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比试（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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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日头还算温暖，花园里虽没有百花斗艳但松柏挺立梅花绽放，又有亭台楼阁假山瀑布，曲曲折折间甚有风味，又因大喜的日子，园子里挂着鲜红的灯笼，回廊亭子水榭之下时不时传出孩童欢快的嬉笑声，这种种的跟那争奇斗艳的首饰钗环衣裳着装和在一起，让这冬日的园子竟是如如春日般的灿烂鲜艳。
因为苏敬文跟对面走来的一行少年还算熟识，众人就走到了一起，让丫头带了几个姑娘由宣琦惠带着去了别处玩，苏敬文，苏敬泽，宣修洁，宣尚林，姬凤祥和赵睿一行六个少年由宣修洁带着游玩。
宣尚林自知道苏敬泽是苏敬文的弟弟之后，态度变得友好了很多，手拍着苏敬泽的肩膀道：“你小子，远远的我还当看见了个小姑娘了，穿个大红衣裳比我妹妹还好看！”边说着又捏了捏苏敬泽的脸蛋：“就这脸蛋都比姑娘家的嫩，跟拨了壳的鸡蛋似的！”
苏敬文红着一张脸躲开他的手，一点也不认生：“你还说我哩？你过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个大脑袋和大眼睛了，老远就吓了我一跳，大白天也出灵异事件，可是撞鬼了！到后来你走近了，我才看见是个人！”
苏敬泽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几人都笑了起来，姬凤祥笑的最夸张，整个人都往赵睿身上倒，赵睿看都不看他一眼往旁边挪了一步，却是自知道苏敬泽是苏敬文的弟弟之后探究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注意着苏敬泽，宣修洁笑的莹莹生辉，苏敬文到没有大变化，只是牵着苏敬泽的手将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苏敬文这保护性的姿势气的宣尚林跳脚：“苏敬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不成还会跟个小孩子计较？你别以为你功夫好我就怕你！”
苏敬文看了他一眼，目光已经看着前方，露着他凌烈的侧脸：“没什么意思。”
苏敬泽一看这情形，立马就狐假虎威了起来，挺着小胸脯道：“我哥的意思是，他就是不信你。”
他又瘦小个子比宣尚林矮得多了去，又要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蔑视宣尚林的样子，双眸大而清澈，下巴尖俏，越加像个俏皮的小姑娘，苏敬文的神情也柔和了起来，众人又笑了起来。
不待宣尚林说话，苏敬文揉了揉苏敬泽的发顶：“你到是说对了。”
宣尚林被噎的差点被过去，宣修洁眯眼笑着道：“敬文跟敬泽的感情到好。”
姬凤祥拍了拍宣尚林：“你也别气了，反正你又打不过敬文，气了也是白气。”
宣尚林撇过大头道：“我总有一日会赢过他的！他嚣张不了几天了！”
宣修洁语气温和的鼓励他：“哥哥看好你。”
这一声却说得嚣张的宣尚林红了脸，装模作样的看着别处。
一直沉默的赵睿忽的问苏敬泽道：“你并不常出门？”
他说起话来不急不慢，带着一种贵族的韵律，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显示着属于他的华丽的冰凉，这话问得苏敬泽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对上他根本就看不进去的漆黑的凤眸。
苏敬文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苏敬泽甚至能感觉到有一股徐徐的暖意随着两人握着的手传到自己的身上。
苏敬泽低下头道：“我以前一直有病，因此不大出门。”
赵睿垂下眼睑似乎在思索什么，在抬眼的时候眼眸里闪着几点光华，只点了点头，就在没有多问。
