猜不出吗？”
　　“劣者无能啊。”素还真说得理直气壮。
　　出乎意料的，这次谈无欲并没有再发作，仅仅瞥了他一眼，一句话未说便离开了。
　　屈世途眼见得谈无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终于敢开口说话：“素还真啊，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嗯……”素还真作沉思状：“同修那根发簪看来是退隐后新买的，素某以前从未见过呢。”
　　“素还真我说你能不能——”
　　“好友啊。”素还真举起茶壶笑得一脸无辜，“茶水都凉了，不去换一壶来再说吗？”
　　“……我肯定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气死。”屈世途总结陈词道。

　　“你说他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屈世途的声音差点高过房顶。
　　素还真惋惜地看着屈世途打翻的茶水，摇头叹息：“好友，莫要如此暴殄天物啊。”
　　“但你刚才不是说了……”
　　“素某也只是推测而已。”素还真说，“尽管样貌和记忆都看似退回到了从前，但总归非是当年的脱俗仙子谈无欲啊。”
　　“哦，何以见得？”屈世途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看他的脾气还是同当年一样，点个导火索就要炸掉的火药桶。”
　　“哈。”素还真笑道，“若真是如此，方才我喊停的时候，料想他已将整座琉璃仙境拆了。”
　　“这……”屈世途想了一想，道：“确是奇怪得很，若真是彻头彻尾的从前的谈无欲，他一定会将此视为你对他的侮辱。”
　　“脑中玄机用不尽啊。”素还真抿了口茶，“他随后讲的那些话，是在试探我。”
　　“试探你？试探什么？”
　　素还真轻微地皱了皱眉。
　　“谈无欲正在恢复记忆，但具体恢复到哪个阶段，恢复了哪些，我还并不清楚，方才一盘，至少让我确定，他是记得这局棋的。他问我的那些话，想必也是试图摸清眼下的状况。”
　　“……然后呢？”
　　“欸，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啊。”素还真放下茶杯，撑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叶小钗有多久没回来了？”
　　“这……大概一两个月吧，你不是叫他去办事情……”
　　“哎呀，看来时间刚刚好啊。好友，这次又要劳烦你们了。”
　　屈世途瞅着素还真的笑容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只觉得头疼胃疼全身上下都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