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The Happiness Of Silence》绯汴

2、Then

　　*Then

　　**一切不会无中生有
　　以前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Sanada*

　　缥缈的微风，轻卷着淡淡的春草的味道，悄无声息地潜入一片幽暗的
　　空间，慢慢地散开那不能察觉的滋润，与在那徘徊着的檀木所散发出的绕鼻
　　香味渐渐地融合在一起。似乎是禁不起扰乱的丝般的月光，趁着这无声的融
　　合，暗自从窗框边绕进了房间，如薄绸般轻轻地挨贴着每一处黑暗的身上，
　　使之泛出自己特有的暗银光。

　　在一层薄薄的朦胧中，依稀可见一张像被镀过一层银般的脸。端正的五
　　官此刻褪去了平日的严厉，竟让人觉得可亲。脸上眼皮的微微颤动与周围的
　　宁静不相符合，似乎想挣扎着划破这空洞的静止，逃离这无法言表的可怕。

　　忽地，一个小头从丝被中冒出，看似欲救这无用的挣扎使之脱离死地，
　　击碎一夜的平静。同样地身子被包围着一抹“白霜”，无法辨别出毛皮的实
　　际颜色。此时可见的只是一对长长的耳朵系在小巧的脑袋旁——兔子？！这
　　只小动物扑腾地缓跳到那张月光下白皙的脸旁，用长且发亮的板牙开始在主
　　人的肩膀上磨蹭着。
　　“我不是叫过你……别……”似乎忍受不住奇怪的微微疼痛感，本该处
　　于沉睡中的大手把这只想磨牙的小动物挪开，轻轻地靠在肩膀上，又进入了
　　梦乡。兔子转了转脑袋上的耳朵，本来刚醒的睡眼渐变得清晰起来。此刻已
　　经醒了的它不甘地跃向主人刚被折腾过的肩部。这次可不是磨，而是嗑下去！
　　好像在进行威胁：睡觉？！没门！！

　　并不是所有的兔子都那么温柔，真田的这只就足以说明。尽管牙并没有
　　嵌入肉中，但已经够折磨人的了。本来只是颤动的眼皮立马跳起，月光如被打
　　碎的薄冰般在脸上融化成无影无踪。真田撑起身子，用手捂着痛处，发怒般瞪
　　着这只无聊的动物，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正欲疾斥：我不是叫你这家伙别在我
　　身上磨牙吗？！！话刚想倾泻出，光忽然消失了，毛毯般的墨云截住了它的踪
　　迹。

　　处身于一片黑暗中，只见一双丝丝透露着邪恶与不服的红色微光的小眼
　　睛。不及多时，月光如张开双臂的女神再次环抱着房间里的一切。此时，他的
　　唇边没了动静，反而捏起小动物的颈项捧于手心中，喃喃道：“你这东西，怎
　　么就像他呢？”

　　……Kirihara*

　　不像真田的房间，而更像是封闭在与外界隔离的空间般，陪伴自己的只
　　有黑暗。似乎世上所有的暗淡、冷漠、悲愁、烦恼都集中在这一狭小的盒子里
　　般，闭上眼睛，感觉到的似乎只有那黑色的触摸；耳静静寻求，聆听到的似乎
　　只有那黑色的呼吸。

　　躺在不怎么舒服的床上，凝视着天花板，似乎是有尽头却又永远无法达
　　到，如黑洞般虚无吞噬着一切可以在乎又可以不在乎的东西，甚至包括自己。
　　很想闭目，却又不知被何物强撑着，半吊着的眼皮只能成为自己入睡与清醒的
　　边际中足以慰藉的伴侣。看不出视线的朦胧，只因黑暗、黑色。

　　慢慢地，视觉在不断地扭曲，眼前的黑暗如被在中间扭了一圈的桌布般
　　渐现出漩涡般的皱褶。不停的，像指纹，像迷宫，不停的——旋转，扭动。

　　切原仍毫无动静，待命似的任由其处置，无论是被吞噬，还是被扭曲。

　　随着曲折过的痕迹，隐隐地显出模糊的轮廓。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投
　　入脑海中的竟又是那双熟悉的冷傲的眼。

　　丝毫没有反应，看来是习惯了吧。

　　在这无形的黑暗形成的脸中一个口子渐渐裂开，发出了曾闻的声音。

　　突然，切原一下子弹起来，对天花板莫名地吼：“你说我连只兔子都不
　　如？！！！”吼完才发现自己失态。不理，托着疲惫的身躯又躺回那张被吓坏
　　了的床上。

　　“喂、喂，不是叫你晚上不要练歌吗？？”黑盒子的一侧被敲响。

　　没有搭理。一切又陷入了最初的沉默之中。