姬凤祥笑眯眯的道：“睿兄可是看上小敬泽？”又去看苏敬泽：“啧，不过仔细看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就是年纪小了些，太瘦小了些，若再好好养几年到是不错的。”
苏敬泽眯起了眼睛：“按理是要叫一声世侄的，敢问世侄一句，好苗子是个什么东西？”
苏敬泽看着一直笑眯眯的躲在苏敬文的身后，又瘦小又好脾气，忽然变了脸到让姬凤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赵睿淡淡的撇了一眼苏敬泽，又让苏敬泽莫名的一阵瑟缩。
苏敬文将苏敬泽拉到了另一边，看着姬凤祥道：“别欺负敬泽，孩子小，不是没脾气。”
姬凤祥到笑了起来如灿烂盛开的桃花：“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吧？你到是说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就成了欺负小孩子了？”
宣尚林哈哈笑道：“敬泽好样的！”又夹着嗓子道：“世侄哟，叫声世叔听听！”
姬凤祥桃花眼白了他一眼：“好了伤疤忘了疼。”
宣修洁在前头走着，带着众人出了回廊饶过一座假山，便见着满目的梅花树林出现在了眼前，徐徐清风吹过，带的满身花香，梅花林里显然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偶尔能听到女子的娇笑声。
宣修洁打断了几人道：“前面有个水榭，虽在水边是冷了些，但我让人烧了火，一边梅花一边临水，看着也多几分情趣。”
姬凤祥随手摘了一朵梅花在手里，苏敬泽才发现虽然他人是长的妖孽了些，手却是因为常年习武骨节粗大分明很有男人味，把玩着一朵梅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异：“若论讲情趣，就属你修洁最在行，你说好，定然就是好的。”
宣修洁笑了笑，对着赵睿道：“不知道赵公子意下如何？”
“客随主便。”
看来宣修洁应该是知道赵睿的身份的。
几人都跟着王明睿往水榭走去，苏敬文牵着苏敬泽落后了几步，轻声道：“大宋从神宗起就盛行男风，富家公子多有几个相好，虽不是敞开了说，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并无歧视或是阻挠之意。”
苏敬泽刚刚自然听出了刘凤祥话里的意思，所以才有些不高兴，他到不是歧视男风，只是没想到大宋这么盛行，反应过激了些，若是照苏敬文话来看，姬凤祥确实就是开玩笑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给大哥添麻烦了？”
“我跟修洁，凤祥，尚林关系一向要好，他不会因为这事不高兴的，给你说这些话，也只是让你知道知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四间大的水榭，隔了成两室，宣修洁介绍说东间是他冬日里过来读书的地方，西间是冬日请了友人赏花的地方，还要上两个台阶，绕过屏风进了西间南北的窗户都开着一面是梅花一面是水，确实很有几分诗情画意，若是下了雪在坐在这看大约才是真的美不胜收，但奇怪的窗户是那种可拉动的，开的较低，
只站了一小会，苏敬泽就觉得从脚底下热了上来，这才知道这屋子烧得是地暖，这屋子里并没有榻椅，屏风之后整个地面都铺着棕色毛绒地毯，迎面大幅的花鸟画下是一张黄花梨木翘头案，两边摆有半人高的缠枝花瓶，插有翎羽还有字画，最中间摆了四条腿的低矮的小圆桌，周围铺了一圈坐垫，还放在几个大迎枕，苏敬泽学着宣修洁的样子脱了自己的靴子，露出白生生的布袜，踩到地毯上，然后跟着苏敬文一起坐下，外面的下人们已经摆了些茶点酒水在，坐在在看的时候菜发现窗户开的低，外面的景色坐着也是一览无余。
姬凤祥很随意的靠在大迎枕上，人是向着桌子的，修长的腿，长长的展开：“还是修洁的地盘舒服，你一贯是个会享受的。”
宣修洁笑着给众人都斟了茶，苏敬泽忍不住又偷偷的去看正坐在他对面的赵睿，他看着坐的很优雅很贵族，但苏敬泽还是觉得他是以一种让自己很舒适的方式坐着，虽然比在坐的人的姿势都更规范。
在苏敬文盘坐着，宣尚林跪坐着，他想了想干脆就蹲着了，这两个姿势他都不大喜欢。
正喝了一口茶的宣尚林，猛的呛了起来，指的苏敬泽道：“你这是…..”
