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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头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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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蒋头儿看不得女儿眼泪汪汪的样子,狠狠心一扭头儿拉着儿子先走了,只是一边走一边更是后悔之前不该听女儿的话将手里攒的几个现钱儿全都花在那什么破录音机上,结果这会儿想要给女儿点傍身钱都不能了。自己一辈子保家卫国,没做过亏心事儿,希望老天看在这个份上,让秦朗那个小子能善待女儿吧!
老蒋头儿带着无限担心转身走了,而蒋绿的灵魂虽然是重生的,但十六年父女间的这份感情却是真的,不离开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真正面临分别,她下意识的就有一种爹不要自己了的感觉,脚上不由自主的在后面跟着走起来。
秦朗一开始以为蒋绿只是想送送父亲,可待蒋绿走出去老远还不见停的意思,秦朗这才觉着不对,他赶忙跑上去拉住蒋绿的胳膊,这才发现蒋绿真哭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虽然跟这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小媳妇儿没什么感情,但见蒋绿是真伤心,秦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觉得都是自己没有坚持不在群众家喝酒的原则,才造成了这对父女的分别。而这种内疚,让他决定要负起责任,好好照顾还陌生小妻子。于是秦朗轻轻的将蒋绿揽在怀里,笨手笨脚的拍着她的背慢慢安抚着,也顾不得周围人猜测的目光。
蒋绿不是真孩子,在被秦朗拦下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反应过来了,只是那会儿她心情实在是低落,根本没有继续伪装自己的力气,难得有人愿意借肩膀,她自然是要发泄个痛快。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蒋绿终于哭够了,看着秦朗胸前那一块湿痕,蒋绿忽然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好算她哭音还没收,这哭哭笑笑的秦朗也没分清楚,只当她是哭呛着了,这才避免了蒋绿破功的危险。
看蒋绿哭够了,秦朗带着蒋绿上了去县城的末班车。三个小时的车程,等到地方已是华灯初上,给车水马龙的城市蒙上了一层迷幻之光。
因为转世后蒋绿整整比前世早出生了八年,又是投胎到了贫困的西南老山区,前后两世生活条件是天差地别。所以尽管前世今生蒋绿都在身体方面受过严格的训练,但头一次坐这种又闷汽油味又浓厚的车的她,一路上还是被熏了个头昏脑胀。若不是碍于秦朗,蒋绿估计自己早趴下了。
蒋绿强忍着难受跟着秦朗下车,原以为还要经历一番波折才能休息,没想到秦朗眼尖心细,看见蒋绿脸色苍白就知道自己这个未成年的小媳妇儿受不住那股汽油味儿身体难受。于是下了车并没没有先忙工作,而是在附近的高档宾馆开了一间房,安顿蒋绿休息。
蒋绿是真不舒服,原本还矜持的心看见那张柔软的大床就再也把持不住了。也不管是不是会在自己‘疑似弱智’的形象上再加深一笔,总之蒋绿一下子就甩了鞋扑倒在床上。
不过看着毫无形象趴在床上的小媳妇儿,秦朗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是特种兵出身,有时候完成任务后累极了,不管不顾的就倒下睡了,形象比这还要恶劣呢。
秦朗理解的上前帮蒋绿的身体挪正,还帮她盖上了被,又倒了水在床头柜上,这才拿起了自己随身的军用挎包道:“你先休息,我去送趟文件,唔。最迟三个小时后,就是十一点,我就回来。”
秦朗看着表,对于时间他本来不想解释的这么详细,不过想到小媳妇儿的贫苦出处,淳朴十分但眼界不宽,他下意识的就多啰嗦了几句。
可惜蒋绿这时候没心情也没力气回应他的好意,只伴着呼吸浅浅的哼哼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别的什么。
秦朗无可奈何的翘了一下嘴角,也是看不出是要留个笑还是别的什么,转身出去了。
说也奇怪,秦朗在的时候,蒋绿真觉得浑身累得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可这会儿秦朗前脚才走,她却又觉得躺不住了。
莫非是因为骗了他心虚?蒋绿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不然前世的她不会成为家族中唯一避开联姻命运、并脱颖而出成为继承人的女人。而她一手建立的K集团也站不到行业内的龙头位置。
“唉~,在山里呆得太久,十六年民风淳朴多少也受点洗涤了!”蒋绿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裹着被翻滚两下,不一会儿就将心思理顺了。
消了心事,又躺了一会儿,蒋绿起身去了浴室。十一月虽然已经冷了,但这样一路又闷又焖风尘仆仆的,她这会儿静下来顿觉的浑身粘粘的,觉得只有洗个通透的热水澡才好。
不过进了浴室,蒋绿才忽然想起除了身上一身,自己什么也没带。洗漱用品还好,宾馆有一次性的,可这换洗的贴身衣物怎么办?
蒋绿有心出去买,可是临来前老爹身上的钱都被她劝的花光了,没留一分。秦朗又出去了,就是想跟他借现在也没办法借。更何况跟个男人借钱买内衣?
蒋绿有些发愁,不过猛然间看到洗漱台上的吹风机,她忽然就来了主意。不就是没换洗衣服么,将原先的洗了再用吹风机吹一吹,不就全解决了。
蒋绿得了主意,就不着急不着慌的洗起了澡。秦朗选的这家宾馆条件很好,已经上星了,浴室的设施勾引的蒋绿洗完之后也舍不得离开,只躺在浴缸里惬意的泡着。山区生活清苦,热水澡也不是很容易,堂堂前世K集团的董事长,奈何转成今世山区一小妞,她蒋绿居然已经十六年没这样享受过了。
美美的享受了一回,蒋绿倒也还记得秦朗说过十一点钟会回来的事情,为了不叫自己这形象被秦朗撞见尴尬,只好不情不愿的裹着浴巾起身打理自己。
将头发吹的半干,蒋绿拿起台子上半旧的红头绳挽发。不过她才洗了澡,这会儿看着因退色而显得有些不干净的红头绳,不知怎的,就是觉得有些糟蹋了自己这一头秀发。
叹了一声,蒋绿将红头绳重新丢回台子上,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她记得买花布时候搭的那条蕾丝花边儿,白色的底儿,勾着淡淡的绿色花纹,清新大方,拿来扎头正好。
浴室里的光很明亮,但卧室里只一盏小小的台灯照亮半个床头,其余昏黑一片。光线的对比叫蒋绿一时有些眼晕,不过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索性眯着眼睛向放着装花布塑料袋的床脚摸去。
塑料袋早就倾倒在床的脚下,布料叠起的硬角在其中戳出了窟窿,包着蕾丝花边、丝线和扣子的纸包落在了地上,几颗扣子混落在床下。
蒋绿蹲下身去拣纸包和扣子,可是有一颗扣子滚的有些远,要趴下拣才行。蒋绿摇摇头,将笔直修长的双腿跪在地毯上,俯身,一手捂着胸前的浴巾结扣处,一手探到床下去摸那颗扣子。
向前两厘米,再向前两厘米,蒋绿伸长了胳膊努力着,可就在触手可及的时候,蒋绿觉得胸前一松,浴巾因为这强力的拉伸,结结处崩开了。
“啊~,胳膊好酸!”关键时刻,蒋绿自然不能放弃,想着反正没别人,松开就松开吧,于是她连原本压着浴巾的手也放开,一齐用上来帮助拣扣子。
两只手的速度果然更快,只是乐极生悲,就在蒋绿拿着抛却春光也要拿到的扣子感叹时,‘啪’的一声,房间里的主灯亮了。
蒋绿下意识的转身,动人的雪白就随之晃动在前,手按着开关的男人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