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神农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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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家老四可不像老七那么咋咋呼呼，听到声音疾步过来，看到小九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激动近前想要抱一抱妹子，可是眼风一瞟看见妹子脑袋上那朵大花，双臂画了个圈又背回了身后。
“嗯，咳咳，九丫头，不是四哥说你，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阿爹阿娘为了寻你都快要在南天门上贴布告条了。四海八荒我听人讲被和尚道士追着跑的妖精有很多，像你这样自己离家出走的倒是第一宗，你可是让阿爹阿娘的脸上生了好大的光啊！你……”
老七平日里最听不得的就是四哥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的啰嗦，这会儿见他又有要长篇大论的势头，剜了剜狐狸耳朵讪笑道：“阿娘还不知道九丫头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她，四哥，你好好教育她！”
老四却是充耳不闻，朝着老七摆摆手拉着小九在小池塘边坐下。阳光一晃，小九突然抬手遮了遮眼睛。
“等等……四哥，你这身上……是……”
老四愣了一下，一拍额头，拽着衣裳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四哥成了神仙这一身月华可还好看？”
小九眼睛一瞪，头上的大花吧嗒掉了下来。“四哥你飞升成仙了！”
老四老脸一红。“飞升是飞升了，就是飞的有点窝囊。你离开家也有一百多年了，要说你这臭丫头没心没肺没肝脏也不冤枉你，怎么人走了就连家里的消息都不灵通了，可见你这一颗心早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他自以为英俊帅气电死人的朝着奉茶小仙娥甩了个媚眼，从她手上拽来一个青花小酒壶。
“你走后的第七十三年，大哥为了找你把虎头山的老虎精的老巢给端了。这一端不要紧，还给端出来一个惊天秘密。地府里的冥帝你可晓得？”
小九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脑子里隐隐浮现出那么一点影子。嗯，师父百年前历劫归来就是去他的地界大闹了一通，这才打破了封鬼锁。也才有了后来师父拖着她下山找百鬼的事儿了。想到这儿，小九一本正经点点头。
“四哥，那个冥帝出了什么乱子了！”
老四应了一声，接口道：“你知道冥帝就好，这事儿啊，跟冥帝到没什么关系。”
“……”
老四搔首弄姿朝那回头看他的小仙娥又把背脊挺得直了直。这才一面笑一面小声道：“冥帝有一个很野蛮的王妃你知道么，这事儿啊，算是和她有点关系。大哥端了老虎精的老巢，一个不小心拽出来一个红肚兜。定睛一看，下面居然还绣了三个小字，可不就是冥帝王妃的名字嘛。有人好事，就把这事儿跟冥帝偷偷讲了，结果冥帝大怒，嘴里吃的饭还没咽下去就直接上天找天后说理去了。这一去，就撞见后花园里……”
小九听的晕头转向，扯着她四哥的袖子摇了摇。“说重点，这跟你飞升有什么关系啊……”
老四说的口沫横飞，哪里顾得上小九愿不愿意听。一摇手接着讲，可就在这时，小九却看到了一个熟人。莫道仙人。
小九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匆忙从后园跑出来，径直朝同人闲聊的南极仙翁跑过去。然后南极仙翁脸色一变，摇头似乎拒绝了什么，转头去了。只留下莫道仙人一边抹汗一边四处打量着。
小九瞥了一眼专注于自己听到的八卦的四哥，偷偷往花丛里一藏，见他没注意到赶紧脚底抹油开溜。就在莫道仙人要回去的时候，一把拉住他的衣摆。
莫道仙人看到这只小狐狸脸上终于露了一抹笑，可是那笑意下面却还是愁云惨淡。小九对于这个白眉老仙很有好感，偷了两样好吃的连忙塞到他手里一把。
“仙人，我见到我哥哥了，我娘亲也在这里，小九要回家了。”
“喔。这样很好啊，离开家里久了爹娘会担心的。”
小九傻兮兮笑着，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嘴里，这才想起什么，含混不清问道：“仙人，你怎么了？小九看你不怎么开心呢。”
莫道仙人摇了摇头，把东西又放回小九手里，转身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折了回来。
“小妖精，你……你晚些回家，去送他一程吧。”
小九舔舔爪子上的点心碎屑，笑的灿烂无比。“谁要走了？我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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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雕栏画壁，波光潋滟。路上鹅卵石光华打磨得大小如一，路旁凿通两条细长溪渠，上面浮游大朵碧色莲花。花香袭人，宁静悠远。
容颜站在亭子里看着水中红鲤发呆，听到身后声响一颤，慢慢回过头来。
“他……果然没得救了吗？”
莫道仙人默然不语，捋了捋胡须在石凳上坐下来。容颜见他不言语有些急了，忍不住嚷嚷道：“你倒是说句话呀！只要你说得出我一定办得到，你得救他！”
莫道仙人不耐烦的一挥衣袖，也没好气的叫道：“我倒是想救他，我也得有法子算啊！一天到晚作死，以为自己是九命狸猫呢？十一条仙筋啊！是十一条，不是一条！他能活着来到这就已经够三界拿来当话题三千年了！你以为本仙人是大罗神仙呢？唔，我的确是神仙，但我也不是一挥手就能起死回生的神仙啊！你要是真是他好兄弟，赶紧回去给他买一口棺材备着吧！记得买一口大的！一天到晚瞎折腾，弄一个大的省得他死了折腾不开！”