半躺着的姬凤祥还在看着外面，在一看苏敬泽也笑了起来，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小敬泽可真是别具一番独特风味呐。”
就是赵睿都难得的顿了顿眼神，宣修洁脸上的笑意大盛，却看着眼里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只苏敬文淡淡的道：“你年纪小，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修洁不会在意的。”
宣修洁给苏敬泽跟前放了一杯茶，苏敬泽忙道了谢，宣修洁道：“你喜欢还可以跟凤祥一般躺着，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像姬凤祥一样躺着更雅观一些，便道：“那我就躺着吧。”
他自己抱了个大迎枕，往苏敬文跟前靠了靠，半躺上去之后短小的他身子的一半都放到了迎枕上，雅观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是所幸其他几人都说起了别的事情，注意力就不再他身上了，他也就心安理得享受了这舒服的姿势。
他们说的都是明年的州试，苏敬泽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人年纪虽小但都过了县试，且都是要考武举的，只不过都选择的是武武举，武武举和文武举从洲试开始就有了分别，文武举的笔试部分要求的已经开始变难，但在武功方面却并没有比武武举降低多少。
宣修洁慢慢的饮了一口茶道：“我这几日做了几篇文章，敬文你看可能让刘先生帮我看看？”
“我尽力。”
宣尚林摇着脑袋道：“若是只用学武就好了。”
姬凤祥笑着道：“你可以去考制科么，只要你功夫够厉害，照样是状元。”
宣尚林撇了一眼苏敬文道：“我的功夫都比不过他，还去考什么制科？”
姬凤祥眯眼笑了笑，忽的右手掌在桌子上一拍，苏敬泽只看着他跟前的水杯没有动，苏敬文跟前的茶碗却跳了起来，苏敬文只往上面放了一根手指，一切又归于平静，姬凤祥左手在身侧在似乎又使了什么功夫，只勉力维持了一会脸上就有了汗珠，苏敬文却依旧波澜不惊。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也难怪大哥这样的身份和脾气，这几人也愿意跟大哥交好，毕竟骄傲的少年们更喜欢有势力的强者，而不是躲在家族羽翼下的软蛋。
赵睿垂着眼睑，喝了茶将茶碗放到桌子上，苏敬文和姬凤祥同时一震都收了手。
苏敬文乌沉沉的眼眸里终于泛起了几丝诧异几丝敬畏，看来赵睿是个更厉害的主，苏敬泽不禁看向了赵睿，他只淡淡的弹了弹他暗红色的衣袖，苏敬泽这才看出来那袖口上是绣了华丽的暗纹花样，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苏敬泽的目光，一抬头就跟苏敬泽的眼眸对上了。
这一次苏敬泽似乎能从那眼眸里看出来些什么，那凤眸一如既往的漆黑幽暗深沉的毫无边际，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偶尔有些光芒闪过就如同流星划过，只看的见模糊的影子。
赵睿勾了勾嘴角，慢慢垂下眼睑，那长却如同出鞘的剑一般犀利的睫毛，连那眼里最后的一点东西全都遮了起来，他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这茶水不错，至少这些时候他不会太无聊了。
苏敬泽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睛，将脸埋在暖和的迎枕上，听着他们慢慢的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南边今年降了大雪……”
“冻死的人数以万计，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出去了…….”
“个大州县都是有自己的粮仓的，大冬天的总要让人吃饱肚子才能抗冷吧，谁能料到那绍兴蕲州县粮仓竟是一颗粮食都没有剩下，嘿嘿，这下可是好了……”
“皇上大怒，说是一定要彻查，谁知道了，现在似乎翻出了不少东西……”
苏敬泽想着自己毕竟一个晚上没有睡，又或者是这屋子太暖和太舒适了，犯起了迷糊。
等着苏敬文说了一会话，一直没有苏敬泽的动静，在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苏敬泽呼吸绵长，苍白的脸颊睡的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盖住眼肚子，睡的极其安稳，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还咧了咧嘴。
一旁的宣尚林是想笑，结果被被宣修洁拉了拉：“怎的了？”
“嘿嘿，敬泽那小子给睡着了。”
宣修洁笑着摇了摇头，姬凤祥坐起身子，探着头看了看：“睡着了越加好看了，长大了定是个祸水，敬文，你可要把你弟弟看好了，我给我们赵公子号下了。”
宣修洁笑看着他：“小心敬泽起来了，又叫你世侄。”
姬凤祥只是眯着桃花眼笑。
赵睿抬了抬眼眸，只看的见苏敬泽光洁的额头，像是上好的玉器一般没有一丝的杂质，泛着莹润的光泽，他的凤眼闪了闪。
宣修洁让人取了毯子出来给苏敬泽盖上，众人在说话，声音就小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比试（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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