容颜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底里那口气却莫名的散了。半晌，他才轻声又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莫道一翻眼皮，刚要说话就看到南极仙翁慢悠悠从前院朝这边晃荡过来。他冷冷一笑，大声喊起来，似乎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办法倒是有，可偏有人就要见死不救不是？呐，小子，我是看你是真心要救那个混帐家伙我才告诉你的，你要想救他，就盼着南极仙翁大人发一发菩萨心肠吧！”
容颜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就粘到了南极仙翁那条沟壑不平的苍老的脸上。
“这……”
南极仙翁显然是听懂了莫道仙人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一咧嘴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牙。
“莫道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难不成古烁坐化了还都是我的不是了？快莫要往我的脸上贴金了。”
莫道仙人急火攻心，突然跳起来大叫道：“我说你这老家伙怎么不长心呢？沙水河一战，是谁把你那宝贝儿子活着带回来的？没了古烁，你孙儿今天能娶妻？还有啊，当年你儿媳妇难产，那可是因为古烁才顺利把你孙子生出来的。”
提到这茬南极仙翁的脸一下子绿了。“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我就更不救了！有谁会在孕妇门前磨刀的？他是帮着我儿媳妇生产？我儿媳妇那是给他吓的！”
莫道也觉得有些理亏，只好含糊其辞。“吓不吓的且不论，反正你孙子生下来了！现在他有难你不管，那以后四海八荒你这铁石心肠可就算是坐实了！”
两个老家伙这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呛起来，却见容颜摸着下巴突然笑出声来。
“仙翁，你这孙媳妇是月神之女对吧……嗯，她之前还托她表姑姑的二嫂去我家做媒，想要嫁给我当媳妇，怎么一转头就嫁到你们家来了？我听说那小媳妇儿长得很俊俏，嗯……不行不行，我得向她表明心迹去！”
仙翁一听脸色煞白。连忙扯住容颜。“你要干什么！休想用我孙媳妇儿威胁我，神农尺我不借我就是不借！”
容颜一拂衣袖，笑的倾倒众生。“谁跟你借神农尺了，我是去讨媳妇儿！嘿嘿，仙翁你莫急，虽然你孙儿身子不大好，着急上火这些事不大合适，但到底这是人生大事，我可不能抱憾终身，我走了啊，我走了，新媳妇儿从哪来的来着？北门？对，北门，我去那拦轿子去！”
南极仙翁一听直跺脚。他孙儿素来喜爱月神之女，可偏偏那丫头倾心青丘小幺公子。好不容易丫头死心了答应了婚事，若是容颜这小子道路跑去表明心意，多半这新娘子半路就跟人私奔了。那他孙儿怎么办？他孙儿体弱多病，可受不了这个刺激。这么想着，仙翁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喊着容颜的名字，一溜小跑赶紧追出去。
莫道给容颜这一招弄得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换来神农尺，就听身后房门慢慢打了开。
小九颊上带泪，眼眶通红，扶着门框柔弱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幻灭一般。她一步一步慢慢走来，声音低沉几乎不可闻。
“我适才听到你们说神农尺了，那是什么东西，能救他吗？”
“神农尺……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同古烁的九龙神鞭旗鼓相当。只不过，九龙神鞭用来伤人，神农尺却是用来救人的。有了这个尺子就能把古烁断掉的仙筋接起来，假以时日悉心调养，他便又如往昔一般生龙活虎。”
小九抬眼朝着南极仙翁消失的小门看过去，眉头微蹙。“不过是借来用一用，他为什么不肯借？”
莫道苦笑摇头。长叹一声。“这事儿说起来，怨得他却也怨不得他。当年沙水河一役死伤惨重。那些活着回来的人也多是受了重伤。那时他的夫人还活着，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她见不得这些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又死于病痛，于是献出了神农尺。”
莫道看着小九，一字一句道：“那尺子本就是她夫人的陪嫁之物。神农尺救人，自损三百。”
“自损三百？”
“救一个人，折损施法之人三百年寿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年我们谁都没见过神农尺，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她夫人一面救人一面还要掩藏这件事，不过数日便已经油尽灯枯了。仙翁自此恨极了这把神农尺，于是在夫人下葬之日便将神农尺随着夫人一同入土了。”
小九闻言不由大惊。“如此，要想救古烁，我们还要……还要……”后面那几个字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莫道仙人点点头，轻声道：“掘人坟茔。”
小九腿一软，噗通坐到石凳上，唬得莫道仙人怕她过分悲伤也一同去了。却不料，小九抬手一把抹干眼泪，无比坚定的说道：“自己的亲人自然下不去手，可活人却比死人更重要。我去！”
莫道仙人后来跟古烁说笑，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见小九这么勇敢过。那个咬着牙根说着“我去”两个字的小狐狸身上突然就好像放出了光彩一般。晃得他都张不开眼。三界之内他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惟独摸不透一个“情”字。而本来最纯澈的小九却在那一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他怎么看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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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神农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